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今追昔机车厂

薄庆春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回乡散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抚今追昔机车厂</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看看我曾工作过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2021年9月17日 星期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离开家乡四十年了,再踏上这片热土,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一定要到牡丹江机车工厂去看看,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模样,看看从中学毕业后,我走向社会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六十年代末,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似乎安静了一些,学校里从六六届到六八届,从初一到高三,三届六个年级的学生,号称“老三届”,热血沸腾之后却是没有了出路没有了着落,只好到“广阔天地”里去“大有作为”。阴差阳错,我没有被上山下乡而是留了城,在街道里等待就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1969年3月,牡丹江机车工厂招工,我在被推荐之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首先是体检,在机车厂医院。也许是太紧张,心率每分钟上了120,越是着急跳得越快,我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然后是第二天的复检,心率还是降不下来。那位女医生也许看出了我的紧张和无助,默不作声在心率那一栏里写上了正常的结论,真是遇上了好心人给我开了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机车工厂隶属铁道部,这样的国营大厂去不成的话,极有可能去大集体的酱菜厂,那地方不会在乎你心跳得快还是慢,若是去酱菜厂做咸菜,那可是太窝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谢天谢地神灵保佑,总算是被机车工厂录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那是一个难忘的日子,通知我被录用的那一天,是1969年4月1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有人会问,这个日子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不会错的,就是那一天,因为在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那天晚上,九大开幕的新闻刚刚播出(是广播不是电视),人们走上街头热烈欢呼伟大胜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机车厂的游行队伍是乘工厂的铁路通勤列车从厂里开到牡丹江火车站,更显得体面而且隆重。游行队伍出站后,浩浩荡荡地上了太平路,向工人文化宫方向走去。而我只能是站在路边围观,因为虽然已经被机车厂录用,但还没有具体分配到哪个车间,也就无法参加这样盛大的活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那段日子,真是有悲有喜,悲喜交加,悲得</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苦涩无奈,</span><span style="color:rgb(1, 1, 1);">喜得</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心存隐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4月1日,是一个难忘的日子。后来我知道,那一天是“愚人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屈指算来,离开机车厂近四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忘却这个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今天,时过境迁,重访旧地,令人感慨万千……</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走进机车厂</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9月17日上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如约来到工厂大门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工厂大门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原来职工居住的一大片平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早已被拔地而起的楼房取代</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刘敬宪和李晓辉今天陪我一起进厂</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刘敬宪是和我同年入厂的工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李晓辉是从农场知青中招工而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在工厂大门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何忠见了我十分高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十年前我在教育科时</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他是机车厂职工大学电大班的学生</p> <p class="ql-block">  疫情防控期间,出入厂门十分严格,何忠与他熟悉的某位厂领导联系后,我们才得以被放行进入厂区。</p> <p class="ql-block">  工厂的马总出来迎接我们,看上去马总很年轻,他说他是机车厂老职工的后代,很理解我们对工厂的感情。我婉转的谢绝了他陪我们参观的建议,执意要自己在厂里各处走一走看一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看看当年的大厂房</b></p> <p class="ql-block">  我身后这条大道正对着工厂大门,是厂内贯通南北的主干道。道路西侧是当年检修蒸汽机车的大厂房,</p> <p class="ql-block">  厂房高大,门开得也大,蒸汽机车可以直接开进厂房里。</p><p class="ql-block"> 待修的火车头到这里后,从拆解机车的解体车间开始,到锅炉车间、水箱车间、车架车间、车轮车间、部件车间、组装车间,都在这个大厂房里。大修后被重新组装好的火车头进入准备室,装煤上水点火试车后驶出工厂。</p> <p class="ql-block">  这是大厂房南侧与工厂俱乐部后墙间的夹道。当年走在这里,机器隆鸣,人声鼎沸,汽笛声声。照片左侧隐约可见俱乐部的后门,每当全厂职工大会开过,上千人从那里涌出直接进入大厂房里,那场面也是蔚为壮观。</p><p class="ql-block"> 现在这里安静得不见一人,如同一座空城,一片废墟。</p><p class="ql-block"> 一只老猫蹲坐路间,见我们走来,淡定的竟然没有一点回避之意。</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在大厂房里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当年修理蒸汽机车的工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现在成了堆放物料的场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好多机车上的配件放在这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我在车架落车班</b></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当年车架车间的工位,我入厂后被分配到车架车间的落车班组。</p><p class="ql-block"> 来到车间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换上一身崭新的工作服,来到落车班和班长高占庆见了面。高师傅是山东人,讲的也是山东话,人长得高高大大十分魁梧。</p><p class="ql-block"> 我提着大大的套管搬手,随高师傅去了工位。</p><p class="ql-block"> 大厂房里全都是正在大修的火车头,一台挨着一台。高师傅在先,我紧随其后。忽然,高师傅俯下身子钻进了火车头下的地沟里,我犹豫片刻,一咬牙,跟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阴暗的地沟里,须用牵引着电线有护网的电灯泡照明。火车头上面,不断地滴下凝结的水,不断滴下不知从哪里渗出的油。地面上轰鸣的吵杂的声音,在地沟里毫不减弱。高师傅带我在地沟里卸下轴箱托板,把需要调整的平斜铁取下来,拿回班组里再加工。已经紧固好的托板上的大螺丝,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却无论如何也卸不下来,托板足有一两百斤重,搬上搬下十分吃力。</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工作又累又脏,穿在身上的新工作服,很快就变得脏兮兮的,不出两天,工作服上沾满了油污。这样的工作服,工人们把它称作“油包”,脏了之后无法洗涤,只能把工作服用一种叫做玻璃水的东西浸泡在大铁桶里,加水煮过之后才能把油污去掉。</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工作累一些倒无妨,很难适应的是太脏。</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喜欢上夜班去“落车”。吃过晚饭五六点钟去上班,顺利的话,晚上十一点左右就能完成任务,并不耽误睡觉。有时也干到凌晨三四点钟,困得不行,回到宿舍倒头便睡,醒来可以自由自在办自己的事儿,倒也是乐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落车”一般需要三四个人来完成,一个人指挥天车(吊车),两个人一前一后注意火车头和车轮之间的位置和间隙,地沟里还要有人观察车架上的螺杆是否对准了车轮下托板上的圆孔。</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忘记了是什么原因夜班只来了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敷衍了事回去睡觉。想了想,不知动了哪根神经,我决定一个人也要把这车“落”下来,证明“落车”并不是技术含量很高也不是很复杂的事,却要让我们在这学三年才能出徒转正。</p><p class="ql-block"> 当我叫来吊车,把粗粗的钢丝绳挂在锅炉前端,把大架子挂好在驾驶室下面的时候,开吊车的师傅发现下边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是刚来不久的学徒工,于是从吊车上下来,不放心的对我说,“小薄,你一个人行吗?……”我说,“放心吧,我小心点就是了。”</p><p class="ql-block"> 我找了一根木条当指挥棒,学着老师傅的样子,在白灰桶里沾了一下,木条在大灯的照射下反着白光,用手举起来很醒目。</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指挥下,两台行吊将火车头这个庞然大物徐徐吊起,慢慢的移动到摆放好的车轮之上。我跑前跑后,跑上跑下,调整好位置,将机车稳稳落下。</p><p class="ql-block"> 行吊上的两位师傅很高兴,“小薄,你真行!”我也是很开心,钻进地沟里,把托板螺丝紧固好,高高兴兴地回了宿舍。</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的车间大会上,车间主任把我这个刚刚入厂三个月的学徒工隆重地表扬夸赞了一番……</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张机车厂的老照片,拍的就是我们班组“落车”时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所谓“落车”,就是把大修后重新组装在一起的锅炉、车架和驾驶室整体吊起来,落下放到机车的车轮子上,是机车大修过程中一道重要的工序。</p><p class="ql-block"> 火车头巨大车轮的轮轴上装有轴箱,相当于一个滑动轴承。轴箱前后装有平铁和斜铁来调整轴箱与车架的间隙,这个间隙要调得恰到好处,间隙大了,行驶时会产生震动,间隙太小,车轴会摩擦发热,严重时会抱死甚至把车轴烧坏。在下边则有固定在车架上的托板托住平铁和斜铁。“落车”时,须把各个部件的位置随时调整到准确无误,才能顺利把车“落”下。</p><p class="ql-block"> “落车”的过程须长时间的同时使用两台重型行吊,因此这个工作一般都安排在晚上的夜班进行。</p><p class="ql-block"> 两台重型吊车一前一后,将几十吨重的火车头凌空吊起,在我师傅哨声和手势的指挥下,把火车头这个庞然大物稳稳的落放到摆在铁道上的车轮上,场面非常好看,非常壮观。</p><p class="ql-block"> 牡丹江机车厂那时是中国主要的蒸汽机车大修厂。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span style="font-size:18px;">也就是我在那里工作的那段时间</span>),产能达到顶峰,每年可以大修蒸汽机车500余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落车班组的全体合影</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拍于1970年元旦,那时正是工厂分迁洛阳之际,有一半的人将被分迁到洛阳。照片上方写着,“牡丹江畔友谊花 根深直连洛阳城”。这句话是我编的,文化浅,想不出更好的词,直白了点。</p><p class="ql-block"> 1969年,中苏边界发生了珍宝岛事件,两国关系紧张,战争有点一触即发的意思。当时说是为了战备的需要,将工厂一分为二,一半的人员一半的设备搬迁到河南洛阳,组建洛阳机车厂。我们班组也有一半的人员和设备迁到了洛阳。</p><p class="ql-block"> 全厂职工大会上,厂长韩树春作了动员,他讲了分迁的意义,讲了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沿海工业和内地工业的关系;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关系;国家、生产单位和生产者个人的关系,他说这是毛主席讲的十大关系。那时“十大关系”并未公开发表,我是在红卫兵小报上看过。</p><p class="ql-block"> 韩树春讲得生动,大家爱听也信他的话。韩树春个子不高,身材瘦弱,穿着大衣,有点像胡耀邦的样子。那时机车大修的任务和进度吃紧时,韩树春并不去作什么动员,而是到大厂房里去,把毛呢大衣一脱,拿起工具和工人们一起干活,实际上他能会干什么活?却是对大家极大地鼓舞。厂长都来干活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韩树春在工人中的口碑极好。</p><p class="ql-block"> 那时,虽然大多数人不愿意去洛阳,最后还是完成了分迁任务。我们班组也是这样,一半的人去了洛阳。</p><p class="ql-block"> 记得分别前,我们在王文久家喝酒,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喝酒,没觉得好喝,甚至有些苦涩,喝着喝着,好几个人哭了,流下了眼泪……</p><p class="ql-block"> 八年之后,1978年我随技术科副科长吴平去铁道部参加热处理学术交流会,会后去了洛阳。落车班去了洛阳的十来个人聚在王云恩家里欢迎我的到来。那份激动,那份热情,无以言表。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从牡丹江来,而他们背井离乡来到洛阳,他们的激动他们的热情,是对牡丹江的怀念,还有对家乡的眷恋……</p><p class="ql-block"> 回想那些年我们大家在一起,在大厂房里,干的活是那么的累,心情却是轻轻松松;干的活是那么的脏,心里却是干干净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走进机车大厂房</b></p> <p class="ql-block">  这是组装车间准备室,机车修好后,在这里上煤上水,然后点火试车,准备出厂。</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准备室东大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现在门前草木丛生一片狼藉</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准备室西大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当年大修后调整好的火车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就是从这个大门里开出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准备室的地面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被尘土掩盖的铁道痕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至今仍是依稀可见</p> <p class="ql-block">  这张老照片<span style="font-size:15px;">(转自网络)</span>上是一台大同机车工厂生产的“前进型”机车。这种车型诞生于50年代,一共生产了近五千台,是当年中国铁路货运的主打牵引车型。最初的名字是“和平型”,文革期间改名为“反帝型”,印象中,七十年代尼克松访华后又把名字改为“前进型”。和平也罢,反帝也罢,前进也罢,到2005年底,<span style="font-size:18px;">被“东风”</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大连机车厂生产的内燃机车)</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吹,全都化为乌有。蒸汽机车被内燃机车取代退出了历史舞台。</span></p> <p class="ql-block">  2005年7月6日,牡丹江机车厂完成了新中国最后一台厂修机车,标志着我国铁路机车工厂检修蒸汽机车的历史宣告结束。</p><p class="ql-block"> 从那时起,我国铁路机车工厂不再检修蒸汽机车,牡丹江机车厂作为国内最后一个蒸汽机车大修厂,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备觉亲切热处理</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热处理用的井式加热炉</p> <p class="ql-block">  看到这里的热处理设备,那是备觉亲切,不由得想起当年在热处理班组时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  热处理班组只有五个人,有王喜清,他是车间工会主席;有张宝庭,是车间团支部书记;有刘兆臣,是车间支部委员;还有周洪滨,是五十年代初入厂的老工人,都是车间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班长姜云志,则是热处理技术权威,那时他就懂得“铁碳平衡图”,不但技术好,理论上也有一套,只是“历史上有点问题”。</p><p class="ql-block"> 机车厂是1938年日本人所建,姜师傅解放前入厂,曾给日本厂长开过车,文革一来,姜师傅理所当然成为日本特务,是日本特务一定会有特务名单,于是被造反派追查。</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技术科负责热工的副科长吴平来我们热处理检查工作,闲暇时说起那段往事,抱怨说,“老姜,那年你是真不够意思,你那个特务名单,一会说藏在这儿,一会说藏在那儿,专找那些冻得贼硬石头又多的地方让我们去挖,一镐头刨下去一个白点,数九寒天,冻得我们浑身发抖直哆嗦,你也不指个好刨的地方让我们去挖。”众人听了哄堂大笑。</p><p class="ql-block"> 姜师傅不笑,“好挖的地方一会就挖开了,找…找不到特务名单,造…造反派还是不放过我,我…我有什么办法?”略有口吃的姜师傅微眯双眼,锁紧眉头,一脸的无辜,大家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姜师傅还是没笑。</p><p class="ql-block"> 文革时姜师傅是“日本特务” ,吴平他们是“牛鬼蛇神”。</p><p class="ql-block"> 吴平年轻时也是个热血青年,在云南参加了空军飞虎队抗击日寇,只可惜他去抗日,参加的不是共军,而是国军,到头来虽说是抗了日,免不了还是个“历史反革命”嫌犯,一身本事,也只能是个副科长。吴平的哥哥当年也去抗日,投奔的是共军,后来是徐州铁路分局局长,有一次我随吴平出差时去过那里。</p> <p class="ql-block">  流连在这个令我备感亲切的热处理车间,不由得让我想到、让我特别怀念的一个人,就是当年热处理的班长、<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的热处理师傅</span>姜云志。</p><p class="ql-block"> 孟祥海让我到热处理,就是让我跟他学,让他退休前把我培养好。谁能想到,没等到他退休,倒是我先离开工厂去了大连上大学。</p><p class="ql-block"> 姜师傅解放前给日本厂长开过车,文革中受尽折磨,吃了不少苦头,后来风头过后,因为姜师傅技术好,让他在热处理当班长。姜师傅受过冲击,可能落下了后遗症,他只管干活,从不多言多语。</p><p class="ql-block"> 我到热处理后,就是他的徒弟。我对热处理一窍不通,姜师傅就从最基础的技术教起。从扁铲热处理如何加热,温度和时间的控制,到淬火入水时的角度和手的抖动,根据声音和手感,观察刃部颜色的变化产生自回火的作用,再适时转入油中缓慢冷却,一系列的操作,使得扁铲刃部锋利耐用,又不易产生崩裂,真是神乎其神。还有高速钢刃具的淬火,控制在1280℃,温度低了内部组织不转变,达不到要求的硬度;温度高出一点点,晶间组织将会熔化,造成废品。那时对炉温的掌控,不仅仅是靠仪表和热电偶,瞬间的把握,常常要靠姜师傅用眼睛的观察。</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姜师傅是真教,我也是真学,看得出来,姜师傅真心希望我能成为他的高徒。</p><p class="ql-block"> 姜师傅不但手上技术好,理论上也有一套,那时他竟然给我讲到“铁碳平衡图”,说是制订热处理工艺的根据。这张“铁碳平衡图”,是我在大学金属学课程里的内容。那时姜师傅悄悄地跟我说,当年日本人给他讲过这个。</p><p class="ql-block"> 姜师傅干活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有一次,盐浴炉电极烧坏了,融化的盐液凝固下来,像石头一样硬,姜师傅一个人一铲一铲地刨出来,很艰难,却不肯放弃。</p><p class="ql-block"> 那时热处理班组里有党员有团员,又苦又累的活总是不党不团的姜师傅揽在手里,干在最前面。</p><p class="ql-block"> 那时春节不放假,过革命化的春节,不管有活没活,都得上班。中午一过,姜师傅总是说,“过节了,你们先回吧,我在这盯着就行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心里有愧,为什么不能让姜师傅先回,我在那里盯着就行了呢?</p><p class="ql-block"> 我上大学临走前,去和他告别,他平平静静的对我说,“小薄啊,你这孩子有出息,到大连好好学吧……”他看着我,神情有点凝重,他知道我对他好,可能是有点不舍,那眼神,我到现在都不会忘……</p><p class="ql-block"> 不等我毕业,姜师傅就退了休。</p><p class="ql-block"> 1984年我调到北京后不久,姜师傅曾来过我这。那时农业部和林业部同在和平里一个大院里办公,我陪他在绿树成荫的院子里走走,各处看看,又到办公室里坐坐,泡杯茶,聊聊天。我向我的同事和我的处长介绍说,这是我的师傅。大家对姜师傅都很客气都很热情,倒是姜师傅显得略有些拘谨。</p><p class="ql-block"> 那天中午,我陪姜师傅在机关食堂里吃饭,我多买了两份好一点的菜,姜师傅连声夸赞食堂的伙食真好…… </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之后我回忆起来,<span style="font-size:18px;">心里真是有些懊悔。</span>那时为什么不请他到餐馆里去好好地吃个饭呢?为什么不去陪他逛逛北海景山颐和园呢?转念再一想,那是时空穿越,思维乱了。1984年的时候,和平里这一带哪有什么像样的餐馆?工作时间怎么可能请假陪人去玩?</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总是给人留下一些无可挽回的遗憾……</p> <p class="ql-block">  缓冲器是机车上的配件,最近要恢复生产了,在作些准备工作。热处理的技术负责人是个年轻人,我和他在热处理炉前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工具高频热处理厂房</p><p class="ql-block"> 这个厂房当年也是工具热处理的领地,主要是用高频加热设备处理蒸汽机车上的热缸套,我曾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p><p class="ql-block"> 那时热缸套时常出现一些问题,影响到机车大修的质量。厂技术科的热处理工程师李光曦常来这里商量对策。</p><p class="ql-block"> 后来调整了工艺,通过淬火~回火~调质~渗碳~高频表面处理,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p><p class="ql-block"> 我还曾和李光曦合作搞过埋入式电极盐浴炉,是一个节能省电的项目。</p><p class="ql-block"> 李光曦是朝鲜族,一口朝鲜族风格的普通话。李光曦为人随和,大家亲切地称他“李冬木”<span style="font-size:15px;">(朝鲜语李同志)。</span>那年,他女儿考上了北京大学,“李冬木”非常高兴,按朝鲜族风俗大宴三天。这位“李冬木”考上了北大的女儿,就是现在的工程院院士、被中央军委首长称之为抵得上几个导弹旅的导弹专家李贤玉。</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我女儿从学校里带回一本《新北大》杂志,我闲来无事翻开看了看,发现那上边有篇文章介绍来自牡丹江的北大校友李贤玉,自然有些兴趣。文章仔细看过之后,确认<span style="font-size:18px;">毕业于牡丹江机车中学的</span>李贤玉就是李光曦的女儿。丁爱华说,在机车中学她曾给这孩子上过课。那年高考,李贤玉是黑龙江省的理科状元。</p><p class="ql-block"> 文章中提到李贤玉的父亲在北京帮她照看孩子,由此得知李光曦也在北京,正想设法与他谋面,原来厂部办公室的小高传来消息说,李光曦因病已经去世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当年我工作过的高频热处理厂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现在变成了供水站</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在这经营水站的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过去曾经是水箱车间的主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在高频热处理的厂房前留个影</p> <p class="ql-block">  1974年,命运之神向我伸出橄榄枝。工厂推荐工农兵学员上大学,其中有一个大连工学院热处理专业的名额,若按专业对口,这一名额好像是为我而设,我成为最热门人选,其中虽有些小的波折,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工厂还是推荐了我去上大学。</p><p class="ql-block"> 1974年9月,我登上了开往大连的火车,前往大连工学院,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改变了我的生活道路。而这一切,都缘于当年孟祥海让我去热处理的一个想法、缘于秦师傅的一番点拨、缘于那年<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从万能铣去了热处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我去大连工学院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工具车间团支部的工友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与我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旧貌依然在 尚未换新颜</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看看工厂的老厂房</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工具车间东侧大门外</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工间休息时,我们常在这里聊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当年军工车间在这旁边自建的厂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已被拆除,无影无踪无痕迹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但那些年美好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会永远留在我的心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检查科和生产科的联合办公室</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当年车架车间部件车间的备料库</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组装车间附属品班组</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组装车间附属品工段的厂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老厂房上的旧标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样的标牌已经很难见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缓冲车间的厂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在万能铣床旁照个相</p> <p class="ql-block">  那年我曾在工具车间机加工班组跟秦青山师傅学习万能铣床操作技术,这是十分令人羡慕的岗位。</p><p class="ql-block"> 万能铣床设备一流,加工各种形状复杂的零件,技术要求高,有时还要运用正弦余弦三角函数的知识作些计算。</p><p class="ql-block"> 秦师傅1958年入厂,技术好,人品也好,军工会战时我们一起工作过,他对我特别好,技术上毫无保留的教我,我的进步也算是比较快,秦师傅有时把活交给我,他去办别的事,对我也很放心。</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车间主任孟祥海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他想把我调到热处理班组,热处理班长老姜快退休了,热处理工作很重要,质量要求也高,那里没有年轻人,技术上后继无人,想调我过去。然后孟主任夸了我一番,无外乎是能吃苦,肯干,好学,人又聪明,能把技术学好,对我抱有期望,等等。最后孟主任说,这事不勉强,让我考虑考虑再回话给他。</p><p class="ql-block"> 对此我不以为意,在万能铣工作,风光又体面,年轻人谁会喜欢热处理炉前烟熏火燎的工作环境。我把这事和我的想法告诉了秦师傅。秦师傅说,你怎么这么糊涂,那是孟主任器重你。热处理工作轻松技术高,额外还有八块钱保健费,等于加一级工资呢。那地方谁不想去,怕是去不成呢!孟主任的一个想法,加上秦师傅的一番点拨,我去了热处理班组。</p><p class="ql-block"> 因这个选择而改变了我的人生之路,那是后话。</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李晓辉在镗床边留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他从进厂开始就在这台机床上工作</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在外圆磨床旁留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刘敬宪进厂后在工具车间就是磨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给他在磨床前拍下这张照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时工厂里流行自制菜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选最好的钢材锻打成菜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经我们热处理淬火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经刘敬宪之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在平面磨上加工得铮明瓦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再由钳工装上漂亮的刀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所有工序均由哥们儿们友情完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估计那时经小刘磨出的菜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不下近千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刘敬宪在厂里有口碑极好的人缘</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一台锻造模压成型机</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手边是机械车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右手边是修理蒸汽机车的大厂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机械和修机车间的厂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当时进口较早的一台数控机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在机械车间内</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一台牡丹江机床厂制造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C620 — 1 型车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时候这是一台比较先进的机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有“车工”形象的C620车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上了贰圆人民币的正面图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里恢复了一些机车零部件生产</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在这看到了一丝丝生气</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看到了过去生产车间里的影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用在机车上的部件<span style="font-size:18px;">转向架</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动力车间的锅炉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远处的斜坡建筑是锅炉房的输煤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铸造车间</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高高的烟囱蓝蓝的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白云再无烟作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废弃很久的大烟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已然静静享休闲</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原来铸钢车间的厂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人们习惯称之为钢厂</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工厂的瓦斯站</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电气车间打风机工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工厂主干道北边的尽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也是工厂厂区的最北端</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工厂运输车间(车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早已是杂草丛生一片狼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废弃的汽车增添了悲凉的色彩</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地方原来是工厂的材料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现在是一个制作车钩的车间厂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原铸铁车间的位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现在卖给了百佳信农药厂</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手边是利材车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右手边是机械和修机联合厂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利材车间的厂房</p> <p class="ql-block">  在利材车间旁的这条路上,向东望去,是修理蒸汽机车的大厂房;向西望去<span style="font-size:15px;">(下图)</span>,是工厂的西门。当年,一条铁路专用线经这里出西门在不远处的富江镇车站与国铁相接。</p><p class="ql-block"> 大修之后崭新漂亮的火车头,冒着浓烟喘着粗气轰鸣着缓缓的离开工厂向远方驶去……</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情景恍如隔世,成为留在我们心中很久很久以前遥远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沿这条道路向远处望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隐约可见厂区旁的高铁线路</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走出机车厂的时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在这里和火车头合了个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机车厂最后一台大修的机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就是这种“上游”型机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个名字来自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鼓足干劲 力争上游”</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人们总是要与时俱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内燃机车的登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让蒸汽机车退出了历史舞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电力机车的出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又使得内燃机车不能一枝独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动车组和高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让绿皮车成为人们重温过去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机车工厂俱乐部</b></p><p class="ql-block"> 工厂俱乐部的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了“机车文化宫”的招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时没有什么电影好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记忆中看过《鲜花盛开的村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还有《卖花姑娘》几部朝鲜影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工厂职工自排的革命样板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智取威虎山》曾在这里演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也曾是轰动一时<span style="font-size:18px;">盛况空前</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俱乐部上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机车文化宫几个大字十分醒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现在“机车”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也就看不到了“文化”的踪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表面光鲜的俱乐部的后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墙面已是残破斑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俱乐部东侧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道围墙把俱乐部隔在了厂区外边</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机车工厂的职工宿舍</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1969年4月入厂后,我住进了工厂的独身宿舍,我住在宿舍三楼西侧304房间。那时同居一室的,有同期入厂的部件车间电焊工丁立刚,还有刚刚从大连铁道学院毕业分配来的牛克洪和辛桂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两个大学生,两个初中生,四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就是我曾住过的工厂职工宿舍楼</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从1969年入厂至1974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在这里居住了整整五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现在这里人去楼空,门前杂草丛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已经废弃在这里好多年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当年我在宿舍前的留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宿舍楼前是工厂通勤车的铁路专用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中间一大片空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们下班后在那踢足球,打羽毛球</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是在我宿舍房间里拍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我去大连工学院之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与我的一些好朋友的合影</p><p class="ql-block"> 这些人是我在社会上、在宿舍里、在工厂其他车间结交的好朋友,那时的称谓叫哥们,这里还有我中学同学唐经朋。我去大连前,他们合资买了一个漂亮的纯牛皮的皮箱送给我,这个皮箱几经周折,数次搬家,都没有舍弃,至今仍放在我家衣柜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机车史记 抚今追昔</b></p><p class="ql-block"> 在我曾住过的宿舍楼南边的居民小区路边,有这个一样机车史记宣传栏,据说是为了庆祝建党百年而建。</p><p class="ql-block"> 这篇“机车史记”把机车厂的来龙去脉写清楚了,感觉很翔实很可信很可靠,只是戛然而止于1985年,文中说到的“目前”,也应该是那个年代,正是我刚刚离开牡丹江的时候,之后的机车厂和周边环境的情况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史记中没作任何表述。</p><p class="ql-block"> 估计这篇史记可能是从当年刘光华书记编撰的《牡丹江机车工厂志》上转抄下来的,不失为一篇珍贵的史料,原文录下,以此铭记。</p><p class="ql-block"> 宣传栏“抚今追昔 永远跟党走”标题旁,有一闲章,仔细看过,上边有“机车魂”三个字。</p><p class="ql-block"> “机车”不在了,“魂”在哪里呢?……</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牡丹江机车厂简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牡丹江机车工厂是以修理蒸汽机车为主,辅以制造部分路用配件的修理工厂。目前主要担负东北地区两个铁路局、四种蒸汽机车车型的厂修任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牡丹江地处黑龙江省东部,坐落在长白山支脉张广财岭和完达山麓之间,位于北纬43°25'-46°31',东经128°27'~135º56',属亚寒带大陆性气候,年平均气温3.6℃,素有“塞北小江南”之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牡丹江机车工厂位于牡丹江市东郊,距市区3.5公里。工厂北面是起伏错落的丘陵地带,东靠松花江支流牡丹江和桦林大道,南邻牡丹江火车站至铁岭河的光华大街及牡丹江造纸厂、牡丹江冷库;西邻富江镇火车站,有铁路直接通往牡丹江火车站;北面系牡丹江纤维厂、毛毯厂等工业区域;东南面均有公路通往牡丹江市内,交通极为方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地质水文情况∶工厂处于牡丹江市东郊,地下多半是砂质、粘土,再往下就是砂砾层。由河流冲积而形成的土层比较均匀,上部的粘土类土壤有大孔,但该区地势低,水位较高,所以不具有沉陷性大孔土,600米深夹有一薄层淤泥质土壤,距地面1.5~250米为微砂。根据上述的地质水文来看,工厂在发展基本建设、房屋建设等,基础宽度为0.60~1.00米的基础砌筑,深度为2.00米时,其耐压力可为1.9公斤/厘米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牡丹江机车工厂在40多年的历史过程中,经过了东北沦陷时期,恢复建厂时期,国民经济恢复时期,第一、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期,调整时期,分迁新厂和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等几个阶段,企业规模不断扩大,生产水平稳步提高,生产、文化教育和生活福利设施有了很大的发展。至1985年底,工厂占地总面积为104.5万平方米,其中:厂区用地面积为45.42万平方米,生活用地面积为59.09万平方米,生产厂房建筑面积10.84万平方米,住宅和集体福利设施建筑面积15.43万平方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5px;"> 这段文字旁边,还有牡丹江机车工厂厂区平面示意图 。</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职业生涯第一站 不忘家乡机车厂</b></p> <p class="ql-block">  仔细看过这段文字,应该是写于1985年,文中追溯到1938年日本人建厂,直至中国的改革开放,近半个世纪的历史进程。</p><p class="ql-block"> 看这段机车史记,抚今追昔……</p><p class="ql-block"> 追昔,回忆起的美好令人难忘;抚今,却被现实弄得莫名其妙,百思而不得其解……</p><p class="ql-block"> 机车工厂在完成了最后一台“上游”机车的大修后,即停滞不前了,就像蒸汽机车被内燃机车取代一样,“上游”没能继续“力爭”,<span style="font-size:18px;">从而谢了幕,退出了历史舞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机车工厂留给我们的,是说不尽的遗憾和永远的怀念……</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1年9月17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写于牡丹江夏威夷大酒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4年12月12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重新编写于北京和平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