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小车站儿纪事）</p><p class="ql-block">美篇号：21126070</p> <p class="ql-block"> 小双哥是我家邻居周大山大伯的小儿子。他家在我家前院，小双哥比我大七八岁吧。</p> <p class="ql-block"> 周大山大伯在哈铁工务段工程队工作，在铁路上兢兢业业工作了几十年，是哈尔滨铁路系统连续多年的劳动模范。每年春节前夕我都会看到他们单位的一些人敲锣打鼓，拿着喜报和奖品送到他家。周大山大伯的老伴儿周大娘也是个精明能干，凡事拿得起放得下，做事利索的女人。他们老两口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已娶妻生子，儿媳善良贤惠，给周大伯老两口儿生了两个孙子两个孙女，婆媳俩勤俭持家，把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过得和和美美。</p><p class="ql-block"> 儿子儿媳孝顺，孙子孙女活泼可爱。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近年来，老两口儿一直在为小儿子的婚事发愁忧虑呢！</p><p class="ql-block"> 小儿子的名字叫小双，比哥哥的年龄小十多岁。我奶奶说，自从周大山大伯有了大儿子大有哥以后，被单位派去外地修铁路，多年来一直没有假期，所以哥俩的年龄相差了很多。</p><p class="ql-block"> 小双哥生得俊朗帅气，有一双好看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稍厚的嘴唇，不太爱说话，这是个沉默寡言小伙子。眼瞅小双哥都快二十八了，难怪周大伯老两口儿着急呢！他们想起了小儿子的感情经历，很让老两口儿懊恼和无奈……</p><p class="ql-block"> 小双哥和邻居老于太太的小女儿小青是从小玩儿到大最要好的玩伴儿。他们好得如同亲兄妹，小青长得粉嘟嘟的，像个洋娃娃，小丫头活泼可爱，她比小双哥小两岁，是小双哥的小尾巴，小双哥走到哪，小青就跟到哪，小双哥也很喜欢和爱护着小青妹妹，小青妹妹依恋着小双哥哥。</p><p class="ql-block"> 我们小车站儿居民区就像密集的铁道线之间的岛屿，这里拥有大片的荒地。那个时候，我们住在小车站的一些人家在房前屋后开垦土地做菜园子，在菜园里种了一些瓜果蔬菜和玉米。</p><p class="ql-block"> 小双哥在他家的菜园里捉到了蝴蝶、蜻蜓什么的送给小青妹妹玩儿，小青欢喜的好开心！小青家院子里的樱桃红了，她会第一个发现，摘下红彤彤的樱桃，一双小手捧着红樱桃给小双哥哥吃。小双哥吃了两个，连连夸赞：“甜！甜！真甜！”有邻居大婶见了，欢喜地称赞：“啧啧啧！瞧这俩孩子，多亲密啊！亲密地多像小两口儿啊！赶明儿备不住真的能成为一对儿恩爱夫妻呢！哈哈哈哈！”这话让老于太太听见了，她斜眼看看老周家大门，轻蔑地哼了一声。</p> <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小双哥长成高个子少年郎，上唇长出了黑黑的绒毛，说起话来嗓音哑哑的，到了变声期，他长得更英俊了。小青姐也长成为亭亭玉立漂亮的大姑娘，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令很多年轻女人羡慕！</p><p class="ql-block"> 几年以后，两人中专毕业，先后参加了工作。小双哥已经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了，他被分配到哈铁机务段，当了一名检修工，修火车头。小青姐晚两年毕业，她从中专毕业以后被分配到哈尔滨铁路局话务室当了一名接线员。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时候的小青姐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p><p class="ql-block"> 忽然有一天，小车站儿有人曝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有人看见小双哥和小青姐在松花江边轧马路呢！这件事在小车站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说：“这对儿从小一起玩儿大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真的成了一对儿恩爱夫妻，这可是咱们小车站儿的一段儿佳话呢！”“他们在一起多般配啊！”“多好的两个年轻人啊！”……</p> <p class="ql-block"> 这件事当然瞒不过小青姐的妈妈老于太太，这是一个刁钻刻薄的女人。她很看不起小双哥的一家人，看不起小双哥的爸爸周大伯只是个工务段的老工人，你铁路系统的劳动模范又怎么样？还不是每天抡大镐修铁道？你周小双的工作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个修火车头的，每天穿的油渍麻花的，每个月就挣那么几十块钱，不会有什么出息！而自己的女儿小青长得这么漂亮，又是铁路局的话务员，好歹也算是个坐办公室的吧！女儿这么好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好婆家！更何况多年前为了一点儿小事儿，和周大山的老伴儿结了怨，两个老太太到现在见了面还不说话呢！</p><p class="ql-block"> 别看老于太太长得尖嘴缩腮的，却生了三个漂亮女儿。大女儿大兰子嫁给了铁路局的一个科长，这个科长家境好，大兰子嫁到他家衣食无忧。二女儿小荣子嫁给了一个现役军官，随军官丈夫到成都做了随军家属。小女儿小青是三姐妹中长得最漂亮的女儿，小青找对象可得好好挑一挑！</p><p class="ql-block"> 老于太太是坚决反对小女儿小青和老周家的小双谈恋爱！</p><p class="ql-block"> 这天晚上，小青姐和小双哥逛街看电影回来，哼着歌回到家里，一脸的幸福。老于太太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握着一杆长杆烟袋，不时吸上一口。见女儿进了屋，冷着脸问：“是不是又和老周家小双谈恋爱去了？我告诉你，你俩的事，我坚决反对，我不同意！”小青姐喜悦的心情马上冷了下来：“妈，你凭什么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就要和小双哥哥好！我非小双哥哥不嫁！”老于太太瞪圆了小眼睛，使劲儿拍着炕沿儿吼道：“凭什么？就凭你长得好，工作好。那周小双呢？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儿，哪还有什么优点？他就是个臭修火车头的，每天穿得油渍麻花的，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子儿，能有什么出息？你那个死鬼老爹，也是在机务段修火车头，他身上那股机器油味儿每天熏得我直犯迷糊！咱再说他的老娘老周太太，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的嫂子更是个厉害的主儿。你嫁过去铁定就是个受气包儿！你要嫁人，就要找个当官儿的嫁，你要是找个大干部，他比你大个十岁二十岁都无所谓，你至少要找个坐办公室的！”</p> <p class="ql-block"> 老于太太怕夜长梦多，开始张罗着给小青姐找对象，把小女儿小青快点儿嫁出去。很快就有人给介绍了铁路局某处马副处长的儿子马大公子。我听在铁路局工作的爸爸说，马副处长的儿子名字叫马强，是铁路局机关的一个小干事，是个不学无术的年轻人，还有一身让人看着不舒服的坏毛病，在某科室干一份可有可无的闲差。其实他早就相中了话务室的小青姑娘，每天有事没事就拦着小青姐，没话找话说些不咸不淡的废话。小青姐也不搭腔，从没正眼看过他一眼。</p><p class="ql-block"> 老于太太对攀上这门亲事很满意，心想这事儿如果成了，我们这是高攀呀！亲家公是铁路局的大处长，准姑爷工作也体面，前途一片光明！</p><p class="ql-block"> 老于太太得意地颠着小脚，握着她那根长杆烟袋，走东家串西家显摆：“我们家找个好亲家！亲家公是铁路局的大处长……” 有邻居大婶撇撇嘴说：“那我恭喜你了……”</p><p class="ql-block"> 还有几个人在背后嘀咕：“什么大处长？其实就是个是副处长！在那么多副处长里排最后一个。” “唉！可惜了小青这姑娘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小青姑娘呢？这些日子一直在痛苦中煎熬着。老于太太请来了媒人，动员来了小青的大姐大兰子，轮番劝说小青姐嫁给马家儿子，摆出了嫁到马家的种种好处。小青姐倔强地说：“我不嫁！你们谁愿意嫁谁嫁！要我嫁，我就嫁给小双哥哥！”</p><p class="ql-block"> 老于太太见劝说不成，她气急败坏地吼道：“老马家你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到那天，绑也要把你绑去！”小青姐也不甘示弱：“让我嫁给那个二百五，我宁愿去死！”老于太太见来硬的不行，又来软的，她马上换了一副嘴脸，鼻涕眼泪地哭道：“小青啊！你爹死得早，我一个孤老婆子，把你们姐仨从小拉扯大，我容易吗？你二姐嫁人了，一杆子撩到四川享福去了。你大姐虽说嫁得好，我也借不上力。我又没有劳保，实指望你嫁个好人家，我也有个依靠安度晚年。可你又不想嫁到马处长家，我还能指望谁呀！我还是吊死在这！去找你那个死鬼老爹吧……”说完，她晃了晃手中的绳子，嚎啕大哭。</p><p class="ql-block"> 小青姐毕竟是个女儿家，心软，平时又听妈妈的话。她无奈地点点头，心想，我豁出去了！使劲一咬牙，恨恨地嘶吼道：“妈，我听你的，我嫁！我嫁！”</p><p class="ql-block"> 小青姐出嫁那天，她两眼含泪，最后看了小双哥哥家的院子一眼，头也不回地上了接亲的车。</p><p class="ql-block"> 小双哥在这天太阳升起之前，跑到松花江边，走到他和小青姐走过的林荫路，对着涛涛的松花江水，尽全力高喊：“啊——啊——小青——” 走到江上铁路俱乐部的长椅旁，这里有他甜蜜的回忆，他和小青曾在长椅上倾诉衷肠。他这次又坐在长椅上，抱头痛哭。</p> <p class="ql-block"> 小青姐出嫁了，成了别人的新娘。小双哥就像丢了魂儿一样，每天就跟行尸走肉似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有热心人给小双哥介绍对象，有几个姑娘一听小双哥是个修火车头的，那工作又脏又累，没有什么前途，什么都不用想转身就走。小双哥呢？没心思找对象。姑娘来了，他就跟与己无关一样，看也不看姑娘一眼。</p><p class="ql-block"> 周大山的老伴儿周大娘在自家当院里不满地操着浓重的家乡话大声说：“喃（我）们修火车头的咋啦？这是咱们国家铁路的需要。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修火车头是喃们铁路工人的光荣！喃们不修火车头，你们家吃的用的能摆到你们家桌上吗？恐怕你们连粘粥（玉米面粥）都喝不上！毛主席都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你们含（还）看不上喃们铁路工人？那几个刺毛（不好的）妮子，喃们家小双含凑（看）不上哩！一个个含那么间残（挑剔），算个嘛东西！”</p><p class="ql-block"> 周大伯的大儿子，小双的哥哥周大有不在铁路工作，是市里一个机械加工厂的厂长，他还是个八级车工呢！家里的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也为自己小弟弟的婚事和工作着急。心想我是家里的兄长，我做哥哥的一定要当作一回事儿。一天晚上，在全家人吃饭的时候，大有哥看了看埋头吃饭的小双说：“双啊，你在机务段修火车头，又脏又累的，还不讨喜。要不你就到我们厂里来上班吧！干个车工、钳工什么的，你这个岁数现在学徒也不算晚。我们厂工作环境干净整洁，又能学一门几门的好技术。你文化比我高，又那么聪明能干，机会总是给像你这样有准备的人，我们厂亏不着你！我们国家还要实行技工技术考核制，依你的那股刻苦专研劲儿，干什么工作都要比别人强上很多，备不住能考上八级工，八级工一个月的工资有一百多块钱呢！比咱爹的工资还多！我们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哥需要你的帮衬！来我们厂吧！啊，双儿！”</p><p class="ql-block"> 小双哥坐直了身子，挺挺胸看着哥哥那双期待的目光，又当着全家人说道：“谢谢哥哥为我操心！我心已决。我热爱铁路，热爱我的工作岗位，这辈子就是打光棍儿我也不离开我热爱的机务段。咱妈都说了，我修火车头，和师傅还有工友们一样精益求精，修好每一辆机车，我作为一个合格的铁路工人感到无比的光荣！像爸爸一样全心全意热爱铁路，我要把我的终身献给铁路事业！”</p><p class="ql-block"> 周大伯听了小儿子铿锵有力发自肺腑的语言，向这个小儿子竖起了大拇指！几个侄子侄女为他们的二叔鼓起掌来！小双哥的哥嫂也跟着连连点头称赞。</p> <p class="ql-block"> 自古姻缘由天定，月老自有好安排。小双哥的好姻缘说来就来了。</p><p class="ql-block"> 小双哥的工作单位，哈铁机务段，有一位老陈师傅，他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小惠，这一年二十三岁，生得乖巧可爱，长着一张洁白秀丽的瓜子脸。她每天喜眉笑脸的，本身自带一种亲和力，是老陈师傅两口子的掌上明珠，他们夫妻一心要给女儿找一个人品好，身体好，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p><p class="ql-block"> 小双哥在机务段工作十来年了，多年来工作一直勤勤恳恳，尊敬师傅和长辈。工友们谁家有了困难，他一定会尽全力想办法帮助解决，在单位有着极好的人缘。老陈师傅十分喜爱这个小伙子！</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天吃午饭时间，老陈师傅端着饭盒，坐到小双哥身旁，夹给他一块儿红烧刀鱼。笑了笑问：“小周师傅，有对象吗？”小双哥平时也是沉默寡言，只回答了一个字：“没！”“想找吗？” 老陈师傅问。小双哥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低头说：“想！” 老陈师傅舒心地笑着说：“我是说我女儿小惠，你每年给我家送秋菜见过她几次的。论人品，论长相和身材，她和你很般配，我想把她许配给你。我豁出老脸，为自己女儿说媒，小周师傅，你不会笑话我吧？” 小双哥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嗫嚅着说：</p><p class="ql-block"> “老陈师傅，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其实我也很喜欢小惠妹妹的！”</p><p class="ql-block"> 老陈师傅开怀大笑，他重重地拍着小双哥健壮的肩膀说：“好小伙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我就是看好了你的好人品！小惠她妈也是很早就看好了你呦！我家小惠嫁给你是不会受委屈的。你们年轻人先好好聊聊，多多了解了解。小周师傅，我看好你！”</p><p class="ql-block">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p><p class="ql-block"> 两个年轻人一见如故，他们都感觉就好像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有说不完的知心话。他们相处不到一年，小惠姑娘便嫁到了周家。</p> <p class="ql-block"> 新媳妇小惠在娘家时就有很好的家教，她嫁到了周家，孝敬公婆，尊敬大伯哥嫂，爱护小侄子小侄女，得到了周家全家人和邻居们的一致赞扬。小双哥娶了小惠姑娘，心满意足。小两口儿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他好像对待珍宝一样宠爱着自己的妻子小惠姑娘。</p><p class="ql-block"> 小惠嫁到周家，和公婆，大伯哥嫂住在一个大院里。老周家全家老少三辈儿住在一起，家务活儿多，新媳妇眼里有活儿，什么活儿她都抢着干。大嫂说：“小惠妹妹，别累着，等会儿咱们一起干！” 新媳妇小惠甜甜地笑着说：“嫂子，我年轻，多干点儿活儿累不着！”</p><p class="ql-block"> 一天清晨，新媳妇小惠起大早，想早点儿把全家人的早饭做出来，因为侄子侄女们上学早。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割了一个小口子，流了一点儿血，小双哥见了心疼地掉了几滴眼泪。上班以后，小双哥实在放心不下妻子手上的刀伤，心里像长了草。心想她万一得了破伤风怎么办？不行！我得带她去医院看看。他请了假，骑上自行车往家赶。</p><p class="ql-block"> 到了家门口，居然遇上了几年未见的小青妹妹！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两人对视着，沉默着。还是小青打破了沉默：“小双哥哥，今天你不上班吗？” “哦，你嫂子，我爱人，今早切菜，不小心把手割破了一个小口子。我不放心，请假回来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小双哥说。小青姐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幽幽地说：“小双哥哥，你对嫂子可真好！嫂子真有福！”小双哥迫不及待地问：“小青妹妹，你的脸色不太好，这几年你过得好吗？”</p><p class="ql-block"> 当小青姐听到了小双哥哥这句关心的问话，不觉泪水涌上了眼眶。她哽咽着说了句：“不好！”转身跑回了自己家，扑到炕上，无声地哭泣起来。这几年她在婆家受的那些委屈，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这些我怎么向曾经深爱过的小双哥哥说呢！</p><p class="ql-block"> 当年她极不情愿地嫁给了那个马大公子，结婚不久，发现丈夫竟是个赌棍和酒鬼。赌输了钱，回家就拿她出气，对她拳打脚踢，成了丈夫的出气筒。这家伙喝了酒经常耍酒疯，借着酒劲儿就把她一顿暴打，这是嫁了一个中山狼啊！马副处长的老婆，她的婆婆，拿她当保姆和丫鬟，稍不如意，张口就骂，或让儿子打她……</p><p class="ql-block"> 这些委屈，我能和小双哥哥说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一切，老于太太看在眼里悔在心里。万没想到，马家是个虎狼窝！马副处长的老婆就是个母老虎，女儿小青的每月工资也要上交给这个恶婆婆保管，她的儿子更不是个好东西！平时对女儿小青非打即骂。</p><p class="ql-block"> 再重新审视周小双，周小双这孩子是个多么好的小伙子啊！是我断送了女儿的幸福，是我害了女儿啊……</p><p class="ql-block"> 时光匆匆，岁月悠悠，往事多多，情深意切！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如今的小双哥和小惠嫂子已是四世同堂，当上了太爷爷、太奶奶！老两口儿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他们在小儿子家安度美满幸福的晚年生活。</p><p class="ql-block"> 祝愿小双哥阖家幸福安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p> <p class="ql-block">本文图片源于网络，感谢图片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