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闲扯篇，图文：不系舟，音乐：温>馨叙事

北京～刘绍鲁～3315938～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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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龙头海滩

老龙头

老龙头半山坡上的露营地

隆冬，到老乡家住的村屋

“住”的闲扯篇

不知不觉入隆冬，水瘦山寒天地冻。枝条突兀叶落尽，岁月无形影无踪。

冷得不愿出被窝，那是小时侯的感觉：尤其是炉子被封灭了，小东屋的糊纸窗被西北风吹透，屋里冰凉凉的。早晨起床，真得下决心。

年轻时火力壮，风雪茅屋夜，住在青年点泥巴糊的草房里，屋内气温零下十来度，堂屋的酸菜缸都冻实了，想喝口酒暖身，舌头硬是被军用壶嘴粘住了，好气又好笑，嘴张着，却又笑不出来。缓了一会，才揪下来，舌面上结了一层冰。好在炕是温的，若冷得实在受不了，就去老乡家住。人挪活，树挪死吗！

天寒地冻兴安岭，一路颠簸谋营生。去大兴安岭砍伐火燎干，就是森林大火后，未被烧透的树木。专挑直径2一3寸的硬木，用长把大斧子，抡七八下，就放倒一棵。您要问干什么？生产队用来做镐把呗！来回途中，住了两宿大车店，那叫一个热闹，大通炕的屋里，烧个王八炉子，就是把大柴锅倒扣在灶上，烧的是木柈子，火舌把铁锅舔得通红。几个车老板，光着膀子，嘻嘻哈哈地逗着黄段子，时不时来两嗓子二人转，喝采的，起哄的，此起彼伏。跳蚤兴奋得在炕席上蹦出了声，那两夜却睡得香甜。

有幸当上山村学校的代课教师，寒假的一天，为给学生买毕业证书去齐齐哈尔出差。那时，去住旅馆，先要去火车站登记，分配。办事员看了一眼介绍信，批复一个旅館，盖了章。按图索骥，竟在城郊的一间旧平房里。灶旁放着两掐豆枝。那晚，睡在炕头，还是把我冻醒了。第二天，去火车站，寻到登记处，让办事员重新分配个旅馆。就在排队当儿，脑筋急转弯，我的介绍信盖的是乡村学校的章，容易被轻视，要想住好点儿的旅馆，得找个由头。当办事员，拿起介绍信扫了一眼，准备打发我时，“我到齐市接母亲，她已住在太阳升旅社，您最好把我分到那个旅馆吧！”办事员闻后，二话没说，給了我入住太阳升旅社的批条。早就听说，太阳升旅社是齐市上好的旅舍。果不其然，高楼大厦，暖气、钢丝床。被褥洁净。虽说是多人间。依然高兴得不得了。别忘了，这是五十多年前的场景。本想美美地睡一觉，不料，入夜时分，楼下搭的脚手架失火了。忙起身抄起脸盆去救火。火苗已窜到架子上面，人们用盆用桶很难浇到火点。忙活半天，火势越烧越大。正不知所措，救火车来了，在高压水枪急速水柱下，火势被扑了下去，渐渐化为黑烟。也就十几分钟，火熄烟灭。棉袄棉裤都湿了，搭在空床的床栏杆上头，晾吧。屋里泛着潮气味儿。

我住过最简陋的住处是马架子。那还是刚插队的第二天晚上，队部里开会，队长说：明天，去北山里拉苫房草，问我们几个知青，谁去。不料，大家都争着要去。最后，我有幸被队长选中。第二天，带着铺盖卷，兜里揣点钱和粮票，坐马车上路了。黄昏时，才到拉草的沟里。先前，队里已派人在这儿割了苫房草。东一堆，西一堆像大坟头一样堆聚在山沟边的草甸子上。山沟里的草有半人多高，长得满满荡荡。顺着山沟远眺，烟波浩渺，云蒸霞蔚，草浮山重，有如大河冲出峡谷 。那渺无人烟的峡谷深处不知藏着多少奥秘，让我内心腾起不可琢磨的遐想。好气派、好雄浑、好神迷的境界啊！晚上，就住在马架子里。一根长树干做横梁，两头用两根交叉的树干支撑，两斜面再绑上横木杆，铺上苫房草，一处勉强遮风避雨的马架子就搭好了。人要躬着身子钻进去。我铺块塑料布，把铺盖一放。入夜，马架子外，星光满天，山水草木都被夜色涂成黑形黑影。卧在草甸上的牛眼泛着瘆人的绿光。马架子里，黑得不见五指，躺下和车老板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梦乡

我还住过比马架子大的工棚。那是去阿里格牙原始林区修筑国防公路。工棚形式与马架子类似，只是大，另外，棚顶和四周都用厚帆布覆盖。一座工棚能住二十多人。棚顶挂着两盏马灯，油尽灯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夜外出接手，进棚后，见地上有发绿光的东西，不知何物，用脚踩了踩，硬邦邦的，顺手拿起，綠光螢螢，喜不自禁，放在枕下。第二天醒来，向左右的民工显摆，捡了一个夜明珠。当从枕下拿出来一看，傻眼了，竟是一块白骨。“这是死人骨头！”有人嚷道。

住在河畔山坡的工棚里，遇暴风骤雨，霹雳如临头炸响，倾盆大雨，硬是把棚顶掀起缝隙，水滴如线，滴在被子上，惊起身，和工友跑出棚，爬上棚顶，拖上油毡，压在缝隙上，再用粗绳捆扎。这一宿睡不好，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躯，照样上工。

现在，野外露营成为年轻人的时尚。或情侣或朋友或拖家带口，到露营地过家家，赏月望星空。这真是富有诗意的浪漫。今夏，去北戴河老龙头公园，见，面海的半坡上，搭了几十座装空调的大帐篷。据说，夜里还有萤火虫，那太有情趣了。白天观大海，晚上望星空。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诗意来了，兴致来了，走，露营去！时代不同，感受不同，收获不同。祈愿后代人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