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短歌行83

宁古塔披甲人

宁古塔车马短歌行(83)

[第17章]马倌学外语

(3)被迫二选一

在 1976 年的宁古塔故地，我在担任9连的连长助理期间，因为每天早晨都要朗读和背诵英语，每天晚上还要练习书写毛笔大字，因而被举报为“学习动机不纯，不安心扎根边疆，总想返回大城市”。

连队领导为我着想，派吕副指导员找我谈话，要求我顾及群众影响，两项“爱好”必须放弃一项，还美其名曰：“为了连队声誉而牺牲个人爱好。”

不得已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放弃毛笔写大字，换取继续学外语。反映当时心情的填词也有不少，选取两首全文如下：

“茅屋陋，烛光幽，居隐僻村头。日间车马夜研修，飞笔舞龙虬。

“藏锋走，挥墨就，兴趣盎然浓厚。忽听规劝洗毫收，惊诧不知由！”

(《喜迁莺-练书法》)

“笔随心纵，正饱蘸墨浓，轻出锋重。残烛酥融，摇光柔送，星夜伴君寻梦。颜碑肉肥气勇，狂抄弄、莫辞繁冗。哪料中，有客来冲动，言谈惊悚。

“惶恐，恒不懂，临帖古风，又怎成违众?谬误难穷，毁伤犹痛，明日罢兵归统。败军向尤臃肿，令箭捧、唯求听用。此间供，又何将讥讽，错当歌颂?！”

(《喜迁莺慢-练书法》)

能根据教科书课文后面的语法解析部分来进行理解。如果还有进一步的疑问，那就没有办法了。

比如见到丘吉尔先生在写作中，特别喜欢使用的那些冗长而华美的句子，首先就要找出它的主句，然后再逐一找出它的从句。如果是倒装句的话，那么还要把句子的原始模样，按照正常词序还原出来。

如果主句和从句有所省略的话，还要把被省略的部分，也按照完整模样还原出来。这样一来，一些本来看似简单的课文，学习起来就回味无穷了。这还只是句法。

词法更是变化多端，举一反三就可以触类旁通，十分迷人。比如：固定搭配。同一个动词，配上不同的副词或介词，就有了完全不同的含义，其迷人的程度完全可与中文里的成语媲美。

然后就是同义词。在大学阶段每当碰到课文中出现生词，教师就会在课堂上询问同学们它的含义，然后同学们就会七嘴八舌地报出一大堆同义词和近义词。

最多的时候，大家提供的样本竟然会有10多个近20个。这时候教师就会大显身手，逐个分析这些词的相同意思和不同差别，以及使用场景的不同。

这些内容都是个人自学中难以涉及的，所以每当课堂里教师谈起这些，大家都会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低头只顾记笔记，生怕会遗漏任何一处宝贵的细节。

再往后回上海探亲期间，我又在书店偶遇一本英国简史，这才知道英语就是多种语言的大杂烩。

最初的语言来自本地的凯尔特人和早期入侵的伊比利亚人，后来盎格鲁-撒克逊人入侵，他们的语言才成为主体语言。

诺曼底人后来又入侵英国并夺取王位，法语词汇便加入英语，还成为贵族上层的语言词汇。

而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固定搭配式词组，就降低成为中低层的语言词汇，而凯尔特人留下的稀少古董语言，最后就变成了深山老林里乡村野夫的标准配置了。

我这段时间的自学内容，对考大学只能算打基础。但对前往场部直属中学辅导高考班，却是必不可少的。诸多积累在那天高皇帝远的边远一隅，本就很稀罕。

以至于团部教育科的科长徐老前辈，一听我同学推荐我，就马上要见面。我滔滔不绝的陈述使他不再犹豫，我流利的口语则让他一锤定音。

再说当初要我“二选一”吕副指导员知道我去向后，羡慕地对我说：“你可算抓住了，考大学肯定没问题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