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振兴与秀君夫妇离岛的时候,给我们发来一张照片:海边一块巨大的礁石,秀君还注明一句:看海岛落日最好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下午五点,我们就找到这块礁石。先在顶上坐看,后来发现一片光溜的岩石,离海面不到三米,就小心走下去,坐在那里凝望大海。</p><p class="ql-block"> 海波鳞鳞,海风轻拂,一会儿,海水变成了淡淡红色,抬头望,海那边的太阳离海面近了。有几艘船在夕阳下航行,安静而优雅;一队海鸥斜斜地飞过,又在远处折回,绕着海面盘旋;近处的岩石,椰树,青滕,岩石上的小亭子,形成了安详的氛围,好像在等待一个奇景诞生。</p><p class="ql-block"> 更接近海面, 太阳更大了,更红了。整个海面跳跃着红色的波花,阳光如此柔软,披在我们身上,有一种祥和的暖,洒在脸上,有一种被抚摸感,海岸的阳光,像游走的诗句,游进了脑海,游进了心田,游进了久远的记忆中。它让我遐想,又诱我沉思,似乎想起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一个略有所思的我,就这样站在夕阳海畔。</p><p class="ql-block"> 这时,突然走来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坐在我的侧前方,甩两个背影在夕照中;一个女孩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不一会,又有两个姑娘走到这片岩石上,她们一身渔家女打扮,带了两个斗笠,浅笑吟吟,是拍网红照吧。</p><p class="ql-block"> 在落日海岸,任何人站在这里,都呈现唯美的画面;任何一个有心人,走进海边落日余晖中,都会变成一个诗人。在阳光海岸,任何一个位置,都是C位,任何一个人都是主角。或者说,在大自然巨大的背景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多余的,任何一句诗都是拙劣的,即使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p><p class="ql-block"> 太阳贴近了海面。海风又起,浪花欢唱,渔船收网,海鸟们开始结伴回家,它们飞成一线,融进了海天一色中。我在岩石站起,我的左边是一座海岛,右边是余晖铺满的大海…</p><p class="ql-block"> 我静静地伫立,任身上的阳光慢慢地退去。</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黄昏的海岛突然热闹起来,白天在岛上四周游玩聚集在面海的一条小街上,酒吧餐吧茶吧的灯亮了,音乐响起,一个年轻人抱着一把吉它,轻轻地拨唱着,海水变得朦胧一一无端地涌起一点乡愁来。</p><p class="ql-block"> 我的故乡是在一个湖边,青春的我曾无数次坐在黄昏的湖边,看向遥远的对岸,几分成长的怅惘,几分追求的茫然,怎么在这个南海之岛中,又找到了相似的感觉:海的对岸在更遥远处,那里可能已是异国他乡。</p><p class="ql-block"> 突然想起一首民歌:</p><p class="ql-block"> 我们打完鱼收起网来到海滩上</p><p class="ql-block"> 坐在灰鼻子酒馆数一数十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打开网称称鱼计算今天的收获</p><p class="ql-block"> 一人一杯酒在海风中喝完我们分头回家</p><p class="ql-block"> 我回到白鼻子海滩这里风好冷</p><p class="ql-block"> 我快快回家变成了红鼻子</p><p class="ql-block"> 我走在海边想起那边海岸的玛丽</p><p class="ql-block"> 我的心慢慢沉甸不仅是为了美丽的玛丽…</p><p class="ql-block"> 这好像是一首法国民歌,我曾在一本小说中读到,也不知记错了没有。歌中的渔夫们,在海边的黄昏,唱响着生活的艰辛,传递着忧伤和失落。</p><p class="ql-block"> 不是所有海边的歌谣,都适合在任何一个海岸唱响。每个海岛都有自己的故事,以自己的方式讲述;每个海岛的风情,都呈放在它的日落后的黄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