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书库里的大世界，佳话篇

苏勤

【题记】 弃书库老板王米瑜先生在收售旧书的25年中，结识了无数南来北往前来参观购书的男女老少顾客，从素不相识到与他们成为朋友，留下了无数有趣的佳话，这些佳话是他坚守弃书库的精神支柱和心灵慰籍，老王细心地将这些佳话珍藏，兴致勃勃地让我与他分享在这些佳话中获得的快乐和幸福。感动之余，我想让更多人也能分享这些有趣的佳话，于是便将部分原创文字整理集结起来做成了这个美篇。 一段佳话 万龙生 弃书库，是重庆渝中区中兴路旧货市场的一家网红旧书店。王姓老板网名米渝。他是个爱书之人，爱书兼及著书之人；人弃之书，他存而待需书之人。可能有朋友会觉得奇怪，怎么放一本崭新的《傅天琳诗集》在这里展示呢？有个故事，请听我道来： 原来是好些年前他收旧书时，无意中发现一大摞傅天琳及其家人在国外的照片，遂将其带回妥藏，一直想托人带给傅天琳，却未能如愿。去年我认识他以后，就把此事应承下来。米瑜也就把那些珍贵的照片交给我转交。我电话告知傅天琳，她当然意外地惊喜。说有机会请我带给她。机会终于到了，是我们一同参加王雨编剧的电影《产房》首发式。如此珍贵的纪念品失而复得，她自然非常高兴。他告诉我，她女儿是驻加拿大外交官，这是她们婆孙仨在美国旅游所拍照片。傅天琳不想白要这些照片，特意带来一本她的诗集，签名赠予米瑜，托我转交。前几天，我去逛店，说起傅天琳已经辞世，她的赠书就更为珍贵了。米瑜特地拿出此书，说一直妥藏，今后会更加珍惜！ 我觉得该把这段佳话分享给各位爱书的朋友，并以此表达对傅天琳的怀念。 从王老板到王老师到王爷爷 临近春节，回家看看。又带小朋友来王爷爷的书店闲逛，不知这次又会有什么惊喜。我们不常进城闲逛，一年也就去个两三次，每次从北碚到城里都有一种疏离感，随之而来的也不乏许多惊喜。 比如这次就见到南方周末发表的一副摄影作品，王老板坐在自己的书屋里，这不就是天堂的模样？我在这幅照片前驻足良久，反复欣赏，实在动容。甚至跟王老板开起了不合时宜的玩笑，“百年之后把这幅画挂在墙上，人这一生也就值了”。 王老板今年75岁，虽说遭遇新冠，依然精神矍铄，是个快乐的老头儿。我们和王老板的缘分，自然是源于买书卖书。起初是老公经常去逛旧书店，后来带着我一起逛，再后来我们带着小朋友一起逛。起初，我们称呼他王老板，后来称呼他王老师，现在王老师又变成了王爷爷。这一老一小，相差70岁，也成了妥妥的忘年交。 一些奇妙的缘分在这里发生，一些文化的熏陶从这里开始。小朋友每次都能在王爷爷的书店有所发现。王爷爷也每次都会随手拿上店里的小玩意儿送给小朋友，大手一挥，“崽崽儿，拿去玩儿！”两手插兜，颇有风度。 ——西南大学旧书店老板娘 　　与弃书库老板聊天有感 为什么旅行？我原来觉得只是为了看不同的风景，从南宁出发，甘肃兰州火车坐到西藏拉萨，现在又降落在重庆，今天突然才明白，真正收获的并不只是这一路的风景，还有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 一个人重庆市区溜达，在一个不起眼的红砖房处看到“弃书库”三个字，于是抱着好奇心走了进去。一开始本来之前想随便看看，书店老板主动跟我搭话，他用一口地道的重庆口音问我是哪里人，于是我们开始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聊天。网络上有着太多的相关报道，《人民日报》、《重庆晨报》都曾采访过他。老板已经70多岁，做书店已经是第二十三年了，他跟我说了很多故事，小学文化的他，出口却就是《道德经》、《老子》。他跟我分享他的经营之道，从四本书里挑选出来的十个字：《司马迁》人弃我取、《老子》少则得、《圣经》窄门、《行者》行。也一一解释了他们的意思。 聊天里，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问我去过洪崖洞吗？我说去过。他问我“洪崖洞”的“洪崖”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我还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于是又开始了一大段的聊天，走的时候，花十块钱买了一本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之后找了一家倚靠着长江和轻轨的咖啡店，翻看着这本书，思索着旅行的意义。 ——来重庆旅游的小俞 　　淘书记 ——重庆“弃书库”的守望者王爷爷 习惯性的，我在网上搜了一下二手书店，得知“弃书库”这家二手书店，还上过人民日报，南方周末，有很多人过来打卡。我今天下午去逛了逛，地址在重庆市渝中区中兴路集邮收藏品旧货交易市场，离著名景点“十八梯”非常近。 我到了旧货交易市场转了两圈，先去了A区电器区，进去就是一股陈旧的味道，逛了两圈也没有找到旧书店，又去B区的集邮收藏品区转了两圈，实在找不到，然后问了门口的老板，他告诉我在负一楼，我又从楼梯下去，转了一小圈终于找到了“弃书库”，里面有两个美女正在拍照，我实在不好打扰人家，我就在外面转一圈找书，然后再进去的。自从这个书店火了后，据说慕名过来拍照摄影的人很多，现在老板王爷爷在门口挂了“如果进店拍照每人需购20元书”。 走进书店，发现非常狭窄，杂乱无章，纸张发出的霉味萦绕在周围，不过我自顾自的找书，在主入口没有找到几本想要的，也是翻来翻去才艰难的淘出两三本，觉得没什么喜欢的书了，打算要结账走人了。 两个美女请求王爷爷合照，合照完送走他们后，王爷爷招呼我自己慢慢找，然后说隔壁也可以去看，隔壁也是他的，然后我又拿着找到的书去隔壁，王爷爷让我把书放外面桌子，拿着太重了。他看了一下我选的书，对我说你还挺会选书的，你还在读书吗？我说我已经工作了，出差顺便过来逛一逛买点喜欢的书。他又给我名片，给我介绍他的书店名的由来，他说他已经70多岁了，这个书店叫“弃书库”，一来“弃书”即被丢弃的旧书，“弃书库”用川渝方言读起来就是“去书库”的意思，其目的就是说大家要多去读书；二来“弃书”也是表达他自己对这家书店不离不弃。 拥有茂密且有个性发型的王爷爷对人很热情，精神特别硬朗，我问他《冬天里的春天》有没有下册，只看到下册，他说很多人都不知道李国文了，记得是齐的，但是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可以先拿着，下次可以再来找一找。 我又看到一套绝版的《基督山伯爵》总共4本，但是缺少第1本，我问王爷爷，他说这些书大多是图书馆的，有好些是不齐全的。我只有表示遗憾，我又没有办法买，一方面我买走我的书也不齐，王爷爷店的书也不齐。他看这套书破旧掉页，对我说你跟我来这边，这里的质量高，很多签名版，齐全高质量的我都放里面了。 我跟着他，看着他把那个小门搬开，我有点惊讶，感觉像是电视剧里面演的“密道”被打开了，里面有个柜台，看到柜台对面的书，哇！我感觉我都想要，他让我慢慢找，他说书太多了，这几年他自己看得也少了，不知道从何看起了。他出去把我在外面选的书一起拿到过道处的桌子上。 我又找了10多本书出来，都是自己喜欢的，作为热爱书籍的人应该明白我的心情，就感觉淘到宝的心情吧。结账的时候，张爱玲1997年花城出版社的8本，还差3本这个版本就齐全了，王爷爷对我说：“剩下的3本你就自己去努力吧。”我觉得这句话太有意思了，忍不住笑了，后边回味起来也觉得挺幽默的。 《鲁迅书信集》上下册，这个也是让我非常惊喜，我对作家的书信集、日记是一直都特别感兴趣的。最后又找到了《冬天里的春天》下册，我说太好了，这套齐了。我高兴坏了，王爷爷笑着说：说明它跟你有缘分。买了20本书，总共花了250元。 跟王爷爷互加了微信，看他对微信操作还挺熟练的，让我对这个“王老头”又心生了敬意，在这个年纪还能如此与时俱进，真是佩服他。我都不知道我未来到这个岁数是否还能保持这样的精神。我又帮他备注好我的名字，他说有需要的可以在微信跟他联系。然后告别了王爷爷，如果下次到重庆我一定还会过去淘书的。分享一下我今天下午淘到的20本书：1.《秋》巴金2.《半生缘》张爱玲3.《张看》张爱玲4.《第一炉香》张爱玲5.《流言》张爱玲6.《余韵》张爱玲7.《续集》张爱玲8.《对照记》张爱玲9.《爱默生选集》张爱玲10.《冬天里的春天》上下册李国文11.《鲁迅书信集》上下册 12.《山魂》上下册朱春雨13.《现代西方哲学》14.《高老头》巴尔扎克15.《后来的事》夏目漱石16.《伪自由书》鲁迅17.《汤姆·莎耶历险记》马克吐温 我只是一个喜欢阅读的读者，小的时候没有钱买自己喜欢的书，长大了可以随意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书，在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悠闲的阅读，对于我来说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今天逛这家店颇受感动，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来越感觉到有时候相遇是一种缘分。 坚持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很酷的，坚持做一件事情几十年是一种终生浪漫。 ——未留名的购书人 2022年7月14日晴高温红色预警 购书记 第一次见到老王，是年初在解放碑参加渝州书院开院仪式，他在台上领证书，我在台下听了一段他的故事，第二次是今天，为了找几册编订书凭着那天听到的记忆跑到中兴路去找他，我这人性子虎得很，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找到，气象台都发布高温红色预警了，涂一身防晒乳戴着大帽子袖套，拉上好不容易休假的姜先生当棒棒就兴冲冲去了，到了地方百分之九十五的店都关着门，我想赌一把他在！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远远地就认出店门口的他，走过去还装作路过逛逛的，心里想：我滴妈呀！这么热天他还真在！ 门口坐着一男一女学生样的小朋友在一摞书面前翻看着，老王热情地上前招呼我们，我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书海惊到了，琢磨着今天要买的书不好找，数量多都是成册的肯定挺贵的，就忐忑地问了一句：你这书咋卖呀？他说：协商价。不管了先找再说，老王真是书精，短短几句交流，就把我们要的书找了几大堆出来，好多都还是新的没拆封，我又再次感叹这两间宝藏书屋的强大。 到算账的时候心里已经有准备了，如果太贵了就再去掉几本，老王整理后爽快地说了一个数，我听了心想这么一大堆都是新的呀！有的一本就要两百多，心里石头落了地，嘴巴却还得寸进尺地说着能少五十不？老王都没拼一刀就说：行！你这都是做好事拿去捐的，支持。 姜先生去搬书的空档，跟老王聊了会儿，他说门口这俩学生是杭州过来的，他的书粉，经常都有各地的书粉慕名而来，他无论什么职业年龄都接待，哪怕是棒棒只要爱书他都会认真对待，瞬间我又对老王肃然起敬了，他看起来就是个纯朴善良又热情的生意人，靠着自己对书的热爱坚持了这么多年，更重要的是他对渝中母城文化的坚守，和对书粉们的尊重打动了我。 临走，我主动加了他微信，询问可以拍照不，墙上挂着好多照片都拍的挺好，他说可以，你可以随意拍。我平时挺爱打卡网红地的，但今天不是，我这时就想拍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转了一圈趁他不注意偷偷拍了一张，刚才已经发给老王了，然后才来发朋友圈。今天他穿的红体恤，像极了重庆此刻的温度…[太阳] ——一位未留名的购书客 以书为友，以书交友“弃书库”淘书记 2022年，一次出差期间，忙里偷闲跟随朋友逛了当地的旧书摊，各类书籍整齐摆放在一起，让我一下迈不开腿了，蹲在路边一本一本的翻阅，当一套1979年版竖排繁体的《古文观止》映入眼帘时，莫名有种阔别已久的朋友相遇的感觉，看品相还不错，果断入手了。自此，迷上了古旧书籍。 回到重庆，立马搜索附近的旧书摊，旧书店。得石新路渝洲交易城旧书摊，沙坪坝赏阅书店和渝中区中兴路二手交易市场“弃书库”。趁着周末，前两个旧书摊已一一寻访，要么旧书不多，要么旧书很破，很难淘到品相好的旧书。于是，在年前趁着假期，探寻了最后一个旧书店，位于渝中区中兴路二手交易市场的“弃书库”。 较场口地铁站5号口出来便是中兴路二手交易市场，这里有卖旧家电的，有卖旧钱币的，有卖旧图书的……，分门别类，琳琅满目。而我只关心书店在哪儿？穿过卖旧家电的区域，下楼至负二层，终于见到了这家网红旧书店“弃书库”。书店老板是位年逾古稀之年的老人，据他所说，开店收售旧书的初衷在于旧书是放错位置的资源，别人看完不要的旧图书收将回来经过处理，再卖给需要这本书的人，这样可以实现图书的再次利用，知识的再次传播。他给自己的书店取名“弃书库”也是意味深长的：“弃”典故出自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人弃我取，人取我与”之意，同时，“弃”在重庆话里的发音与“去”相近，“弃书库”也可理解为“去书库”，意在劝诫人们多去书库里看书，读书，学知识。王米瑜老先生取这个店名可谓是用心良苦。 书店不大，却放满了各类书籍：上世纪的漫画、连环画、都市小说和武侠小说等，也有很多中文系的教材，参考资料，以及文学评论、美学理论合集等，更有中医养生，拍照摄影等书籍，总之，不管谁来到这间书店，都能淘上几本心仪的书带走。 第一次到店，王老先生热情的询问需要哪方便的书，能否帮得上忙？个人喜欢在“书海”中慢慢找寻的感觉，所以婉言谢绝了王老先生的帮助。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找书，看书，终于众多书籍中找到一本《楷书字帖》，一本《古代诗文选注》，一本《老残游记》，一套《官场现形记》，甚是喜欢，忙向王老先生询问要价多少，王老先生很是热情，他也看得出我是个爱书，爱读书的人，所以给了个合适的价格，我立马付了钱，带着心仪的书离开了，离开前还留下了联系方式。此为第一次在“弃书库”看书，买书的经历，不觉已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周后的周末，我又去了“弃书库”，这次我带着我的“弃书”来和王老先生交换其他人的“弃书”。王老先生说：“于己是弃书，但于别人而言可能是有用之书，书籍可以交换读，以书为友，以书交友，这样才能实现书籍的再次利用，才能让知识不会蒙上灰尘，慢慢消失在时间中。”这是何等的境界？王老先生才是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旧书守护人，知识的传播人。喧嚣的闹市有一方读书交流的静地，有这样一位良师，生活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名的购书者 　　川渝杂记，书库奇遇 川渝之行，所获颇丰。 试举一例，诸君且听。 重庆一隅，有名渝中。 渝中一角，有一书厅。 名弃书库，寓意颇深。 意思几层，听余道来。 人弃我取，此其一也。 不离不弃，此其二也。 弃去同意，方言是也。 意为读书，此其三也。 店主亲题，光临店内。 皆为同学。不分职业。 不分贵贱，上至耄耋。 下至总角，来者皆是。 平等同学，切磋琢磨。 互相借鉴，取其所长。 补其所短，此其一也。 书中有屋，书中有玉。 你我所习，你我所想。 你我所做，皆从此来。 高山仰止，书籍至之。 入此屋内，唯书为一。 此其二也，姑妄言之。 同学同学，同为之学。 志同道合，共同来学。 同为之学，学因之同。 此其三也，但看此处。 有一窄门，多入窄门。 天堂能通，门内有梯。 寓意攀登。登高望远。 境界提升，店主之勤。 二十四年，始终如一。 赞其有恒，叹其有心， 刮风不管，下雨不顾。 履霜坚冰。苦守店中。 大雪飞舞，静坐如钟。 闲时博览，忙时整理。 所藏之书，不可胜数。 唯其爱之，方能如此。 所堆之书，乍看其乱。 深入观察，其实不然。 分门别类，整齐如一。 乱中有齐，乱中有序。 尤为可贵，店主之言。 所讲之理，惟精惟一。 通俗易懂，妇孺皆知。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大道至简，人人自明。 与之交谈，大受其诚。 店主乐享，其所谈之。 人生阅历，读书之理。 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店主谦虚，举其所短， 谈其学历，小学仅止。 吾曰不然，试且听之。 读书实践，二者不分。 形式不同，其贵在诚。 经营时岁，廿四年矣。 年岁虽高，阅历甚丰。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所观店主，读书破万。 阅览百科，广结四海。 对待书友，无所不谈。 谆谆教导，耳提面命。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听之言，所闻之语。 大有天惊，大有石破。 大有灌顶，大有醍醐。 经验极丰，实践更甚。 如此之然，学历何如。 仅一纸耳，不足为凭。 观其态度，如何待书。 藏书爱书，读书卖书。 待书如子，呵护担心。 恐其染尘，怕其生尘。 时时勤拭，日日拂尘。 书之幸甚，书之幸甚！ ——未留名的购书客 弃书库主的心愿 王米瑜先生心中埋着两个最大的心愿。 第一个心愿：弃书库如同孤儿院，弃书则好比被抛弃后流浪在外的孤儿，被他用心收养。这一本本书籍曾经是作者思想和心血的结晶，每一本书都是他们珍爱的宝贝。他多么希望作者的家人、后辈及亲朋好友能够把这些珍宝领回家妥善安顿，给弃书一个最好的归宿。 第二个心愿：现在他已年逾古稀，收售旧书越来越力不从心，希望能有一个象他一样热心收售弃书的人士能接手弃书库，替他把这个有意义的事业继续做下去。 请读到此美篇的朋友转告身边父辈曾是作者或从事文字工作的朋友来弃书库寻宝；恳请读到此美篇的朋友动动您的金手指将此美篇广为转发，让更多的有心人看见，早日将弃书库的宝贝们领走。在此，特代王米瑜先生向你们叩首致谢了。 资料提供：王米瑜编辑制作：苏勤文中图片：苏勤 2024.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