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从军征改写

天蓝色的梦

<p class="ql-block">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沟壑纵横般的脸庞昭示着岁月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皱纹仿佛诉说着那不为人知的沧桑。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正好,乡野的微风吹拂过他的耳畔,吹起他那如蓬草一般枯槁的白发,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家乡泥土气息的清新空气令人沉醉,忽然,一只小兔子从路边草丛里蹿出来,蹦蹦跳跳的跳到他的脚边,旋即又跃入了另一边的草丛里,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冲破时间的禁锢,如走马灯一般的涌进他的脑海,他依稀记起小时候,母亲牵着她的手去给在地里劳作的父亲送饭,那时,他也是这样蹦蹦跳跳的,田野的风是那样温柔,香甜,吹得他心里也暖洋洋,甜蜜蜜的。正当他陷在甜蜜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两个年轻小伙正朝他走来,就在双方将要擦身而过的一瞬,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忙叫住两个年轻人,你俩是不是村东头老王家的,我是你们爷爷儿时的玩伴某某某,在外征战多年,好久没有回家了,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下 ,我的亲人们还有谁尚在人间吗,他用沙哑的嗓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哦,您就是啊,我常听我爷爷说起您,唉,您家里的人都,年轻人嗫嚅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沉默半晌,他下定某种决心般的用手指指向远方一片茂密的松柏林,老人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卖力地踮起脚尖伸出右手挡住面前的阳光,眼睛顺着小伙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个个歪七扭八的小土堆在松柏林的掩映下,触目惊心,他身子一歪,差点栽倒,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年轻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您老人家节哀顺变,随即离开了。老人擦干眼泪,强抑住心中的悲痛,拖着疲惫的身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到了,终于到家了,看着熟悉又破败的木门,他习惯性的抬起手想要敲门,渴盼着有一张面带微笑的脸在门后迎接她,可刚刚那两个年轻人的话让他伸出去的手猛地僵住,凝滞在空中,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他推开了那扇早已剥落了门漆在风中遥遥欲坠的门板,眼前的一幕更是刺痛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野兔在家里东跑西窜,野鸡在结满蛛网的房梁上飞来飞去,院子里杂菜丛生,水井边长满了野生葵草,桌子上落满了灰尘,锅碗瓢盆散落一地,显然久已无人居住并打理了。他简单擦拭了一下凳子,坐下来继续打量着这个承载着他无数幸福回忆的家,曾几何时,他和爹娘和兄弟姐妹围坐在这张饭桌旁,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爹娘还时不时往他的碗里夹菜叮嘱他多吃点,想着想着,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心痛如绞,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强烈的饥饿感,无奈之下,他只好到屋外摘了几根野菜野葵,简单处理一番后潦草下锅,饭很快熟了,他颤颤巍巍的端起碗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不禁想到,以前吃的也是这样粗粝的食物,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晨起可以和爹娘一起下地干活,劳碌了一天后,一家人沐浴着暮色余晖携手归家,虽说辛苦,却也幸福满足。可如今,唉,家人都不在了,独留我一人苟活于世,此时,一阵恼人的风透过破烂的窗户吹进来,沉重的叹息声被风声淹没,泪水应声而下。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气恼的把玩摔在桌上,转身向屋外走去,此时,暮色沉沉,远山和林壑被夕阳晕染成漆黑的一团暗影,仿佛水墨滴在宣纸上,渐渐洇开,他一脸木然的倚在门板上,两眼空洞地望向天边,苍黄的天底下,几只乌鸦正成群结队地朝树林的方向飞去,他的泪水顿时如决堤的河水,汹涌着一泻而下,打湿了那件临行前母亲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