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境

雲岡

雪 境

图文/云冈

又下雪了。
这好像是今冬的第二场雪吧。雪从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早上还没停，天地一片氤氲。
这绝对是一个踏雪游园的好天气。吃过早饭，特意让妻穿一件红色羽绒服，一路上悠悠荡荡，向北海子公园进发，又到水云山，整整一个上午，慢享这静谧的雪世界。
在干旱的大西北，冬天的雪，不像春雪与秋雪。初春和深秋的雪很柔软，是那种大片的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落地无声。落雪会挂满花草树木的枝叶，形成雪淞，玉树琼枝，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人们常常形容雪花像洁白如羽毛，在空中舞动，轻盈而优雅地飘落，我觉得这写的就是春雪或秋雪。冬天的雪，却显得坚硬，更像是极细的冰粒，抑或是盐粉，有分量。在无风的日子，雪粒直线落下，落地有声，沙沙、沙沙。 人踩上去，也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并且很少形成树挂。
但无论是冬雪还是春秋两季的雪，都充满意境。
下雪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夏日的烦躁，没有了秋天的繁华，只剩一片素静。漫步公园，走进自然，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嘈杂，置身于一个纯净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简单，那么纯粹，天空地旷，万籁俱寂，只有雪花落地的沙沙声。偶尔几声鸟鸣，反倒使周围显得更加宁静。雪地上，偶有小动物的足迹，进入密密的树丛；云杉下，还有小鸟的足迹，绕树一圈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无不触动我们想象的神经。
雪中的金川河被白雪映衬得更加清澈，雪花落在河水里，河面上飘着淡淡的水气，水流湍急处飞珠溅玉，与雪花相映成趣，整个河流生机盎然。柳池显得更加清幽冷峻，一只野鸭在水面上划来划去，荡起一圈圈涟漪，为这静谧的雪世界增添了一份安宁与祥和。湿地的渔场边，泉水汇聚成一条清凌凌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中绿草悠悠，恰似这寒冬天里的一抹春色……
这是一种多么唯美的意境啊。
在这样的雪景中漫步，心灵仿佛得到了净化，所有的烦忧都被这纯净融化，恍惚间，有一种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感觉。
忽然想起静安先生关于意境的妙论：“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依此，唐人柳宗元写雪的绝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当属有我之境，而元代元好问写雪的名句“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则为无我之境。
那么，这唯美的雪中意境，是无我之境还是有我之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