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乡愁系列作品欣赏十一原创:王云贵——陈家营中学记忆(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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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常回首,灯火校园忆。<br> 书声琅,诗意新。</h3> <h3> 《陈家营中学记忆》</h3> <h3> 作者:王云贵</h3> <h3> 前些日子,和远在省城太原的老友 微信聊天,他说,写写陈家营中学吧,给我们曾经呆过的地方留些不足道的记忆,毕竟那里是我们刚参加工作的地方,况又是你的母校。我是本土本乡人,老家就在偏关县陈家营乡(今窰头乡)一个小山村。他来自外乡,是忻县令狐庄(今忻府区令狐村)人,那时可以说“远离”故土,落脚他乡。应诺之后,思来想去,又不知从何处说起。但它既是我的母校,又是我参加工作进入社会的起步之地,是我记忆中最难以磨灭的地方之一。</h3> <h3> (偏关县陈家营村,1984年摄)<br> 那就说说高中读书吧。<br> 我高中就读的陈家营中学,是一所县直中学,位于偏关县陈家营村,创建于1966年。</h3> <h3> 我是1973年春天入的高中,当时,我十五岁。那时,学校已由原来的“耕读中学”升格为正规的高中学校了。在我们前边已有高一班,为第一届学生。高二班,为第二届学生。我们是第三届,同时入校的有两个班,编为高三班、高四班。我分入高四班。那时学生年龄相差大,有的已有对象快结婚了,有的还是孩童。入学为推荐。我们高三、高四班的学生来自县域陈家营公社、水泉公社、尚峪公社,窑头公社,后又转来天峰坪公社的学生。公社——相当于现在的乡镇一级行政单位。</h3> <h3> 说起入学,我差点就失去上高中的机会。我们村和我同龄同学者三人。一为村支书之子,一为村生产队长之子。村里推荐没我。即意味着我要留村参加生产劳动了。我父亲找到当时公社书记郝鸿,郝书记人好,说村里不推荐,公社推荐。我才有机会上了高中。</h3> <h3> 一入高中,首先惊艳我的是:电灯。学校教室、寝室,一到晚上,真是灯光通明,一片敞亮。这让由煤油灯下走来的我惊喜无比且到处炫耀。教室的四壁,墙下角角落落,无一暗处。灯下读书,心情无比敞亮。晚上,回到寝室,一众人等,全像在光天化日之下,无一隐讳,躺在被窝中,久久不能入睡。<br>  其次,转粮。将生产队分得口粮,转入国家粮站。统一吃国家供应粮。享受国家干部的吃粮待遇。且有助学金,按等级评比。我评为一等,每月5元。靠着这5元,我上高中没花家里一分钱。<br>  让我无比遗憾的是,第一天入校的情景,现在怎么想,也毫无一点记忆。</h3> <h3> (作者与李振川老师在一起)<br> 我们入校后,也算万幸。赶上了教育“回潮”时期。学校老师们对教学抓得紧,我们也学得认真。让我不能忘怀的老师有:卢福星,教物理,外乡人;李振川,教数学,外乡人;王文根,教语文,外乡人;牛世先,教语文兼任过班主任,外乡人;王俊,教语文兼任班主任,本县人;院琦,教语文,本县人。这些老师学识渊博,给予我的甚多。他们的音容笑貌,至今清晰。<br> 我个头小,在教室里坐最前排靠墙第一张桌子。和我同桌的是来自窑头公社的王进业,小名王仝定。他高中毕业后,先民办教师,后转正,一直任小学教师。<br>  有一次中午我因看书没休息,下午第一节课为物理课。上着上着我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物理卢福星老师吼我:王云贵,你瞌睡,找个枕头来!一时传为笑话。卢老师是位不可多得的学识极为渊博且讲课入神入化的好老师。我后来考入忻县师专,毕业实习时,遇到了在当时忻县地区教育局教研室工作的卢老师,二人未多交谈。我参加工作后,一次在全地区召开的高中教研工作会上又遇到了主持召开会议的卢老师,交谈甚好。<br>  李振川老师,是我的恩师。他烟隐大,特能抽烟。用烟斗抽。每次上课前,都能看到他猛抽几口然后匆匆磕掉烟斗中的烟灰,快步走进教室。多次数学测试他都单独把我叫去,让我和他评判试卷。有一次评完试卷,我由于疏忽,答得不好,得分不高,我心里非常难受。他点燃烟斗,专注地看着垂头的我,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至此以后,我答题非常小心,再没有出现大的疏漏差错。后来,他调入县城高中,我在恢复高考后,回县高中备考,他还鼓励过我报理科。可惜我荒业多年,无奈选择了文科。<br> 王俊老师,我的语文老师,班主任。他写的字瘦瘦的,很有骨力。他对我们讲过他读高中时写作文的事:晚上在教室里赶写作文,反复修改,推敲,待自己较为满意后,走出教室,外边满天繁星,空气清朗,长长地呼口气,感觉惬意极了。我的语文深受他的影响。记得有一次全县高中统一考试,试题由县教育局出。我的语文得了86分。据说我的试卷报回县里。这次考试作文题为《两岸繁星》,我们学校前边有条小河,叫关河,河水清清,能浇灌两岸平地。我写得是社员夜战在河两岸浇地之事。<br> 院琦老师,教语文。他带高三班语文。只给我们上过几节课。讲文言文。其清晰、丰富、易懂的解词释义,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回忆。其中有一事,一天,在我们宿舍门前晒衣绳上有件刚洗过的制服上衣。我也不知怎么了,跟有了鬼似的,一向安分的我,用柳条抽打了这件衣服。抽完之后,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件傻事,赶紧跑回宿舍,生怕被人知道。忐忑之中在窗口张望,一会院老师走来,向窗口深深望了几眼,拍了拍衣服上的痕迹,走了。我知道,他肯定看到我了,也肯定知道是我干的了。那天,我走路都害怕遇到人。我后来调入县高中,院老师已是高中副校长了,对我关爱有加,令我终生难忘。</h3> <h3> 我们教室紧挨一堵山墙,石砌而成。墙右有一道窄沟。沟左是一沙土坡,坡上有着一片一人高的白杨树。春天的清晨,那里是我晨读背诵课文的地方。清凉的风中,嫩黄的树叶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坐在小林中,打开书本,默诵或轻读,是我高中的美好记忆。至今那晨光中的树叶还常在我记忆深处浮现。这片小林,有我欢乐的记忆,也有我伤心的事。学校要发展新团员了。班团支书把我叫到这片小树林旁,和我谈了发展新团员之事。我满怀激动,带着希望之情。可最后我却落选了,也不知何因。走到这片小树林中,我伤心了许久。成为我高中最痛。错过了这次机会,也就错过高中入团的最后一次机会,再无机会了。未入团,也未能入党,我民主一生。<br> 一入学校大门,左右各有一排宿舍。两排中间有一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各有一块用水泥抹出的做“专栏&quot;的黑板。不定期出专栏,这是我经常流连的地方。新年来临,出了一期专栏,哪个班出的,记不清了。为突出迎新气氛,在专栏最上边左角用彩色粉笔勾勒了一枝怒放的梅花,红艳艳的花朵,在那天飘飘瑞雪衬托下,惊艳到人的骨子里。让我羡慕至今。<br>  我喜爱文章,也很爱关注能写文章的人。高一届学生中,有位叫李党柱的。读鲁迅先生的《野草》很有名。他的家乡村庄有条河流通过,冲涮出几道乱石滩。学大寨时将此拉土垫为田地。他写此事,其中至今还记得几句:<br>   “乱石滩,<br> 乱石滩。<br> 乱石布满三道湾,<br> 走路还嫌绊脚板。”<br> 当时默念无数遍。<br>  因了他,还听到一句“去吧,野草,带着我的辞题”。感慨世上竟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如此有张力的语言。后来读鲁迅文集,才知道这句话出自鲁迅先生《野草•序》。原句是:<br>  “去罢,野草,连着我的题辞!”<br>  那时学校没有图书,更别说图书室了。除了课本,几乎见不着课外书籍报刊。有几个同学中传阅着柳青的《创业史》,我是读不到的,我个子小,人又瘦,小头屁孩一个。有几个中午趁同学们午休时,在教室里偷偷从同学书桌中拿出,不敢到自己桌上读,怕有偷书之嫌,就在同学桌上悄悄地读过几章。至今还记得“买稻种”和“磨房”之事。有一天,突然在师生中传说着一本《激战无名川》的小说,出版不久的,描写的是志愿军抗美援朝之事。远远地在一位老师的手中看到厚厚的一本,听他们叙说着书中的事。羡慕归羡慕,却没资格读到。那个时候书荒。</h3> <h3> (诗人范荣老师大学时留影)<br> 一天,学校来了一位清瘦清瘦的年轻人,很有学子气,走在校园中。同学们指点说,这是第一届的学生,叫范荣。要入临汾师范学院(山西师范学院)了。做学生时,非常优秀。当时内心羡慕死了,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这样。</h3> <h3> 第二个新年一过,就要毕业了。学校准备了毕业餐。猪肉粉条油饼,真是味道好极了!<br>  两年高中,一世的回忆,如今只剩下了几滴。<br> 我们班55位同学。已有几位“提前走&quot;了。前几年小聚了两次,均人不甚多,山长水阔各一方。<br>   写到这里,最后,借用曾在我县任过县委书记的朱祯祥书记刊载于《山西日报》的一首《贺新郎 》词作结吧,以纪念我远去的时光。<br>   “看笔下惊雷,道不尽,雄风当年,青春热血。万千江山风云起,唤起多少健儿!还须问,关山阻隔,征尘滚滚杳远去。常回首,灯火校园忆。书声琅,诗意新。<br>   当年送远旌旗举,料何及,西北一去,长路蹉跎。未尽功名壮岁去,用了一世年华。怎相认,枯发层叠。老夫七十重聚首,挥泪眼,醉里美少年?天行健,人匆匆。”<br> 写于2021年7月11日</h3> <h3>  【作者简介】 :王云贵,男,1958年生,偏关县陈家营乡阴窝沟村人。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5年。恢复高考后,于1979年考入忻州师专中文系。1982年毕业,分配于陈家营初中任教。1984年调入偏关中学任教,历教学处主任、副校长。热爱古典文学。紫塞诗苑诗友。 </h3> <h3>  【美篇作者简介】:薛喜祥,1962年生,山西忻州市忻府区人。1982年10月至1984年8月在偏关县陈家营中学任教。现为太原62中学数学高级教师。近年致力于家乡传统文化的挖掘和宣传。代表作有:《遗山祠春秋》、《我与阴窝沟村》、《山西令狐庄的北京知青记忆》等。<br>  </h3> <h3> 二零二一年七月十一日制作</h3> <h3> 再会</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