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杨芳</p><p class="ql-block">今日阴冷，本欲小憩，却被卫生间的动静搅扰。起身一瞧，老娘竟把我昨夜洗净的毛衣又洗了一遍，地上满是水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老娘啊，我半夜辛苦，只为您能安适，您这一洗，若滑倒可怎生是好？又忆起前日，我匆忙外出未洗碗，归来见碗已刷，可擦地毛巾却覆于碗上，碗上尚有饭印菜渣残留。我只得重新将所有碗筷蒸煮一遍，满心无奈与愁闷，难以言表。您的操劳我心领，然这般添乱，着实令我心力交瘁。只盼您能安然享晚年，莫要再如此操劳，莫要再给我这般“意外”，让我疲惫之心能得片刻休憩。</p><p class="ql-block">有时深感日子过得疲惫不堪，仿若被无尽的困乏与无助紧紧束缚，身体蓦地无力，不想挪动分毫。伺候老娘，哥嫂相互帮衬，姐姐有我早晚交替协助，他们总有帮手，轮到我时，却只剩自己孤身奋战。老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入睡早，半夜醒来便唤我为她拿药。前几日竟在三日里偷偷吃下七粒本该日服一粒的止疼药，我察觉后急忙藏药，心犹惊悸，生怕出丁点儿差池。若有意外，哥姐问责，我怎能担当？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悉心照料老娘，还时常被其状况弄得晕头转向，身体劳累尚不足惧，心底的无奈与酸楚却难以名状。于照顾老娘的岁月里，崩溃之感如影相伴。</p><p class="ql-block">然，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于老娘面庞，她又开启新的一日。我豁然省悟，那是老年骨子里的坚韧与对生的执着。在这崩溃的时光中，亦蕴藏着生命最本真的羁绊。每一回胡言乱语，皆是她在岁月长河中迷失的标识；每一次无奈，皆是我伴她穿越黑暗的履痕。于这爱与责任的纠葛间，我渐趋被治愈，学会在崩溃边缘紧握那一丝暖意，重寻前行之力，即便前路荆棘满布，我亦愿与她携手，徐徐迈向未知的远方。</p><p class="ql-block"> 2024.12.9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