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

长耳

我的高小母校（1954～1956），但已不是当年的校舍，环境也变了（长耳摄） 1954年夏天，我从“东北小学”初小毕业，考入了高作小学念完小。记得当年我们三十多名毕业生被录取了五名，其余的同学都回生产队当了小社员。 那时没有什么义务教育，学校也很少。感谢父母亲，在贫困中勒紧裤腰带，让我有了念书的机会。 东北小学设在一个逃亡地主留下的房屋里，我是1950年冬天上学的。由于入学迟，没有课本，只好借别人闲着时的课本补习。 教室里条件差，书桌是一块木板支起的，凳子全由学生自己带。复式教学，一个教室有两个年级学生，老师布置好这个年级做作业，再给另一个年级讲课，轮着。 两个老师都是外地人，一男一女，家都不在这里。学校没有食堂，吃派饭，今天到这个学生家，明天到那个学生家。 农村的孩子，除了冬天，大都是赤脚上学，能有书念就很不错了，学生时代，我有没有穿过袜子，记不得了。 印象深的，是在东北小学念三四年级，几次请假上船帮老叔弄船送货，远去阜宁、滨海、射阳等地，一走就是几天，耽误学习不用说了。但我还是考上了高作小学念五六年级。而东北小学，却在以后的社会变革中声销迹灭。 这一年，十七岁的大哥，自己报名当了一名志愿兵去了部队。在家里的孩子中，我就是老大了。 高作是一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古镇，那时叫街不叫镇。高作小学原先在高作的后街，到我去念书的时候，已搬到了街西边，离开街有一段距离，四周旷野，没有人家，离我家七八里路。 我每天从滩河浜一家草舍里走出来，沿着拐来拐去的田间小路向前，那时都是沤田白茫茫一片，不能抄近路。中间还有几座小木桥，下雨天，桥面上有泥巴滑脚，就爬过去，免得掉进小河里。 早上去学校，中午放学回来吃饭，过后再去上学，晚上放学回来。有时下大雨了就不回来，饿一顿。 最苦恼的是冬天，早上第一节课常常迟到，被老师骂“老油条”。一个小孩子上学，一天来去走四趟二十多里路。有时口渴了，就在路边的沤田，两手捧点水喝。 我高小两年的学习，就是这么过来的。不过还好，1956年夏天毕业，几十个同学，就我一人考进了建湖县中的初中。 这一说，近七十年过去了。如今，吾已垂垂老矣！每次回老家，还是要去老街上走一走，看一看。尽管历史沧桑，物是人非，但总会勾起我的一些回忆，仿佛返老还童了，又走进了那个饥饿的革命年代。2024，12，15，图并记 街道一角（长耳摄） 眼前这座被废弃的“高作会堂”，还是大跃进人民公社化时盖起的，我印象中当年街上最壮观的建筑就是它；“唐代古槐”也在此，但不知哪一年消失了（长耳摄） 人工弹棉花，现在几乎见不到了（长耳摄） 手工编制的生活用品（长耳摄） 街道又一角（长耳摄） 这个建筑岀现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是一个退伍军人牵头建的，当年很新奇（长耳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