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一棵树，——江安县陈长洪名师工作室成员美篇文章（11）

长虹

去看一棵树江安县汉安中学曾雪梅国庆节前夕，妈妈打电话过来：国庆节回老家吗？你种的桂花树开花了。于是，我怀着深深的眷恋和喜悦，奔向老家的桂花树。我曾拜读过作家贺捷生写的散文《去看一棵大树》。她在文章中满怀深情地说：“父亲，你还记得吗？当你站在这棵大树下的时候，我也快要来到这世界。你看，我和你们与这片深沉又肥沃的土地，这棵死而复生的树，彼此命运相连，已经难舍难分了……”这棵大树在作家贺捷生心中的重要，于字里行间，让人感受深切。今天，我也要与一棵大树见面了。一家人收拾好了东西，孩子也带上假期作业，驱车回老家。我的老家在纳溪区天仙镇，距离江安一小时多点的车程，基本上全程高速，会开车的话，很方便。但对于不会开车的我来说，要回老家一趟不容易。客车、公交车换乘，还要步行爬山，从江安到老家需要四个小时。所以我们一般是放假时，由孩子爸爸开车一起才回老家。一下高速，要走一段乡道。道路两旁是熟悉的农家屋舍，偶而有一家烟囱里飘着炊烟，还未到饭点，也许是勤劳的农家人在煮猪食；还有熟悉的水田，从高到低，一梯梯，一圈圈，有水的，半干的，几只水鸭在自在地嬉戏；还有那熟悉的竹林山坡……一如往次回家，我早早地打开车窗，好像空气中都飘着熟悉的味道。车子可以直接开到老家的场坝里，一停车，小女儿就大声地喊：“外婆……”车门一开，她就拖长声音“姐姐……”，回老家，于小女儿来说，就是可以和我的侄女、她的表姐——徐欣岳一起玩。但，于我来说，意义就多了。这一次，妈妈说叫我回来看桂花。这一棵桂花树，种了30余年。还记得上小学时侯，下午4点钟左右就放学了。一个生产队里六、七个小孩，男男女女，闹闹腾腾，平坦路不走，非要走山路。男生寻野果子，女生寻花，一天天就在从乐道小学到回家路途的山林里溜。还真让我们一群女孩子寻到了栀子花、兰花、桂花，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当季开的就摘一大把，扎成一束，或编一个花环戴头上，或用棉线把花朵儿系一圈戴手腕上。没有开花的小树苗，就连根拔起，带回家，种在房前屋后，渴望着有一天花开庭前，满屋飘香。一晃30余年过去了，儿时栽种的桂花树今年终于开花了，儿时一起寻花的小伙伴们，你们可曾回老家？可曾闻到记忆中的那些芬芳？以前妈妈老是说，你种的这棵树是公的吧？一直都不开花，尽长枝桠，孤零零一棵，倒是陪伴着你爷爷。这一棵桂花树，种在爷爷的坟前。那年我9岁，记忆中的爷爷是个劳动的好手。老家总有做不完的农活，爷爷总是在不停忙活，好像担了粪水浇地回来，又要扛着锄头出去，完了回家还要背一背青菜……地里猪草丰盛时，背篓里装的猪草堆得小山似的，为了防止猪草掉下来，往往会就地削一截竹棍插在背篓里，远远看去，只看见一堆草在行进。草下面，1米6多点的爷爷弯着腰，佝着背，爷爷往下一蹲，只听“啪”的一声响，一大背篓猪草就倒放在大门前泥土的岩坎上了。爷爷不但勤劳，也很爱提前谋划。每年一到冬天，地里的蔬菜长得慢，不够吃，因为在那个肉食不丰富的年代，人食很多蔬菜，鸡鸭猪等家禽家畜也要吃很多草、菜叶子等，爷爷就会到很远的地方去砍芭蕉树，断成一截一截，再扛回来，堆放在屋檐下。遇到下雨天，家人就不用冒雨去找猪食，只需要把芭蕉杆剁碎，放大锅里面煮，再拌点米糠，就是猪们的大餐了。也因此会烧很多柴火，所以，背着背篓去捡柴，就是我童年里面挥之不去的记忆了。尤记得有一次，我发现一截干竹竿，心中窃喜，今天的柴禾有了！小小的我费劲地拉住它往下拽，根本不知道干竹叶里面正好有一窝土蜂。小小的我正卯足了劲儿拽竹竿，殊不知这正是噩梦的开始，我被掉下的土蜂蛰得满头满脸是包，疼得不得了！还记得是妈妈端着碗去生产队里找了一位哺乳的嬢嬢，挤了半碗乳汁回来搽在我的头上脸上。那段艰苦的生活经历也曾激励着我努力学习，为过上轻松的生活而奋斗。那一年的农历12月24日，就快过年了，爷爷一如既往爱提前谋划，他可能计划着要多屯点柴火，过年就不用辛苦拾柴，能一家人好好过年吧。他爬上了老家屋后的那片悬崖，山脊上有很多干柴火那是因为崖壁的陡峭而被人们忽视了的。我的爷爷，就在那个冬天，就在快过年的时候，为了那点柴火，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把生命永远留在了他劳作的青山里了……三十余年后的今天，农村新发展，村村通公路，户户进电网，天然气、自来水、新空调；小溪流淌，绿树成荫，房前屋后，瓜果飘香；老人们悠闲地在村口晒着太阳…… 爷爷，如果您还健在，该93岁了吧…… 这一棵桂花树，蓄积了三十年的力量，装满了人生的经历和智慧，见证了老家一年又一年的变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开花了！不同于其他桂树花开时叶少花多，他仍然枝桠繁密，枝叶茂盛，每一片树叶底下，都是密密的黄花，散发出醉人的芬芳。树上，蜜蜂嗡嗡地闹着；树下，小女儿和侄女儿跳着闹着。准备来淋一场金黄的桂花雨吧，今天的我确实是在享儿时的福了。沐浴在一片金黄的芬香中，我来看了一棵桂花树。 满树花开 绽放枝头 花色诱人 花香扑鼻 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