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最近,翻看网络文章,看见不少网络写手上了一定的岁数,对网络时代的一些新鲜玩意知之不多,却常常让儿时年轻时的一些阵芝麻烂谷子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翻腾于脑海,甚而印象越来越深刻、情节越来具体,记述越来越细腻,不由得我翻江倒海,搜肠刮肚,跟个风来说说我所知道的生产队的那些事儿。 </h3> <h3> 副 业 队 <br> <br> 大集体时期,实行的是人民公社化。一个县分设若干个人民公社,人民公社设有若干个生产大队,生产大队再以村庄分设若干个生产小队。生产小队就是那时候最小的生产单元。生产队设队长、副队长、会计、妇女队长、保管员、民兵排长等若干个职位,以集体领导的方式统一调度安排管理生产队的各种各类农事活动。 <br> 我所在的生产队属于人口(劳力)较多、耕地面积较大的生产队,经报请大队批准,不上专业设立了一名副业队长。副业队长由一名副队长兼任,主要负责生产队的副业生产。生产队以种植水稻、三麦、油菜、棉花为主。除此之外的其它农事生产活动都归副业队长管。副业生产项目有大有小,有多有少。我所在生产队的副业项目显然比其它生产队要多一些。我所知道的就有养猪、养鸭、养鱼、养蚕、机面、磨豆腐、做砣粉、打草莲等副业项目。 <br> 在副业队上工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是有一定的从事副业生产项目专长的人,还有一种就是由于身体或年龄原因干不了重体力活的人。出工和计酬办法与其它劳力一样,以出工、出力情况评定工分。我们生产队紧挨着河道,水草丰盛,是养鹅、鸭、鱼的天然条件。一些劳力打小就喜欢养,甚至成了养鹅鸭鱼的行家里手。所以,队里从中挑选几个人,安排到副业组,让他们当“鸭司令”、“鹅司令”、“鱼司令”。鸭鹅鱼苗由队里出资购买,长大按卖出收入多少来折算成工分,参加生产队年终分配。队里有几个人一直在生产队养鹅鸭鱼,以至后来实纠联产承包责任制后,他们依然干着老本行,当了一辈子“鹅官”、“鸭官”、“鱼官”。 </h3> <h3> 缴 积 累 <br> <br> 缴积累,现在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词义。但在生产队时期,大多数人知道这个词,而且运用还很频繁。那时候,到了一定的年龄,只要是生产队里的一分子,都得无条件地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哪怕是读初中高中的“半劳力”也不能例外。生产队里的劳力是不得自由支配的,更不得以各种理由逃避集体生产劳动。当然,也有一些特例。当时出于农业生产需要,几乎每个公社都办起了农具厂,加工一些农业生产工具。公社就在全公社范围内挑选一批能工巧匠到农具厂当工人。跳出农门,当个工人,这可是人人梦想的好事。虽说到厂里上班,可以拿工资。但工资不全是你自己的。入厂前,生产队需跟你商量好,你每年要向生产队缴多少钱,计入集体收入参与年终分配。这就叫缴积累。按规定缴足积累,你才可以参加生产队的粮油分配,才可以免除每年冬季水利土方工程负担。除了到社队工厂上班的,还有当代课老师、民办老师的,也还是农民身份,也得向生产队缴积累,节假日期间还得参加集体生产劳动。直到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缴积累才成为历史。 </h3> <h3> 站 场 头 <br> <br> 每个生产队都会选择一个比较适中的稍高的地块,平整后用石磙碾实压平,做成公场。公场很大,呈四边形,或正方或长方。公场很大,是生产队人员最集中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小学生一放学,大都会约好并聚集到公场上,玩滚铁环、打铜板、赛跑、扎草人等游戏。当然,场头上最热闹的要数夏秋大忙时节。这两段时间,场头上堆满足收获回来的农作物。未脱粒的堆放在东场头的空地上,已脱粒的稻草、麦秸秆、油菜秸秆码成垛,堆放在西场头的空地上。平展的场地用着堆放或摊晒脱下来的麦子、油菜籽或稻谷。 <br> 场头上的农事多而杂、苦而累。抢场,算是最苦最累的活计。那时候,人们获知天气预报不比现在这么及时、准确。好在有经验的老农民会观察天象,能比较准确地判定雨情。一时间,天上起了雨云,电闪雷鸣,眼看一场大雨即将到来。队长一声令下,正在田间劳作的劳力从四面八方向公场集结。推的推,扒的扒,挑的挑,抬的抬,扛的扛,一路奔跑,川流不息,跟打仗一样,忙而不乱。一忽儿功夫,就把场头上晒干的粮食搬进了公屋仓库。场头上半干的粮食也堆成几堆或几岭,盖上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薄膜,使粮食免受雨水浸蚀。 <br> 晚上,生产队的男劳力被安排在公场上看场。一来防止集体的粮食、农机具被人偷窃,二来预防夜间大雨来袭,以备万一。待收割贻尽时,场头上的活计渐渐减少。有人提议,让队长犒劳一下。第二天晚上,男少老少齐刷刷地坐在公场上。队长约来一个说大书的,支起小鼓,说隋唐演义,说岳飞,说杨家将。说说笑笑,嘻嘻哈哈。说者眉飞色舞,喜怒无常,听者聚精会神,乐此不疲。这是我记忆中最难得的公场文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