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兹在兹 追忆父母

冯上延

<p class="ql-block">  今年是母亲大人逝世35周年。 “亲恩永随往日忆,思念常伴岁月增;三思未报劬劳德,一世难忘养育恩。”</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程肇贤驾鹤西去在1989年2月8日,至今已整整三十五年了;我的父亲冯祖江也仙逝于2005年8月28日,时间也过去近20年了。念兹在兹,每每想起双亲辛苦劳累的一生,我思念叩心泣血;忆起双亲的言容笑貌,我永远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鲜花感恩雨露,因为雨露滋润它成长;</p><p class="ql-block"> 高山感恩大地,因为大地支撑它高耸;</p><p class="ql-block"> 雄鹰感恩长空,因为长空任凭它飞翔;</p><p class="ql-block"> 我们感恩父母,因为父母给予我们生命,并抚育我们成长。</p><p class="ql-block"> 作为儿郎,想念父母,无论在思绪中,无论在梦境中,从未间断。我常常被意识带回从前,随思念飞回故里,站在历史与现实的拐点,去咀嚼那些难忘的的岁月,去回味那些亲切的瞬间。尽管亲近的人已经逝去,但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仍在脑海,双亲遗留的珍贵物件仍捧在手,更勾起我无尽的思念!</p> <h3>  我父亲生于1921年5月1日。他一生辛劳,也把一生献给了景德镇的陶瓷工业。</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他从小就离开老家——都昌县南峰街,来到景德镇学艺。俗话说,三年学成手艺人,十年难为种田佬。我父亲14岁跟随他的父亲来到“镇上”的窑厂学徒。当年,他师从余恂敏(人称“余黑巴”)。父亲是三年学徒,十年跟班,在长期的烧炼实践中,逐步掌握了看火的本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我父亲好不容易也成了“领班人”。在窑厂,看火又称把桩师傅,就是决定烧窑成败的“舵手”!但父亲这一路走过来真的不易,他不仅要强壮的身体和体能,因为窑厂从学徒开始就是干的体力活,而且还要有娴熟的技能作支撑,这一点窑厂老板对他笃信不疑。</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解放后,国家进行社会主义三大改造,企业公私合营,他和窑厂的窑工兄弟们一起走上了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他开始转入到景德镇陶瓷手工业五社、九社,以后又调入新建立的景德镇建筑瓷厂(后更名为景德镇陶瓷厂)。由于他出色的技能和看火本领,他一直受到企业领导的器重,从事他一生唯一的职业,担负着看火的重要职责,也成为景德镇有名的“把桩师傅”。也正是由于他技术精湛、管理缜密,与其他烧炼工人一道为国家和地方烧制出了大批精美的陶瓷佳品,赢得了陶瓷烧炼行业的赞誉。</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父亲退休后,仍然不甘寂寞,为了发挥自己看火的专长,来到高安八景,扶助乡镇陶瓷企业的发展。</h3> <h3>这是父亲曾经工作过的景德镇陶瓷厂</h3> <h3>  我母亲生于1928年3月7日。她的一生辛勤劳作,她和父亲不同的是,她除了工作以外,还要承担起家庭的担子,还要为一家人的生计而倾心操劳。她让我们真正体会到:“娘在,家就在!有娘的地方,就有温暖;有娘的地方,就有欢乐;有娘的地方,就有家味!”</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母亲虽出生于书香门弟,但她吃的苦并不比其他普通家庭的子女少。她很早就步入了为生计而辛劳的生活之路,抗战时期,她20岁不到,就替老板打工,卷“难民烟”。也正是从这时起,为她日后的体弱多病埋下了隐患。</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解放后,她和父亲一样也开始参加陶瓷生产,她先后在景德镇艺术瓷厂、为民瓷厂从事陶瓷彩绘和镶金的工作;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她还兼了一份拉大板车工作。这样一来,给她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彩绘和镶金让她过多接触含铅量,患下了铅中毒的职业病;拉大板车的超负荷,让她身体难以支撑;加上1960年她生下一个弟弟(已夭折)后又调养不当,使得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患下了心肺病、胸膜炎、哮喘病、肝肿大和胃下垂等疾病。我母亲从这时起,就一直重病缠身,直到生命的最后。</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同在那个年代,我的父母太不易了!他们历尽生活磨难终无悔,从不为艰难岁月而哀叹,也从不为自己身体不济而悲伤,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生活,是家庭,尤其是作为他们子女的我和姐姐冯爱森。这是他们积极向上的动力,促使他们克服艰难而矢志不移!</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有人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海。而对子女来讲,父母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说来也怪,我常常在闲暇时,在睡梦里,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父母的身影,记忆就如离弦之箭,再不受自己的控制,多年的往事,父母的辛酸,曾经的感动,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呈现在眼前。心中有太多的感动,太多的自责,太多的内疚,太多的惦记,太多的情不自禁……</h3> <h3>这是母亲曾经工作过的景德镇为民瓷厂</h3> <h3>  我的父亲虽识字不多,但大概是自己好学和记忆力超强的缘故吧,他肚子里装着许多的历史故事、民间传说、幽默笑话。小时候,我经常听他谈起刘邦、李世民、赵匡胤以及三国的刘备曹操等历史人物的故事,说得头头是道。有时,为了逗我开心,讲讲神话故事,讲讲老家趣闻,讲讲街巷笑料。那时,我对父亲甚是佩服和赞叹,觉得父亲真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成家后,父亲很关心我的小家庭生活,时不时地分别给我和姐姐一点接济,让我们补充生活之空缺,也给小孩一点学习和玩乐费用。父亲也非常感激儿媳胡艳萍对他老人家的关照,我看到他们翁媳如同父女一般,着实让我感动。</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尤其让我难忘的是,我作为独生子,父亲对我生下的是女儿并没有世俗偏见,相反对他的这个孙女冯婷也是格外宠爱。只要有空,到幼儿园到小学接送小婷婷,陪着小婷婷玩耍、讲故事、说笑话。</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由于我和父亲都在工作岗位上,平常爷俩很难得坐下来聊聊天。老天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呆在一起有好长一段时间:那是1973年的9月,市二院检查出父亲患上了肺癌。这着实让我们全家紧张了。我们决定到南昌去,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复检并治疗。由于南昌小姨妈的关系,我们来到江西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经查确诊为肺部良性肿瘤,决定动手术切除。由于组织上的关心,让我请长假照顾父亲。半个多月下来,我和父亲朝夕相处,既尽了做儿子的孝心,又让爷俩聊上了几十年来没有聊上的心里话。</h3> <h3>1979年,母亲怀抱刚滿100天的孙女冯婷</h3> <p>  我的母亲,正如她的名字“肇贤”一样,她一生就是一个慈祥贤惠的人。她一个心眼为了我们这个家,一门心思为了我们姐弟俩。为了多挣钱,一份工作不够还设法兼做另一份事,把身体健康置之度外;为了解决生活拮据,在住房附近的山上开荒种菜,到山里去割茅柴、挖蕨根;为了不让我们姐弟受饿,1960年的困难时期,竟把自己拉大板车的一份饭菜省出来给我们姐弟食用;无论我们生病还是有任何的不舒服,母亲有多少次在风雨中,或在深夜里将我们送进医院,已经无法记起;我和姐姐冯爱森于1968年下放农村,牵动着母亲的那颗心,她的挂念、她的担忧,她下乡去看望,哪怕是捎带一点点小菜,也心里踏实,操碎了她的慈爱之心;多少次,母亲拖着瘦骨嶙峋的身体,为我们烧好饭菜,站在窗口遥望,急盼着我们归来……</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每回忆起这一幅幅图景,这一幕幕往事,我无不泪盈于睫,母亲对家庭、对子女的付出,不是我们所能想象出来的……</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人们常说:家庭中最难相处的是婆媳关系。而我们这个家中,婆媳恰似母女,两人相处密切,互相理解,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使我这个当儿子的深为感动。这恐怕就是“缘”。她们俩因缘而相聚,因缘而相容。</p><p> 这里既有母亲之慈爱贤达,也有妻子之深明大义。</p> <h3>1961年,母亲与我姐弟合影</h3> <h3>1968年,我和姐姐都下放在景德镇三龙,这是当时母亲与我姐弟合影</h3> <h3>1985年,母亲与我和姐姐两家人合影</h3> <p>  我和姐姐在父母的抚育下成长,我们也分别于1977年和1978年成了家,姐姐冯爱森和姐夫程小微,我和胡艳萍结为夫妇,并在婚后第二年分别生下了遥遥和婷婷。</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成家后的艰辛,才让我们真正感悟到什么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之前只是明白“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的浅显道理,今天才真正体会、才彻悟明白:母爱之深,父爱之切!</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想念父母,思念爹娘,是我们做儿女永远的心绪!面对逝去的父母,我们用力地藏起软弱的心,暗暗地发下誓言,用成功的事业、美满的家庭,去完成每年新的祭奠,延续一种希望,传递让父母放心的问候。</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p> <h3>1977年,姐姐冯爱森和姐夫程小微的结婚照</h3> <h3>1978年,我和胡艳萍的结婚照</h3> <h3>1967年,母亲、舅妈杨玛丽与我和表妹程晨、袁丽芳、袁丽红在南昌八一广场的合影</h3> <h3>1985年,母亲和我女儿冯婷在景德镇昌江河畔合影</h3> <p class="ql-block">1985年,母亲与我夫妇、女儿冯婷在昌江河畔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5年冬,父亲母亲在昌江河畔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6年,父亲母亲与我夫妇、女儿冯婷在昌江河畔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6年,父亲与母亲携外甥程遥在市人民公园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7年,父亲与母亲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8年,父亲与母亲在南昌八一公园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8年,父亲与我、女儿冯婷在南昌八一公园合影</p> <h3>1987年8月,母亲与我妻子、女儿冯婷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合影</h3> <h3>1987年8月,母亲在北京天安门广场留影</h3> <h3>1987年8月,母亲在南京中山陵留影</h3> <p>  今天,可以告慰父母的是:我们已经成了你们所期望的儿女。你们的孙辈、曾孙辈也在健康成长!</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当我们沉浸在往昔,回忆起往事中,时间却催老了我们的白发,我们正在踏着父母的足迹,重复着父母曾经的奉献,因为父母留给了我们巨大的精神财富,教会了我们做事做人。让纪念和回忆也成为巨大的精神动力!</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们无怨无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