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方言”

船夫子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字:<b>船夫子</b></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785226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本文导读词:</b></p><p class="ql-block"><b>上海、广东、湖南娄底、浙江绍兴、广西桂林、四川重庆方言。</b></p> <p class="ql-block"><i>图片来源于网络</i></p><p class="ql-block"><i><span class="ql-cursor"></span></i></p> 从雷人的方言说起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一段时间网络新闻爆料:某个地方的某个私家客栈,为搞“轰动效应”,挂出了一条雷人的横幅。这条横幅书写的是“我在**想你死”。乍一看它完全是充满恶意针对某人毫无道德底线的咒骂,其实它只是一句当地民众常用于男女之间爱暧情感的地方方言。然而,它却在网上闹了个“满塘麻拐叫</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据说当地文旅部门也因此出来解释,责成作俑者扯下了这条横幅。但作俑者想要“名气”的目的达到了,“网喷们”未必不知其中的“奥妙”,但他们得到了渲泄,也过足了“嘴瘾”,也许还成就了某些“网红”流量的飚升。只剩下你、我、他目瞪口呆:世上竟有此等人和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这句地方方言,就是人们生活中常见的“倒述”句式。它句中的“想你死”的正确解读就是“想死你了”。而这类倒述式的方言在许多地方都常有。比如在湖南省的常德地区,你若问人某个事物“晓不晓得?”这人回答时,就会把“不晓得”说成“晓不得”,在外地人听来就很怪怪的了。但是,这样把“想死你”说成“想你死”,虽是当地人一种很调情很暧味的方言,但在不解当地风情的外地人看来,就不是怪怪的,而是很让人有很不舒服的甚至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了。难怪网上多有批评声,斥责这种为博人眼珠子的恶搞行为。而这种搞法真是“</span><b style="font-size:20px;">拿起秤砣打了自嗄的脚</b><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2)</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所以,不是任何方言都可以拿来儿戏的。而这种有损公秩良俗拿方言炒作的文字游戏,真不是值得提倡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注1】湖南娄底方言,“麻拐”:是青蛙的别称。“塘”:水塘,池塘。“满塘麻拐叫”意指人们聚在一起喧哗躁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注2】娄底方言,“拿起秤砣打</b><span style="font-size:18px;">(砸)</span><b style="font-size:18px;">了自嗄的脚”。“自嗄”:自己。“拿起秤~~”:拿起秤砣</b><span style="font-size:18px;">(去砸别人)</span><b style="font-size:18px;">却砸了自己。有自作自受和本想伤害他人反伤自己的意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b></p> <p class="ql-block"><i>图片来源于网络</i></p><p class="ql-block"><i><span class="ql-cursor"></span></i></p> 方言面临消亡囧境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方言”是聚居在一个地方的人们,为了方便交流形成有地域特色的地方语言。方言是存在于人们生活习俗之中的语言文化。有些方言可以用文字书写,有些方言则只能读音不能书写。即使是同一地方的方言,在字意表达上相同,在读音上却会各有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国社会几千年来是自给自足式的农业社会,人们在一个固定的地域,以聚居的形式形成了固定的生活“</span><b style="font-size:20px;">圈子</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种传统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社会圈子</b><span style="font-size:20px;">便形成了</span><b style="font-size:20px;">一乡一俗</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地域文化</b><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地域原因,在相同地域生活的人们,自然的形成了有地方特性语音的语言(方言),但这种语言(除了一些有本民族文字的少数民族外)大多还是以汉字作为基本的表述载体。中国自</span><b style="font-size:20px;">秦朝</b><span style="font-size:20px;">以后,规范化的汉字成了在汉民族统一使用的规范性文字。所以,这些地方语言作为书面语言的补充,也极大的丰富了人们的语言文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然有了统一的文字,南北各地在汉字读音上也不尽相同。即使是同一地域,因氐族聚居等许多因素,人们之间的语言交流也有许多同义不同音的现象。人们在日常生活习俗和生产活动中,对某些事物的表述产生了极具地域特色的地方性语言,也可称其为“</span><b style="font-size:20px;">俗语</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些“俗语”在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生产中产生,它无须象书面文字一样讲究规范化,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使它变得很“</span><b style="font-size:20px;">口语化</b><span style="font-size:20px;">”,所以也可以叫“</span><b style="font-size:20px;">俗话</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有一种与“俗话”十分相似的地城性语言,叫“</span><b style="font-size:20px;">俚语</b><span style="font-size:20px;">”。“俚语”较之“俗语”更加口语化,它也是一种非正式的语言表达方式。因其宽容度,便不泛幽默和一些</span><b style="font-size:20px;">亚健康</b><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3〕</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词语掺杂其中。所以,它也更具地域性或民族性。如前面被人说道的方言“我在某某(地方)想你死”,实际是一种地方性的俚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论是“</span><b style="font-size:20px;">俗语</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是“</span><b style="font-size:20px;">俚语</b><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多只会在某一个地方流行,所以,我们也可以把这种带地域性的语言统称为“</span><b style="font-size:20px;">方言</b><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些地方方言也有与其它地方方言交流融合的现象,但它的读音和表意还是有各个地方的特征和特色。有趣的是,即使是同一个区城,这种地方性方言在读音上也有不同。故有“</span><b style="font-size:20px;">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说法。这也是方言所具有的独特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b style="font-size:18px;">〔注3〕我用“亚健康”一词形容一些方言中带有庸俗性质的方言词汇。在方言中,这种“亚健康”的方言,其实也有它存在的原因,从某个方面说也是地方方言很重要的组成部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b></p> <p class="ql-block"><b><i>成书于(民国)三十七年十二月的《成语手册》,是1948年由上海“新鲁书店发行”出版的成语词典,收录了1948年时期的中国成语。其中也收录了许多地方的方言和俗语。</i></b></p><p class="ql-block"><b><i></i></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古以来,方言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因社会的发展、人口的迁徙,许多很有地方特性的方言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有些方言甚至也消失了。这种现象在高科技昌明的现代社会,尤其是网络科技的兴起,方言发生变化的速度更是人们无法想象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当代中国社会飞速发展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城市化</b><span style="font-size:20px;">”影响下,许多乡镇也被并入城市系统;尤其是农村人口向城市迁徙,使原先那种“原住民”聚居的自然村落常住人口骤然减少,甚至成为没有新生代年轻人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空新村</b><b style="font-size:15px;">(注4)</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种断代式的人口变化,也使地方方言面临很大的挑战。所谓“</span><b style="font-size:20px;">皮之不存,毛将焉附</b><span style="font-size:20px;">?”,于是,与乡土关联紧密的方言,也就面临着消亡的危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种方言消亡的危机感,不单是乡村和小城镇面临的问题。就以上海引以为豪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上海话</b><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说,也面临消失的囧境,早些年上海就有学者提出“拯救上海话”的呼吁。但即使是从幼教和中小学阶段极力的推行教学本地语言,似乎也是收效甚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上海这个人口达三千多万的世界级大都市,也面临本土化人口发生质变的现实。如今上海市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外来人口</b><span style="font-size:20px;">”达</span><b style="font-size:20px;">60%</b><span style="font-size:20px;">以上,这些“新上海人”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生活习俗方面,不可避免的改变着上海人口的结构。这种“本土化”人口被外来人口“稀释”的现象,在许多城市也很普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各个地方形成的“新上海人”,自然不会学习和使用“上海话”作为正常交流的语言。为了方便交流,人们只能使用更能适应社交生活的普通话作为通用语言。而他们所生育的“新生代上海人”,自然带着父母和祖辈原生地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语言基因。</b><span style="font-size:20px;">即使这些新生代上海人说的不是“</span><b style="font-size:20px;">原籍地</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语言,但也不会学说“</span><b style="font-size:20px;">上海话</b><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是从上海原生态家庭走出来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新生代上海族</b><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他们所面临的社会环境变化,也只能用普通话与不讲上海话的外省人进行日常交流。这就使上海方言也成为了固守旧习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老上海人</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小众语言</b><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此长久下去“上海话”的消亡也并非危言耸听。因此,“上海话”也面临着如何保护和传承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样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上海现象</b><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是普遍存在的现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十年代改革以来的社会发生巨变,原先禁锢人口流动的种种限制被放开,土地失去了对人的束缚力;在“</span><b style="font-size:20px;">城市化进程</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span><b style="font-size:20px;">城镇化</b><span style="font-size:20px;">”建设、县改市、乡改镇,城市人口高度集中,造成人口的大量迁徙;而最受人口流失影响和冲击的当属原生态的乡村。由于乡土原住民人口的迁徙而减少,附属于乡土上的“方言”也随着时空变化丧失了它生存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土壤</b><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城镇化建设也形成了新的社会生态圈子,原来</span><b style="font-size:20px;">城乡隔离相互封闭</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二元化社会</b><span style="font-size:20px;">状态被打破。新城镇的形成,必然让地域性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乡土人文</b><span style="font-size:20px;">”和“</span><b style="font-size:20px;">乡土习俗</b><span style="font-size:20px;">”受到多元素文化的影响;共在一个新的生态圈子里的人们融合在一起,首先必须求得</span><b style="font-size:20px;">大同</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便是语言交流了。而在现代文明社会中,有“</span><b style="font-size:20px;">共同属性</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普通话,便成了人们共同接受和使用的语言工具。自然、那些局限于一个地域、狭隘的地方方言。便渐渐失去了它在人们社交中的唯一性。这也是社会文明现代化进程中不可避免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注4)“空新村”是相对“空心村”而言(笔者作)。 “空心村”:指某些地方的无人居住的村落。现在许多有人居住的村落,也大多是耄耋之年的老人留守。相对于“空心村”缺了新生人口出生的“空新村”也是当下农村普遍的问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i>桂林方言:“这凯、那凯——这里、那里”</i></b></p><p class="ql-block"><b><i><span class="ql-cursor"></span></i></b></p> 方言与普通话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国社会文明的现代化进程,也促使中国汉语文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就是“读同音”的变革。说到“读同音”,就得从中国汉文字的发展史说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千年来中国汉语文字的发展,经历了从简到繁,又从繁到简的演变的过程。中国古文字从最早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甲骨文</b><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b style="font-size:20px;">金文</b><span style="font-size:20px;">”再到“</span><b style="font-size:20px;">隶书</b><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b style="font-size:20px;">楷书</b><span style="font-size:20px;">”,以及正式成为人们统一使用的规范化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简体汉字</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国汉字是在不断传承和发展中完善的。</span><b style="font-size:18px;">(在港澳台地区和海外一些华人社会,也一直在使用繁体汉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秦始皇</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统中华,强势推“</span><b style="font-size:20px;">车同轨,字同文</b><span style="font-size:20px;">”,使汉字成了人们能</span><b style="font-size:20px;">同读同懂</b><span style="font-size:20px;">规范化的语言载体。但中国汉字的识读(读音)几千年来一直存在“南腔北调”的现象,而且同为华夏的五十六个民族除使用汉字外,有些民族还有自己文字。因汉族人口占中国主要人口一半以上,汉语历朝历代都是必学必用的官方语言,也是人们的日常语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博大深渊的中华民族文化五千年来,汉语一直是以汉字作为载体传承的。但相对于汉字的统一,却没有从根本上形成规范化的统一读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然,中国汉字的识读有南腔北调的区别,也不会影响人们用文字进行书面交流。但统一读音也一直是文化建设领域的重中之重。汉字统一几千年,而汉语语言读音不统一的状态。到中国近代社会引入拼音注音方法,才找到了解决汉字标准读音的方法。这就是用现代汉语拼音为汉字统一标注读音,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普通话</b><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b style="font-size:20px;">国语</b><span style="font-size:20px;">),使汉文字有了便于识读的统一读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即使是普通话得到广泛推广,但是真正让人正确学习和使用普通话也是有一定难度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是,中国社会从没有现在被我们叫做“</span><b style="font-size:20px;">新时代</b><span style="font-size:20px;">”社会的巨变。以前,人们多限制在一个很少的地理单元范围内,一地之方的人们习惯在一地之方内生活,有地域性的地方语言足以应付人们的日常交流,所以,“方言”就成了地方性的通用语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是,南北地域生活习俗不同,在语言使用上也还是各地有各地的方言。这种方言是干百年来在生产和生活中形成特别语言,在读音上也有地域性的区别。而且“方言”是从人的胎儿时期便以“基因”的形式,溶入了人们的记忆中,并代代相传。“方言”也就成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们的“母语”。尤其是南方人们,没有北方语系中的卷舌“</span><b style="font-size:20px;">儿音</b><span style="font-size:20px;">”,学习普通话有难度,在本地人与本地人的正常交往中,完全没有“方言”能直接表达意思的方便。所以,“普通话”还是不能完全替代“方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人口迁徙等因素,原先单一地理单元的社会人口结构被打破,多地域多语音的人们形成了新的社会人口结构。以前那些一乡一地的地方方言已经不能适应社会的飞速发展。若人们仍以地方方言与不同地域的人交往,便有“</span><b style="font-size:20px;">鸡同鸭讲</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问题了。于是普通话自然而然的成了人们交际中必须使用的语言。人们都生活在普通话的环境中,方言也就慢慢失去了它的使用频率,持之以久,方言也渐渐失去了它的使用功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以前一个地方的人们,习惯使用本地语言交流和交往是习以为常的事。如今的人们除了在家庭环境下,或与乡邻亲友聚在一起时才会说本地方言,方言也就变成了真正的地方语言。久而久之,新生代的人们也就不习惯用方言进行社会交往了。所以,在一、二线城市方言渐渐失去了它的独特性;而三、四线城市的方言也开始面临方言消亡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国历朝历代的汉语音文化统一的问题,在各个阶段的社会文明进程中也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中国社会的现代文明和现代科学,促使人们打破了原先狭隘的地域界限,人们自然而然的学习和使用“普通话”。普通话的广泛应用,也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发展进程中的必然结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i>桂林板路——桂林方言</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i><span class="ql-cursor"></span></i></b></p> 方言话中的趣味性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普通话的普及,让人们生活和工作更加便利和快捷,似乎把方言挤压到了消亡的边缘。但是不是方言真的一定会消亡呢?这是一个值得专家们去研讨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我们也不必为方言消亡的“命运”感到悲哀。时代是前进的,事物也都在变化中发展。作为汉语载体的文字,也是在不断变化中发展和完善的,方言也是如此,它只会与时俱进,而不会消亡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现实生活中,方言作为一种地方特色语言,还是有它不可替代性的一面。尤其是在同一地域的人们,在正常交流中还会习惯使用方言的,这是人们之间讲本地方言,更容易增强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使交流更方便的原因。而且,存在于方言中的许多方言词汇,比用普通话的字面表述更形象,方言所含的内涵更丰富;人们还在方言的使用中,保留对当地民风民俗等事物的印记,也可以说“方言”是中华传统文化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们在日常方言使用中,也常常“创造”出许多富有幽默风趣的词语。而这样的方言也并非一地固有,有些相距千里之远的地方也能出现同字同意(或许读音不同)的方言、俗语。而且有些原本有专指对向的方言,到了另一个地方的指向和含义却有很大的变化。譬如</span><b style="font-size:20px;">“板路”</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个很“地方性”的词,在湖南湘中地区一般指(某人)很有能力、本领。引申开来就是(某人)很讲排场、显摆的意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有一年到桂林旅游,在一个叫“古东”的景区,见到一条青石板铺就的林间小道旁立有一石板,上面刻着</span><b style="font-size:20px;">“桂林板路——桂林方言”</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字。我对“</span><b style="font-size:20px;">桂林板路</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个词组起初认为是指“石板铺成的路”,但总觉得我还是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全部意思。再往前走,发现沿途走过的几百级石阶的石板上大多刻有当地方言。心想这条有方言的石板路就叫“板路”?我边走边看,又发现原来这些刻在石板上的方言,有许竟然与我们</span><b style="font-size:20px;">娄底方言</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字面意思一模一样。如</span><b style="font-size:20px;">“麻拐——青蛙”</b><span style="font-size:18px;">(其中“麻”这个字,有的地方的读音是第二声,有的是第四声)</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这个词它的读音也许不同,但其表意是完全一样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程时,车上的导游小姐如数家珍的向我们介绍下一个景点。车上一位男游客听了导游小姐精彩的宣介,忍不住夸起导游小姐。我想他肯定是和我一样见到了“桂林板路”这个词。他说:“美女,你讲的景点介绍真不错。讲的真是有“</span><b style="font-size:20px;">板路</b><span style="font-size:20px;">”哟。”导游小姐听了,吃吃的笑了。说:“帅哥,你也晓得有“板路”呀?”导游小姐姐说:“板路”是有板有眼,很得人们好评的意思,而且“板路”这个词它还是一个包罗了挂林一些民风民俗的俚语,其中还有专指</span><b style="font-size:20px;">男女之间暧昧之事</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意思。”导游小姐姐就“板路”这个地方方言所包含的意思说了一通,末了还幽默了一句:“帅哥别到处‘</span><b style="font-size:20px;">板路</b><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b style="font-size:20px;">板路</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哟。”听完导游小姐灰谐的讲解,全车人哄哄大笑,这位帅哥也闹了个大红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i>桂林方言:麻拐——青蛙</i></b></p><p class="ql-block"><b><i><span class="ql-cursor"></span></i></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所以,方言作为一种特别的地方语言,它的表意简练和富含幽默风趣的特性是普通话所没有的。而且方言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某些地方的方言在某个地方会完全演变成完全不同意思的方言。如我们今天常见常用的一个方言(俗语)词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电灯泡”,</b><span style="font-size:20px;">它的在“</span><b style="font-size:20px;">出生时代</b><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上世纪的三十年代,或更早的时期。该词源于能发光亮的电灯泡。但它却被人拿来调侃光头秃顶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个明显带有污辱性的俗语是不能在正式场合下使用的。但是,随着这个词的流传,在某些地方成了另一个意思的新方言。我们现在常以“</span><b style="font-size:20px;">电灯泡</b><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形容一个人不懂时事。如一双男女正在约会时,第三者不知趣的凑上去,就会被人调侃:“</span><b style="font-size:20px;">你要去当电灯泡吗</b><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男女之间暧昧不清的事是不想被别人发现和打搅的,你不懂味的贴上去,不就是成了在黝黑的地方点亮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电灯泡</b><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原本带有污辱人的方言,变成了一个幽默风趣的词,也成为了人们喜欢使用的方言词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些方言的使用范围(或叫流行区域)很广。如前面提到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桂林板路</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span><b style="font-size:20px;">板路</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词,在湖南湘中地区的方言词也有使用。而浙江人把睡觉说成“</span><b style="font-size:20px;">困觉</b><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与我们娄底方言中“困觉”</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觉”字的读音:告)</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说法和意思都是一模一样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上海的地铁和公交语音播报中,末尾有“</span><b style="font-size:20px;">下(谢)啦</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词语,有趣的是,其“</span><b style="font-size:20px;">谢</b><span style="font-size:20px;">”字的发音与娄底人说“</span><b style="font-size:20px;">夏</b><span style="font-size:20px;">”字的发音相同,待我理解它是鼓励人们为“老弱病孕”乘车者让座表示感谢的词语之后,发觉这个用上海话说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谢了</b><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与娄底地方方言中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夏(谢)客</b><span style="font-size:20px;">”几乎是一个意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诸如这样同音同义的方言词汇,也见之于南北东西相隔甚远不同地城人们的方言之中。譬如,四川重庆人讲“</span><b style="font-size:20px;">脑壳</b><span style="font-size:18px;">(头)</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b style="font-size:20px;">堂客</b><span style="font-size:18px;">(妻子)</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b style="font-size:20px;">老火</b><span style="font-size:18px;">(伤脑筋)</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与我们湘中地方上的方言一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种方言中的“巧合”和“互通”,在全国各个地域都有。虽然在词语读音中或有不同。但所表达的词意完全相同。这也可以说明方言也有它相同的渊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i>1967年我哥(右一)与同校红卫兵战友童家声(左一)谢方桃等串联到广东,在广州“毛泽东农民运动讲习所”参观学习时的留影。</i></b></p><p class="ql-block"><b><i><span class="ql-cursor"></span></i></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方言因其风趣幽默和独特的地域特性,也常让人们产生误会。有一个因方言产生的误会而发生笑话最具代表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span><b style="font-size:20px;">红卫兵大串联</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运动席卷全国。胸怀一腔热血带着革命激情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红卫兵北上北京南下广东</b><span style="font-size:20px;">进行全国性的大革命串联。许多外省的红卫兵到广州串联宣传“</span><b style="font-size:20px;">革命思想</b><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当地革命委员会机构热情的接待安排吃住,当地的红卫兵组织也积极配合这些外省战友上街去进行文艺宣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因广东气温高,一天下来,人们想去找个洗澡堂子。但广东习俗好像没有“洗澡堂”一说。外省红卫兵连比带划的也没有让广东人明白是什么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一位湖南娄底的红卫兵一激动竟说起了粗话:</span><b style="font-size:20px;">“冲</b><span style="font-size:18px;">(捅)</span><b style="font-size:20px;">他的娘,广了半天也冒广清汗……</b><b style="font-size:15px;">(注5)</b><b style="font-size:20px;">”</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想话还未说完,陪同的“广东战友”立马就明白了,回答:“哦!你们是要</span><b style="font-size:20px;">冲凉</b><span style="font-size:20px;">呀?”就连忙把这些人带到可以洗澡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原来,广东人把洗澡叫做“</span><b style="font-size:20px;">冲凉</b><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大串联的娄底红卫兵发牢骚说粗话时,接待他们的广州红卫兵竟然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冲凉”两个字,于是一个经典笑话便在无意中产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从广东串联回来的哥哥说了这个笑话给邻里的人们听,引得人们捧腹大笑。听我哥说,他们当时被安排在广州某大学礼堂住宿,当他们去洗澡时,接待人员便给每个人二个白铁皮水桶打水,一桶水擦身,一桶水冲身。当水从头向下一冲,全身顿觉凉凉快快,所以广东人也很形象的把洗澡叫“</span><b style="font-size:20px;">冲凉</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想这个词的读音与湘中地方骂人粗话的发音一样。于是,</span><b style="font-size:20px;">在一个特殊的时代,两种地方方言的碰撞,造就了一个奇葩的“时代笑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注5)这是一句骂人的粗话,也是发牢骚时的口头禅。“广”:讲。“清汗”:清白、明白。 “广了半天也冒广清汗”:说了许久也没说清楚。</b></p> 结语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方言有它独特的地城性,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方言。它的产生与当地的民风民俗和社会环境戚戚相关,脱离了方言的使用环境就会失去它的意义。或许说,外地人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听当地的人们讲方言,就会“</span><b style="font-size:20px;">丈二和尚摸不到头</b><span style="font-size:20px;">”,被弄的一头雾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种方言或俗语与当地人们的文化传承和生活习俗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这些俗语式的方言是一种土生土长的地方文化,我们既要传承它,也要保护它。但在传承和保护的基础上也要发展它。许多不合社会变化和现代理念的方言,是要摈弃和改造的。我们也要对自己民族(或氏族)传统文化有更多的了解。方言其实也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会继续存在在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生产中,也会在人们的心里留下它的基因密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美丽乡村建设</b><span style="font-size:20px;">”,让许多农村里的年青人又回归到家乡的泥土上。他们建设美丽的家乡,发展乡村文化产业;</span><b style="font-size:20px;">年轻族群的回归</b><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对乡土文化的传承和</span><b style="font-size:20px;">复兴</b><span style="font-size:20px;">产生了很大的作用,同样对乡土文化的重要载体——</span><b style="font-size:20px;">地方方言</b><span style="font-size:20px;">的</span><b style="font-size:20px;">修复</b><span style="font-size:20px;">和</span><b style="font-size:20px;">传承</b><span style="font-size:20px;">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所以,我不认为方言会消亡。我们面对的问题是怎样去传承和保存地方方言。让方言更好的服务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也更好的丰富我们的文化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font-size:18px;">船夫子作于</b><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4/11/23</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4/12/10修改</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8px;">12/12小改</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i>比如说“齁”这个很北方的方言,其实它也常见于湖南湘中地区人们的口语中。人们常说:“你这个人做事太齁”,意思是说这个人做事太拖沓不利索。</i></b></p><p class="ql-block"><b><i><span class="ql-cursor"></span></i></b></p> <p class="ql-block">更正小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12月17日得一位名</span><b style="font-size:18px;">刘推陈</b><span style="font-size:18px;">的美友指正,指出我把</span><b style="font-size:18px;">秤砣错</b><span style="font-size:18px;">写成了“</span><b style="font-size:18px;">称佗</b><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也是一位娄底美友,他认真指正了我作品中的错误之处,让我很是感动。于是我立马就错别字作了更正,也把此条的注释作了更正和补充。特向</span><b style="font-size:18px;">刘推陈</b><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友表示真心的感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退休后为了活动下脑壳,我喜欢上了在“美篇”玩文字写作。但肚子里墨水毕竟不多,写的东西难免多有错别字和语法上的错误,往往自己又发现不了;所以我写的许多东西会多次修改,即使是这一样也不能写出很好的作品。所以我特别期望像</span><b style="font-size:18px;">刘推陈</b><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友这样能给我指正错误的美友。有幸的是我遇到了许多和刘推陈美友一样,能诚恳的批评和指正我作品里的错误和不足之处,给了我在写作上的极大帮助。</span><b style="font-size:18px;">刘推陈</b><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友也是我在“美篇”这个平台上,遇到的又一位很诚肯的美友。在此,再次衷心的感谢</span><b style="font-size:18px;">刘推陈</b><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友,并向你致敬!</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4/12/17船夫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i>美友刘推陈细致指正,“称佗”是“秤砣”的错误写法。</i></p> <p class="ql-block"><b><i>“称佗”</i></b><i>是</i><b><i>“秤砣”</i></b><i>的错误写法</i></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i>更正后的注释</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