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老家的四合院里,有一句调侃人的话,那就是“鲁迅是哪国人?!”</p><p class="ql-block"> 二哥二嫂新婚之夜,被人从窗户倾倒进婚床上煤渣,气的二哥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开门追了出来,一直从我们白家圪当撵到刘家胡同……也没有追到人,只得悻悻而归!</p><p class="ql-block"> 若干年后,答案揭晓了。</p><p class="ql-block"> 准备燃烧过煤渣的人是我,负责倾倒煤渣的是大嫂,“作案”后我俩就躲在新房对面的大嫂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我小的时候,院里的家人们都非常和善团结,亲如一家。虽然做饭时各自开火,吃饭时却常常聚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二嫂叫做张艳琴,五十年代中期生人,娘家是翟坡镇小宋佛村的,姥姥家是我们老家北边穆家胡同的。</p><p class="ql-block"> 二嫂有正式的工作,在新乡县帆布厂工作,由于劳动强度大,早早就退休了。</p><p class="ql-block"> 二嫂年轻时长得很富态,相貌也不丑气,眼睛很大。后来应该是因为患有甲亢,眼睛变得凸出来了,身体也走形了,感觉是一种虚胖虚胖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因为二嫂生养了一儿一女,加上身体一直不爽,所以变得有点娇气起来,经常是指挥二哥干这干那,甚至于在打麻将牌时还电话指令:老白,给我送点好吃的来。结果,几个寡妇娘们再也不见了,这个聚会点竟然散摊了……。</p><p class="ql-block"> 二嫂家的侄儿春晖是大年初一生。记得那一年春节,大家起来时,听得一阵阵孩子的哭声,才知道二嫂生了。后来,我们都会逗趣,说二嫂有福气,是连升(生)带过年!</p> <p class="ql-block"> 二嫂是我父亲的学生,而且还是我父亲在新乡县一中教的仅有的那个班级的学生。在亲戚中,还有大舅家的大表哥、大表嫂也是我父亲的学生。对于此,我二嫂经常提到了嘴上,经常说的话:当年就是俺叔教的我!</p><p class="ql-block"> 据说当年,二嫂经常在课堂上睡觉。有一天,我父亲在领大家复习“藤野先生”这一内容时,突然喊醒我二嫂。问:“张艳琴,鲁迅是哪国人?”我二嫂随口就回答说:“鲁迅是日本人!”结果,满课堂笑声不断。</p><p class="ql-block"> 这件囧事到底是老师说出来了的还是学生自己承认的,至今因为两名当事人先后离世,时间节点已经无从考证了。然而,在我们的青葱岁月里,用这件事“诺喻”(恶心)二嫂,就成了我们互相“哩希”(调侃)的由头之一了!</p><p class="ql-block"> 二嫂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年轻时,伯父伯母家里条件好,孩子们都是我伯母帮助她带大的,“辉妞、辉疙瘩”(春晖的混名)成了我们这些年轻叔叔们的“耍味”(玩具)。</p><p class="ql-block"> 两口人在农村一辈子没有盖过一座新房,却住了三座新房,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她住的第一座房是八十年代中期,我们整个四合院都拆了,四家人分别盖了平房。二哥二嫂跟伯父伯母住在一起。后来,我们全家都搬到了新乡居住,新房也空了出来。在二嫂的央求下,我们家成了她们的家!后来,七伯父又在生产队的菜地给六弟盖了一座新房。六弟六弟妹一直在新乡居住,二哥二嫂为了照顾伯父伯母,顺理成章地又住了一次新房。</p><p class="ql-block"> 二嫂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啥都不在乎。比如说二哥年轻时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的债。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本来话就不多的二哥变得更加沉闷了,二嫂却整天乐呵呵的,爽朗的笑声依旧是比脚步声先到。</p><p class="ql-block"> 最后,听说二嫂走的那天,她骑了一辆三轮车出来,在健身器材小广场和人聊天时,突然头就耷拉下来,直接就过去了,连医生都没有等到。</p><p class="ql-block"> 这也算是一种人人都羡慕的走法吧!</p><p class="ql-block"> 没有挣扎,没有恐惧,没有痛苦!</p><p class="ql-block"> 世上本没有鲁迅,他的本名叫做周树人!</p><p class="ql-block"> 他也不是日本人,他只是一个在日本留过学的中国浙江绍兴人……</p> <p class="ql-block"> 照片大约拍摄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们兄妹三人就出生在她们身后的这座老房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