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近日,在网络的海洋中偶遇几段关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打麦场的视频,那些熟悉而又遥远的画面,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将我带回那个汗水与欢笑交织的时代。我的故乡,坐落在滹沱河畔的南岸,一个拥有650户人家、1850口人的大村庄,被划分为12个生产队,而我们第七生产队,就静静地躺在村子的西南角。</p> <p class="ql-block"> 记得我们生产队的打麦场,位于村子西南约200米的地方,交通十分便利。南路紧挨着深泽县至安平县的大马路,西面则是我们村出行的南北大街。每当夏风轻拂,麦浪滚滚,那片打麦场便成了全村人瞩目的焦点,承载着人们对丰收的期盼与喜悦。</p> <p class="ql-block"> 打麦场在农忙时节前总是要先经过一番精心准备的,这便是“杠场”,也就是压场。经过一冬一春的闲置,麦场需要重新平整压实,才能承载沉重的麦子和繁忙的打麦工作。杠场的过程充满了仪式感:先用水将场院泼湿,再撒上一层碎麦秸和麦糠,然后套上牲口,让它们拉着石碾滚一圈一圈地碾压。那石碾滚,我们北方称之为碌磕,它沉甸甸地压在牲口的背上,随着牲口缓慢而坚定的步伐,一圈又一圈地在场地上碾压。直到麦秸麦糠被压进土里,场地变得结结实实,不论怎样都不会起土皮,杠场才算完成。初杠的场叫毛场,因为还有一些露着的麦秸麦糠毛烘烘的,还要一遍遍用扫帚扫去,直到差不多干净,才算大功告成。</p> <p class="ql-block"> 杠好的打麦场,平整而坚实,仿佛一块巨大的画布,等待着人们用辛勤的汗水去描绘丰收的画卷。打麦的方式在那个时代多种多样,最初主要依赖原始的人工和动物动力。我还记得,小时候常常能看到毛驴拉着石磙在场地上来回碾压,将麦子从麦穗上脱离出来。有时候还采取人拉碌碡进行打麦。这两种方式虽然原始,但在人多力量大的情况下,也能高效地完成打麦任务。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农村也逐渐迎来了电力的曙光。60年代中后期,生产队购买了脱粒机,这标志着打麦向机械化方向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我退伍后的那年夏天,亲身参与了生产队的打麦工作。为了抢收,年轻力壮的社员们分成两班,昼夜不停地使用脱粒机打麦。那半个多月里,我深刻体验到了打麦的辛苦,也感受到了集体劳动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 然而,随着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制,生产队集体经济组织逐渐解散,那些曾经见证过我们汗水与欢笑的打麦场、队部资产和菜园子,也被分得一干二净。它们或被村民买去盖新房,或被改作他用,再也看不到过去人们一起打麦、一起劳动的场景了。如今的麦子收割已经实现了机械化,一切机具都是个人的。农民们只需按亩数缴费后,坐在田间地头喝着茶水,就能轻松完成收割工作。然后,他们将麦子卖给收粮者,拿着现钞回家,享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便捷与舒适。</p> <p class="ql-block"> 但在我心中,那些关于打麦场的记忆却永远无法抹去。它们不仅是我个人成长的见证,更是那个时代农村集体经济蒸蒸日上、人们大干快上革命干劲的缩影。打麦场从某个侧面反映了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活力与魅力,给人们留下了美好回忆和思考。</p> <p class="ql-block"> 回望过去,我深感集体经济对于农村发展的重要性。它是通向共产主义的桥梁和纽带,只有发展集体经济,人们才能实现共同富裕。虽然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了解也没见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集体经济时的打麦场景了,但我们应该通过回忆过去,让他们了解老辈人过去的艰辛奋斗的精神和今天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让我们珍惜这份记忆,铭记那段历史,共同为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而努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