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书习字林散之谈书道五法之五:谈墨法(1)

静趣同山

<p class="ql-block">今天书写林散之先生谈墨法的第一部分。</p><p class="ql-block">林散之,这位在书法艺术领域卓有建树的大家,其对墨法的见解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书法理论的星空中熠熠生辉。</p><p class="ql-block">林散之谈墨法,乃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他精心总结古人和名人之精华,这一行为本身就体现出他对传统墨法深厚的敬意与深入的钻研。在书法漫长的发展历程中,前人留下了无数宝贵的经验,而林散之如同一位睿智的寻宝者,将这些散布在岁月长河中的珍宝一一拾起、梳理,让墨法这一古老的书法元素展现出更为清晰的脉络。</p><p class="ql-block">然而,他并未仅仅满足于对古人的传承。他历经千难万险,向名家请教,足迹遍布祖国大地。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旅行,更是一场心灵与艺术的朝圣之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在这充满艰辛的探寻过程中,他从大自然的山水云雾中汲取灵感,从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里感悟墨韵。这种亲身的体验让他得以触及那些隐藏在笔墨深处的秘技。</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五、谈墨法</p><p class="ql-block">写字要有墨法。浓墨、淡墨枯墨都要有,字“枯” 不是墨浓墨少的问题。 多搞墨是死的,要惜墨如金。 </p><p class="ql-block">怀素能于无墨中求笔,在枯墨中写出润王铎用干笔蘸重墨写,一笔写十一个字,别人这样就 把墨放上</p><p class="ql-block">去,极浓与极干的放在一起就好看,没得 笪重光论用墨:磨墨欲浓,破水写之方润。-与魏之祯、 熊百之等谈厚纸用墨要带水,薄纸、皮纸要用焦墨写。 用墨要能深透,用力深厚,拙中巧。会用墨就圆,笔画很细也是圆的,是中锋。 用墨要能润而黑。用墨用得熟不容易。笪重光:“磨墨欲熟,破水写之则活。”熟,就是磨得很浓。然后蘸水写,就活了。光用浓墨,把笔裹住早年闻张栗庵师说:“字之黑大方圆者为枯,而干瘦遒挺者为润。”误以为是说反话,七十岁后,我才领悟看字着重精神, 墨重笔圆而乏神气,得不谓之枯耶?墨淡而笔干,神旺气足,一片浑茫,能不谓之润乎? “润含春雨,干裂秋风。”不可仅从形式上去判断。 墨有焦墨、浓墨、淡墨、渴墨、积墨、宿墨、破墨之分, 加上渍水,深浅干润,变化无穷。“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之用水则润,惜墨如金,泼墨如渖,路子要正,切勿邪途。笔是骨,墨是肉,水是血。 --《林散之序跋文集》 </p><p class="ql-block">书法自序----林散之余浅薄不文,学无成就,书法一道,何敢妄谈。唯自孩提时,即喜弄笔。积其岁年,或有所余八岁时,开始学艺,未有师承;十六岁从范培开先生学书。 先生授以唐碑,并授安吴执笔悬腕之法,心好习之。弱冠后,复从含山张栗庵先生学诗古文辞,先生学贯古今,藏书甚富,与当代马通伯、姚仲实、陈澹然诸先生游,书学晋、唐,于褚遂良、米海岳尤精至。尝谓余曰:“学者三十开外,诗文书艺, 皆宜明其途径,若驰鹜浮名,害人不浅,一再延稽, 不可救药,口传手授,是在真师,吾友黄宾虹,海内知名,可师也。"余快然聆之,遂于翠年负笼沪上, 持张先生函求谒之。黄先生不以余不肖,谓曰:“君之书画,略有才气,不入时畦,唯用笔用墨之法,尚无所知,似从珂罗版学拟而成,模糊凄迷,真意全亏。” 并示古人用笔用墨之道:“凡用笔有五种,曰锥画沙、曰印印泥、曰折钗股、曰屋漏痕、曰壁坼纹。用墨有七种:曰积墨、曰宿墨、曰焦墨、曰破墨、曰浓墨、曰淡墨、曰渴墨。” 又曰:“古人重实处, 尤重虚处;重黑处,尤重白处;所谓知白守黑,计白当黑,此理最微,君宜领会。君之书法,实处多,虚处少,黑处见力量,白处欠功夫。 </p><p class="ql-block">余闻言,悚然大骇。平时虽知计白当黑和知白守黑之语,视为具文,未明究竟。今闻此语,恍然有悟。 即取所藏古今名碑佳帖,细心潜玩,都于黑处沉着, 白处虚灵,黑白错综,以成其美。始信黄先生之言, 不吾欺也。又日:“用笔有所禁忌:忌尖、忌滑、忌扁、忌轻、忌俗;宜留、宜圆、宜平、宜重、宜雅。钉头、鼠尾、鹤膝、蝉腰皆病也。凡病好医,唯俗病难医。医治有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多,则积理富、气质换;游历广,则眼界明、胸襟扩,俗病或可去也。古今大家,成就不同,要皆无病,肥瘦异制,各有专美。人有所长,亦有所短,能避其所短而不犯,则善学矣,君其勉之。”余复敬听之,遂自海上归,立志远游,夹一册一囊而作万里之行。自河南入,登太室、少室,攀九鼎莲花之奇。转龙门,观伊阙,入潼关,登华山,攀苍龙岭而觇太华三峰。复转终南而入武功,登太白最高峰。下华阳,转城固而至南郑,路阻月余,复经金牛道而入剑门,所谓南栈也。一千四百里而至成都,中经嘉陵江,奇峰松翠, 急浪奔湍,骇目惊心,震人心胆,人间奇境也。居成都两月余,沿岷江而下,至嘉州寓于凌云山之大佛寺,转途峨嵋县,六百里而登三峨。 三峨以金顶为最高,峨嵋正峰也。斯日斜日四照,万山沉沉,怒云四卷。各山所见云海,以此为最奇。留二十余日而返渝州,出三峡,下夔府,觇巫山十二峰,云雨荒唐, 欲观奇异,遂出西陵峡而至宜昌,转武汉,趋南康, 登匡庐,宿五老峰,转华,寻黄山而归。得画稿八百余幅,诗二百余首,游记若干篇;行越七省,跋涉一万八千里,道路梗塞,风雨艰难,亦云苦矣。</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55, 138, 0);">2024.12.12侯新月书写编辑</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