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学少年

海 魂

  一辆军用北京吉普飞驰在浓浓的晨雾中。我与一位秘书模样的军人坐在后排,前排右侧坐着去省军区开会的分区首长。司机是我的哥哥,他是许昌军分区小车班班长。<br>  我于1971年冬初中毕业。来年春节前,我去许昌看望服现役的哥哥。那天,哥哥到省城送首长去开会,便带我去郑州二舅家过年。这是我第一次去省城,其激动的心情早已穿越时空,去到了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汽车川流不息,机器轰鸣的大中原府邸。<br>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哥哥(1971年夏摄于上海)</b></p>   到了二舅家,恰巧大舅的长子培乾也来郑州过年,他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二舅的儿子建伟上小学三年级,我们仨同住一个房间。邻居上初中的孩子与我们形影不离,他的普通话听着很新奇。少年不知愁滋味。我们猴子般地蹦蹦跳跳,天天疯狂得不亦乐乎!<br>  大舅叫东方红,是俺公社的拖拉机手。二舅叫东方亮,是郑州国棉六厂中层“头头”。印象中,二舅有些清高自傲的作派,对我这个乡下外甥不屑一顾的样子。姥姥和妗子待人特热情,问寒问暖的。姥姥对我说:“这次来郑州,你要学会骑自行车,培乾要学会拉弦子。”学骑自行车,是农村青少年求之不得的美事儿。我很快学会了骑自行车。刚学会在广场转了两圈,就偷偷带着表弟培乾去二七纪念塔玩。途中,自行车歪歪扭扭与小汽车擦肩而过,吓得表弟跳下车窜到路边,坐在地上抱着头嘿嘿窃笑。我也吓得直哆嗦,尔后推着车至目的地。<br>  清晨,数百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直线加方块齐刷刷集结在国棉六厂广场。这阵仗气势,只在电影\图画中见过,这次真是大饱眼福,我羡慕极了。心想:不久的将来,我终将会成为你们中的一员! <br>  期间,我还独自乘坐市内15路公交车,一路颠簸地去到黄河岸边。我爬上莽莽的黄河大堤,眺望北岸茫茫无际的大平原。哎呀,比俺村老北坡宽阔得太多了。啊!大中原,美丽的大中原,真的是广袤无垠,沃野千里呀!  <br>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作者海魂(左)与哥哥(1980年春节摄于叶县)</b></p>   春节,姥姥给了我五毛压岁钱。我偷偷问表弟建伟:“这儿有代销点吗?”他摇摇头。我又问:“这儿有供销社吗?”他还是懵懵懂懂。此时,我脑海中搜索出一个新名字“军人服务社”。可这儿不是部队呀!我灵机一动,哥哥曾把“军人服务社”称谓“小卖部”,故而问:“这儿有小卖部吗?”表弟似乎不耐烦了:“你说些什么呀?我听不明白。”哎,我这个初中毕业生,竟在小学生面前感到理屈词穷了。干脆直说了吧:“这儿有卖糖果的地方吗!”这次,表弟听懂了,他狡稽地一笑:“你讲了半天,原来是说百货商店呀!”我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带我去到了百货商店。哇,琳琅满目的商品,比俺村代销点\公社供销社的商品多多了。又酥又甜又香的龙虾酥和花生糖,在农村都没见过,更没有吃过呀!<br>  有人生在罗马,有人却一直在去罗马的路上。第一次出远门到省城,我天真幼稚得可爱又可笑。在自己井口大的思维观念中,村大队部就像美丽国的白宫,可望不可及;代销点就像上海滩百货商厦,逢年过节才去一次。这次到郑州,后来高中毕业去当兵,去了大武汉大上海及发达国家和地区,方感到自己的认知和人家相比低了好几个档次。柏拉图说:“只有接触更高级的文明,才会发现自己以前的愚蠢与丑陋。”<br><div>  几个少年玩得正起劲儿,哥哥开着吉普车突然出现在面前。他兴奋地告诉我:“你被推荐上高中了,家里捎信儿要你赶紧回去。”我着实有些乐不思蜀,恋恋不舍都市生活和刚玩熟的新伙伴。无奈,我不得不告别姥姥和舅舅妗子,告别表弟和邻居小伙伴,告别黄河之滨绿城郑州,返回许昌乘公共汽车回到了家乡。<br></div> <h5><b>作者海魂(右)与本村女同学于会英(中)\张灵芝母校留影(2010年5月1日)</b></h5>   我就读的马村公社高中始建于1969年,撤销于1982年。我是1972年2月入学的,属于该校第四届毕业学生。这届新生约160名分三个班,我们大队6个生产队有7名初中同学被推荐上高中。<br>  时至“文革”,无论上学当兵或进城当工人,都必须查三代且无“无政历问题”。你学习成绩再优异,家庭出身不好,祖辈有“政历问题”亦枉然。我有个初中同学,学习成绩全班第一,因其爷爷在民国时期当过保长,“一打三反”中被批斗坐“飞机”,被无情地拒之高中校门之外。<br>  另方面,由于受“读书做官论”翻版“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农村孩子尤其女孩子或贫困家庭,对上高中也没多大兴趣。普遍认为,上不上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打坷垃种地过日子。女孩子呢?最终要嫁人成为人家的人。我上高中的名额,就是一个初中女同学主动让给的。<br>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她一一孟凤琴(1972年夏摄于舞阳)</b></p> <p class="ql-block">  高中报到那天,有位来自黄林村的女同学让我眼睛大亮。她身着泛黄的草绿上衣,脑后扎俩俏皮的羊角辫。椭圆形面颊两侧,两个苹果般的脸蛋红彤彤的。不大不小的鼻梁凹处,飘散着些许幽幽的暗沙。她犹如出水芙蓉,天然艳丽,纯朴自然。她身材窈窕利索,走起路来一阵风似的。“那不是女扮男装,饰演革命样板戏《沙家浜》中郭建光的初中生吗?”</p><p class="ql-block">  我曾两次去过黄林村。</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是六十年代小学暑假,我与高年级同学国民哥去卖瓜。我俩在生产队的瓜园,一毛钱四斤批了四十多斤瓜,零卖一毛钱二斤半。哥俩轮换着挑担到邻村去卖。那天大雨刚过,我俩从小寨\任桥到黄林村。位于黄泛区的黄林村街道上,淤泥约有半尺深,可谓“人亲泥更亲”。 国民哥个儿大,他挑着担前面走,我跟着喊叫:“卖瓜了!甜瓜甜面瓜面,一毛钱二斤半!”我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奔波了一天,结果每人挣了不到两毛钱。“挣钱不挣钱,落个肚子圆。”我俩边卖边吃,卖不掉的全装进肚子里了。用汗水挣得的果实,味道格外美!</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样板戏《沙家浜》郭建光剧照(来自网络)</b></p> <h5><p></p><p></p><p></p></h5><h3>  第二次是七十年代始的农历四月初三,黄林村物资交流会,俗称“麦忙会”。在闭关锁国的计划经济时代,农村唯稀有的物交会,俩眼一睁忙到熄灯的农民们,才有机会放下锄头喘口气,自由休闲地出去走走逛逛。十里八乡的农民,走亲戚\看戏\购农用物资,长蛇般的队伍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物交会也是贫脊偏僻农村的文化盛宴。我和几个同学欢呼雀跃,你追我赶一路小跑地去看戏了。在拥挤的大戏台前沿,我竖着脖子\瞪大眼睛\撑着耳朵,观看(听)着台上精彩的演出。</h3>  <b>“朝霞映在阳澄湖上,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全凭着劳动人民一双手,画出了锦秀江南鱼米乡;祖国的好山河寸土不让,岂容日寇呈凶狂;战斗负伤离战场,养伤来在沙家浜。”</b><br><h3>  饰演《沙家浜》郭建光的演员是个少年女郎。她冰雪聪明,伶牙俐齿,字正腔圆。她那悠扬婉转的唱功浑然有力,赢得了台下的观众阵阵掌声。经打听方知,她叫凤琴,姓孟,初中二年级学生,年方十五岁,是大队妇女主任的二女儿。她不仅饰演《沙家浜》中的郭建光,还饰演《红灯记》中女主角李铁梅等角色。我暗暗赞许:“女中豪杰!”</h3>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二年级(2)班部分女同学:前排 孟凤琴,中排 韩梅枝 乔玉双 辛颖群 ,后排 潘桂芬 刘荷香(1973年春摄于舞阳)</b></p>   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开学第一天,我竟和她奇迹般地不期相遇了。我俩同分在一年级二班。她矜持不爱说话,始终与男同学保持着距离。偶尔与同学们说句话儿,脸蛋儿会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她的字迹娟秀,简洁整齐,语数成绩名列班级前茅。<br>  高中期间,我经常戴一顶65式军帽,着一件破旧的人字尼军上衣,穿一双半腰军用解放鞋。这是哥哥节约下来的工作服和配发装备品。按规定,军用品不得让非军人穿用。可家里实在太穷了,没钱买衣服穿呀!况且,那年月,军用品很时髦。城市人穿不洋气,农村人穿不土气;男人穿潇洒,女人穿俊美;老人穿显得年轻,小孩穿显得成熟。在车站码头,曾经常出现抢军帽的现象。我的那顶军帽,也曾被这个同学戴几天,那个同学借去戴几天。记得那件人字尼军上衣,由于穿时间太久了,袖头磨烂了一节,就用蓝布做了袖头套在手臂上。也许这身穿戴,竟成了许多同学羡慕和个别男同学嫉妒的“亮点”。<br>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任桥村三名女同学:左起 任如妮 辛兰兴 黄秋阁(1973年冬摄影)</b></p>   一年级的时候,兼任三个班数学的郭廷斌老师,在(3)班点名批评我。说我和另个同学的作业一模一样,是我抄了那个同学的作业。这下像戳了马蜂窝一样,下课后,(3)班一群男同学,在校园里拍着屁股大呼大叫,有个绰号“傻大哥”同学,竟高喊着我的名字:“某某抄人家的作业,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女同学也都知道了!”我有些纳闷:“知道了又咋样?还特别点明‘女同学也都知道了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匪夷所思!” <br>  实际上,并非我抄了别人的作业,而是别人抄了我的作业。我的数学成绩一直位于班级前几名。二年级的时候,数学老师李松茂有一道未解题,竟被我给求证解析出来了。课堂上,李老师问我:“你怎么解出来的?”我拍了拍脑袋:“想出来的。”另外,我的作文写得也不错,小学四年级曾得过100分!<br>   高中两年,男同学混班睡在通房大地铺上。冬日席子下铺些麦草,夏日同学们躺在光席子上。早晨醒来,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和蔡国尧等同学的衣裤不见了。那年月睡觉光屁股,同学们一个个出去早操了,我们只好傻傻用床单围坐在地铺上。我丢失了16斤粮票和一些饭票。令我心疼的是,那件西式裤头和那条黄色帆布军用武装带。也许,正是那条军用武装带惹的祸吧!<br>  课余,几个女同学议论男生宿舍被盗的事儿。“听说某同学的军用武装带丢了,多可惜呀!”一个女生戏说:“若送给我们的‘郭建光’同学,下次演《沙家浜》用多好呀!”说罢,女同学们银铃般地咯咯笑了起来。<br>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二年级(1)班女同学合影(1973年冬摄影)</b></p> <h5><p></p></h5><h3>  金秋十月,全校举行了一次文艺汇演。曾记否,我第一次登上舞台,与本班的郭国贞、王绍华、薛宗克同学,掂着锣鼓等乐器,咣叽咣叽上台说了个《三句半》。演出中,我还忘词冷了场,台下同学拍着巴掌笑了起来。<br>  那次,演郭建光和沙奶奶对唱的是二年级学哥学姐。她演的是压轴戏,河南坠子《老房东查铺》。</h3>  <b>“星儿闪闪缀夜空,月儿弯弯挂山顶;老房东半夜三更来查铺,手儿里捧着一盏灯。胸中的情谊千金重,脚步迈的鹅毛轻;看战士睡得正香甜,想笑(噢嗬)又怕笑出声。”</b><br><h3>  她仍着泛黄的绿色上衣,显得朴素自信和大方。她手拿檀木简板,不紧不慢,边打边唱。其声调抑扬顿挫,犹如一股清泉,婉转悦耳,让人心旷神怡。那届同学,小学毕业因中学停止招生两年,上高中时大多十七八岁。惟她芳龄十六,是年龄最小的其中一个。她秀外慧中,冰雪聪明,是名符其实的“班花”。她那芳姿倩影,一颦一笑,让我如痴如醉夜不能寐,深深地索绕在脑海中!</h3> <h3>  二年级排座位,她竟神奇般地坐在我的前排,其阿娜多姿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帘。她爱写日记,喜欢摘抄格言\警句\歌词等。趁下课没人的时候,我偷偷地把她摘抄的反映20世纪50年代朝鲜战争片《英雄儿女》的歌词,转抄在自己的日记本上。</h3><h5>  <b>“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青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b></h5>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二年级一班:前排薛会民 张功营 后排 張文涛(1974年元月摄)</b></p>   秋天的夜晚,明月高悬枝头。整个校园夜如白昼,不时传来知了“吱吱”的叫声。有人提议把课桌搬到了教室外,同学们都躺在外面睡觉聊天。从国际国内大好形势聊到毕业志向,最后聊到了女同学身上。某某是“校花”,某某是“班花”。如若能娶某“校花”或某“班花”做老婆,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身边的同学问我:“你喜欢哪个校花班花?”我假装睡着不做声。可心里琢磨:“我就喜欢她!毕业先去当兵,尔后娶她为妻。”<br>  第二天,有人把夜晚的事儿向校长告了密,说二年级男生搞资产阶级异性派对,把漂亮女生逐个分配给男生当老婆,如此云云。校领导闻听此事,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召开全校师生大会。会上,老校长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严厉地批评了部分同学异想天开\极其恶劣的流氓行径!<br>  会后,校领导把几个“头儿”叫到办公室,逐个教训并令其写出“深刻检查”。有同学问我:“你去校长办公室吗?”我不无遗憾地说:“不够格儿呀!”<br>  爱那个就要喊出来,喜欢谁就应说出来。我钦佩那几个把“校花”\“班花”揽入名下的同学。我自责自己的懦弱和胆小,心里想得发疯却没有胆量说出来。<br>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孟寨高中兰球队队员,前排中刘和平参加了许昌地区招飞体检</b></p>   这年底,我遇到了一次朝思暮想,有可能改变人生命运的绝佳机会,空军部队到学校招收飞行员。经全面体格检查,马村高中仅我一人符合初检条件。<br>  那天大早,我和全县符合条件的高中生一起,乘专车去到许昌地区飞行员体检站。体检中,我运气特好,一口气过了“十六关”。眼科体检时,体检医生兴奋地叫道:“发现第一个2.0”(右眼2.0,左眼1.8),满屋子的医生都伸着大拇指,为我报以热烈掌声。<br>  然而,同去的城关、孟寨高中的几十名同学,却个个运气不佳,没过几关就被淘汰,灰溜溜地败下阵来。招飞体检中有个笑话:孟寨高中有个同学外科体检时,医生让他闭上眼睛,拿一根鸡毛在脊背上轻轻地扫来扫去,问他“有没有感觉?”他摇摇头。医生又拿一根大头针在他身上划拉几下,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不疼!”看着他疥螨盔痂的脊背,医生问:“你就没洗过澡吧?”他答:“伙夫不烧水。”<br>  用鸡毛轻轻扫描脊背,旨在测验身体的“灵敏度”。第一次他确实没感觉到。第二次感觉到了,他却又把测试“灵敏度”误解为测试“坚强度”。长期封闭愚昧的农村农业农民,其生存环境与文明社会相比,是否隔着一个太平洋呀!<br>  然遗憾的是,我体检到最后一关的时候,因“耳咽管口淋巴增生”而淘汰。空军接兵干部惋惜地说:“没有办法,明年当步兵吧,我们在空中掩护你们!”<br> <h5><b>二(3)班部分女同学合影</b></h5>   七十年代高中为两年制。我们那届学生本应在1973年底毕业,因中小学由春季入学改为秋季入学,故延迟到下年度秋季毕业。但由于各类课程都学完了,又没有新课本,学校让各班补习英语课程。<br>  1973年下半年,全国教育战线接连出现了北京“黄帅事件”(批师道尊严),辽宁“张铁生事件”(白卷英雄)和河南南阳“马振扶中学事件”(“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会ABC,也当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受三个“事件”的严重冲击和恶劣影响,同学们早已失去了对知识的渴求,对学习英语更是没有丝毫兴趣。加之学校连续出现几起衣物被盗,社会人员越墙进入女生宿舍院骚扰事件,学校决定:1974年4月12日,我们这届学生正式毕业离校,各自回乡参加农村集体生产劳动。<br> <p class="ql-block">  1974年12月26日,我光荣地参加了解放军,去到了林彪元帅的故乡——湖北黄冈服役。部队驻守在长江岸边风景秀丽的《东坡赤壁》山脚下。</p><h5>  <b>“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b></h5>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作者海魂(1975年春摄于黄冈)</b></p>   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那气势磅礴的诗句 ,让我联想起高中同窗同学的她。据与她同村的战友说:“她高中毕业后,被聘为村小学民办教师。”此刻,高中那场星夜“派对事件”即浮现在眼前。如若还是把爱藏在心里,胆小怕羞不敢表白,恐怕她早晚会成为人家的新娘。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提笔展纸,迫不及待地给她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专程送到邮局交给了邮递员,亲眼看着盖了邮戳方放心返回连队。<br>  欲知下情如何,待看续篇《鸿雁传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