亲爱的云南（下）

游牧者

27号中午时分，小黎的车送我们到银杏村。原想进村实地看了才决定住宿，但村中管理要求外来车一律进停车场。小黎替我们说：“定了村中民宿”。“让民宿来接。”车才拐进停车场，好几人拥上来“吃饭吗？住宿吗？去我家。”“让我先找地方停好车。”车开了二十多米，才有空地停好车。”此时车窗外就一小伙子。“去我家吃饭吧。”“我们先找住宿。”还是小黎替我们说。“我家可以住啊。”“离村里多远？房间是标间么？多大面积？”我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家就在村里啊，离银杏广场几十米。房间都是标间，两张大床的， 180元，两张小床的120元。”“我们可以先看看再决定吗？”没问题。我让我兄弟送你们去。”告别小黎，等他兄弟用电瓶车送我们进村。

这是停车场一角。

村里家家都有这样的电瓶车，村里也向游客出租这样的电瓶车。40元一小时。电瓶车载着我们与行李，走了一段平路，爬了一道坡，经过一段两边皆是商铺小店的小街，左弯进小巷，向右前行一段，右拐，车停，眼前豁然开朗——一所洒满银杏叶的小院啊。

银杏树下疏落地放了几张小桌，有客人在吃饭。带我们来的小伙介绍说：我们家以餐饮为主，客房就四间，不挂网上，都是接待自驾或你们这样自己看房间再定的人。两间大床房有马桶，小床是蹲坑。我们选了大床房，只是客人还未退房，房东让我们先逛逛吃了午饭回来，就可以休息了。

房东带我们从前门出去，指点我们向左走，果然走出五六十米，就进入银杏村中心——银杏广场。

围绕广场走了一圈。有不少小巷小道连结银杏村的人家与四面八方。

银杏村的包浆豆腐，一大盘，20元。

回到民宿准备休息一会，下午再穿街走巷。老板娘不好意思告知：大房间的两家人家，今天不退房了，他们（一起的）临时决定再住一天。你们今晚只能住小房间，我让他们明天上午10点前一定退房，收拾好就让你们去住。实在是喜欢这民宿的位置，但小房间实在小，不方便。正犹豫要不要去附近民宿看看。老板娘说：答应给大房间现在没了，我们不好意思。要不小房间100，明天大房间160。

老板娘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就住下了。不就一晚上么！

晚餐就在民宿点了条鱼、烧了一大碗苦菜汤。

白天嘉年华一般的银杏广场，夜晚也“躺平”。

有人就有篝火。

不管是游客还是乡亲，只要你往篝火处凑，就会听到有人招呼：“来，坐下烤烤火。”

从哪里来？是他们问得最多的；“银杏什么时候最漂亮？”是我问得最频繁的问题。

早上7.30分，天还未醒透。

白天，银杏村的这条小路，是需排队等候的。清晨，我们来来回回地走，独享小道的幽微宁静。

在广场及附近兜了一圈，想吃些甜食。比如小汤圆、酒酿、豆沙包什么，或者稀豆粉、豆浆油条也行……没有，都没有。回到民宿，老板娘说他们可提供米线、饵丝、面条。问“宽一些的饵丝有么？”她找出一包。我们请她白水煮饵丝，加糖加鸡蛋。大平加一句：糖多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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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多识广的老板娘狐疑地看看我们，“这能好吃？”她无法理解饵丝糖水鸡蛋是种什么样的组合，自作主张将鸡蛋煎成双面黄的荷包蛋。这不影响我们的胃口，我们定下午餐的白果炖鸡便离开。

意外发现一条漂亮的峡谷。

再次来到停车场，想找车去瓦窑村。

‍女驾驶员是送客人来银杏村，然后等他们回去，想利用等候时间多做一单生意。由此至瓦窑村，网上查不足7公里，她开价30元，且说到瓦窑村很难叫车回来，不如我等你们一会，再带你们回来60元。问能等我们多久？“就是农村，你们呆不住的。”还价50元来回，上车后，车主得知我们还会在腾冲呆几天，一定要我们留下她的电话，说到哪儿都可以联系她。得知我们明天会去松山惠通桥，且小黎报价是280元。她异常认真说：姐啊，这肯定不可能。从银杏村接上你们，去松山惠通桥再送你们回腾冲？他一定是蒙你们，后面肯定会要你们加钱的。这样的话，车主反复说了三四次，且一定会加上“不可能！肯定不可能。”人与人是不同的。比天空更广阔的就是人的心灵。事实上，29日小黎带我们走松山惠通桥后送我们到酒店，大平问应付多少钱？“280元，说好的。”“那怎么行，还有过路费呢！”大平强调。“都在内了。”去走的高速，回来走了高黎贡山，单程高速费是40元，我们主动加上，共付小黎320元。

下午1点过回到民宿。老板娘安排我们吃饭，一大钵白果炖鸡，一盘豆腐。

正吃着，老板娘又端来一只煲汤的大砂锅，放我们桌边“你们的炖鸡。慢慢吃啊。”什么情况？点了个白果炖鸡，竟然给我们一整只鸡！一锅鸡汤！

看着余下的半砂锅鸡汤，与老板娘商量，可否留着我们晚上再吃？她一副理所当这样的样子。下午出去走了很多路，回来只想休息不想吃东西。大平去告知，老板娘爽快说：明天早上给你们做鸡汤饵丝吧。

老板娘在厨房忙碌。

早上从冰箱里拿出鸡汤，重新烧开。

加上两碗米线。这顿早餐能量不低啊。

民宿的院子的停了两部车，昨晚到的。听说要走川西，六七人，开了一间房方便洗漱，多数人就住车里。好奇向老板娘打听：借他们院子留宿，是否要收费？恰好老板听见：不收费。他们是老朋友了，前年来住过。

银杏村是个很真实的存在。有的院子开放，任游客进出，也有在门口贴告示：不消费者免入。

乍到银杏村，感觉不似想象中的模样，至少觉得不是拍银杏最好的地方。两天住下来，闲适自在：村在林中，林在村里。树与屋近，人与树亲，亦是别有情趣。

傍晚由三叠泉出来，快出大门时见路边有现榨甘蔗汁，便要了一杯，顺便歇歇脚。

大平觉得冷，不想喝甘蔗汁。老板便送他一杯橙子：干净的。刚才榨橙子才剥好。婉谢，怎么好不花钱吃东西呢。“没关系。这么多人走过，你们坐下，就是缘。再说，过一会就收摊了。就送你了，一杯橙子而已。”

在绮罗古镇终于吃到稀豆粉。随口问一句：配什么比较好吃？结果店家、边上的吃客三四人你一句我一句告诉我好几种吃法：加油条，配锅巴，拌饵丝……

好好吃饭。人生至理。

在腾冲，除了小黎，还叫了10次车，发现8次都是女驾驶员。特别是前六次，皆是女司机接单。心生好奇，不禁问后来遇见的驾驶员：为什么腾冲多女司机？

‍答案一：男的觉得这是小钱，干别的去了。答案二：男的不靠谱，偷懒。

‍答案三：给自己挣点零花钱。说此答案的是八零后。我们八零后，有人离婚又结婚，有人要二胎三胎，有人还挑挑捡捡还剩着，有人就想给自己多挣点零花钱。

终于遇见一位男驾驶员。其实于我们，只要平安抵达，男女都一样。

‍腾冲比想象中冷，只是所遇见人与我们偶然自然的交集，让这冷飕飕的天气里，仍然有努力过热乎乎的小日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