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不去的记忆——《片言只语3》

一帆风顺

作者七旬留影

作者简介:周木元，男，汉族，1936年出生，浏阳市人，中共党员，中学学历，1957年参加工作，从事中小学教学和教育管理工作40年，国家二级教师。2009年起参加湖南省老干大学古典文学及诗词对联班学习，师从刘古卓、符笑汀、吕可夫等老师。现系湖南省老干诗协、长沙市芙蓉区诗协及长沙市楹联家协会会员。

目 录

★求神拜佛度童年★从危难中搏出来的生命★忆入党那年★记忆中的浏阳一中文艺宣传队★ 笔下总有不同的风景★参加诗协获益多 ★话说民间艺人 ★宏公公.★五大盟兄弟的始末★一场惨烈的夜战 ★扬哲理 促和谐★讨债的故事★对联的故事

求神拜佛度童年

曾听姨妈说过，我妈生下二姐后，时隔三年生了一个男婴，全家多高兴！不幸的是，因体质虚弱，约一岁时便夭折了，这对父母亲造成极大的创伤啊。

但时来运转，三年后，我出世了，真是一场及时雨啊！由于先天不足，我的体质同样虚弱。一次舅舅从我家回去，路过姨妈家时，姨妈问他，你抱过外甥崽崽吗？舅舅恢谐地说，谁敢抱呀，看一眼都怕融(rong)，足见我当时体质虚弱的状况。

为了让我长大成人，父母费尽了不少心思。

据说，我刚满月的那天，父母将我的生辰八字装在一个个黄色的小布袋里，分别挂在附近几座庙宇的神台上，以求菩萨保佑。

约两岁时，父亲抱着我在土地庙内，将一位罗姓大叫花子拜为游路干爷，托他带着我的生辰八字住百家庙，吃千家饭，遍游八方。

又过了几年，我的体质仍不见好转，当年一位好心人士对我父母说，你这伢子怕是患了童（桐）子痨。并提出了诊治方法。我记得一天深夜，母亲将我从熟睡中唤醒，只见父亲挽着一只背篮，提着一只砂罐和一盏马灯走在前面，二姐背着我紧跟其后直向一个山坡而去。在一棵桐子树前停下，点燃香烛。二姐将罐子里的肉片倒在碗里，让我吃肉不喝汤。与此同时，父亲操刀向那棵桐子树靠近地面的部位砍了几刀，然后，将肉汤连同碗筷及罐子洒在被砍伤的部位，头也不回取原路回家。后来我才知道，树身沾了油，会招来虫蚁，久而久之，因被蛀蚀而枯死。这意味着寄病于树之人便会根除病魔，身体得以康复。

父母还向附近几座庙宇中的菩萨许愿，以求护佑，十余岁时，我有一次烧拜香的经历，当年父亲提着供品，舅舅吹着唢呐，我头披黄色长巾，脚穿布草鞋，膝盖上扎着棉垫.双手捧着插有三炷清香的小板凳，拜别土地庙后，经过东山殿，雷神庙，仙童庙，公王庙时，逐一进行祭拜。行进途中，随着唢呐的指令，五步一躬，十步一拜，酷似一位拜佛小香客。后来，我将这次烧香还愿的过程，写了一首小诗。

儿时体弱似雏鹰，许愿祈求羽翼丰。

一奏一吹施号令，一躬一拜谢神灵。

穿山越岭灰尘染，日晒风吹汗渍凝。

岂顾疲劳奔走急，虔诚只为保安宁。

现在从辨证唯物主义的观点看来，上述愿望只是一种虚幻的寄托罢了。

从危难中搏出来的生命

妈妈说，我两岁那年的正月初二晚上，皮影戏正待开锣。步履不稳健的我，抱着一条小板凳准备跨出房门，由于身子一歪，小板凳正好砸向火炉中的罐子，罐中的水溅得炉灰四处飘散。我的小脸被一层热烫的炉灰蒙住，扒在地上哇哇啼哭，闻声赶来的母亲将我抱起来，用软棉巾将我脸上的灰轻轻地掸下来，露出一个摸糊不清的小黑脸，妈妈心疼极了。这时，一位邻居娭毑送来一碗自家熬制的火眼药。妈妈用一片干净的鸡毛蘸着它一点点抹在烫伤的部位，起到了止痛消炎的作用。经过一段时间的护理，黑疤慢慢地脱落，但小脸上留下烫伤的疤痕，几年后才消失干净。

妈妈还叙述过更为惊险的一幕。一天，姐姐带着我在碾房碾米，我坐在碾架上，伴着姐姐跟着牛打转转，又舒服，又新奇，高兴得不得了。刹那间，姐姐离开碾房时，忘记将我抱下来。当她闻到从碾房中传出哭声时，急忙回来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我滚落在两个碾盘之间，她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来，拍掉我身上的糠米，紧紧将我搂在怀里，身子仍在不断地颤抖。幸亏这头通人性的老黄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停下了脚步，才挽救了我这条脆弱的小生命。这头牛也受到了家人的优厚待遇。

我隐约地记得，几个比我大的小伙伴，将一个堪比篮球大的马蜂窝从屋檐边捅下来，马蜂四处飞散。他们都跑了，唯我藏身于一座石板桥下，被团团围住的马蜂蛰得哇哇大哭。当大人将我抱开后，妈妈从我头部拔出了20多根毒刺。由于处理及时，头部浮肿部分几天后得以消失，未造成毒气攻心的严重后果。

我清楚地记得，一年夏天，和几个小伙伴在晾晒在禾场上的紫云英的荚子中打滚，弄得满身灰尘。妈妈看见后，递给我一条小澡巾，让我到门前的水塘中冲洗干净。来到塘边，扑入水中，将挂在颈膊子上的小澡巾弄丢了，便慌忙在水中寻找，不知不觉游到了较深的水中，身子慢慢下沉，仅有一双小手在水面上拍打挣扎。正在这危险之际，被一位在岸上封盖牛粪肥的堂兄看见了，将我扯上了岸。为了报答他救命之恩，我父母除当面感谢外，还从物质上对他予以帮助。堂兄逝世后，我对灵祭拜。

以上事实证明，我的生命是从危难中搏出来的。在我40年的教学生涯中，常以这些事例谆谆告诫学生，只有注重安全，才是尊重生命头等要务。

忆入党那年

时代不寻常，敢将重任扛。

一年奔四校，两脚踏三乡。

夜宿当风室，日供定量粮。

誓言长附耳，信念更坚强。

1960年5月4日晚，我应邀列席北盛公社教育党支部会议，当支部书记邵喜彩同志宣布接收我为中共预备党员的时刻，全场爆以热烈的掌声。我站起来向大家鞠躬，以表谢意。从此，开启了我的政治生日。现在回顾起来仍历历在目。

就在这一年，我更换了四所学校，经受住了党组织的考验。

由于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某些教师违背初心，离开教师队伍赴外地谋生。当年有一位青年教师张某雨离队20多天后又返回单位。为了稳住阵脚，1960年3月26日<星期六>，北盛公社召开了欢迎张某雨老师归队的大会，会上给优秀教师颁发了奖状和奖金。

3月28日（星期一）又传来了新的消息。就在召开欢迎大会的当天，乌龙迭坝学校的曹某兴，周某新两位老师携带所收学费离开了学校，去向不明。

为了让这所学校恢复正常教学秩序.组织决定抽调我从窑里完小去迭坝学校工作，我于4月1日到职。不久，全社开展教学工作检查时，邵喜彩同志安慰地说，说是检查，不如说来看看你。的确，这个时候，学校才从混乱中安定下来。逐渐步入正轨。

当年8月24日，在全区三反会议结束时，我与王辉兰，高潮元，周诗詠等同志在党旗下宣誓。8月26日，我又奔赴新的单位——蕉溪公社早田完小，投入新的教学工作。

就在这个学期，掀起了教育改革热潮。按上级要求，每所完小必须配备一名党员教师，以加强党对教育工作的领导。是年11月24日，我奉调暂缺党员教师的泉水完小任教。到校没几天，又接到通知，暂时抽调到北盛区委办公室协助整风整社工作，直至次年4月才返回单位。

现在回忆起来，就在入党那年的三次调动中，两次属学期中调动。看起来是不太合乎常理，但是我是一名预备党员，必须无条件听从党的安排。次年5月4日，我按期转正为一名正式党员。

从1963年下期起先后转战永安建新完小及洞阳农业中学。十年间，踏遍五个公社的十余所学校。经受整风反右、三反五反，四查四清，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及文化大革命政治运动的洗涤，始终坚守初心，战斗在教育第一线。

在公办教师回原籍的浪潮下，1969年2月，我第一个返回北盛。在镇教育办连续工作30年，直至退休。

2021年7月我获颁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时，心情非常激动，提笔写下了《忆入党那年》这首诗。

记忆中的浏阳一中

文艺宣传队

50年代中期，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发展，农业合作化高潮的到来，生产力得到了解放，人民生活水平得以提高。他们在享受物质生活的同时，对文化生活的要求更为迫切。

为了适应这一情况，浏阳一中校领导征得县教育局和县委宣传部门的同意，从当年学校文艺汇演中筛选一批节目进行修改和补充，通过精心筹备，组成浏阳一中文艺宣传队，利用1957年春节期间，深入下北区各地进行演出。我班自编的情景剧《兄弟和》被入选。剧中原班人马我和王永长、于桃秀、卢建欧将随队出征。我们能为这次宣传出力，感到非常荣幸。

宣传队约由40人组成。在我的记忆中，携带的节目，除《兄弟和》外，还有花鼓戏《刘海砍樵》、《骆四爹买牛》、表演唱《卖花》及各类舞蹈等。从正月初一至初十共演十场。演出地依次为大江桥、常丰大屋，淳口塅、洞庭滩、秧田完小、毛公桥、丰玉山、北盛仓、枫浆桥、砰山。面向农村，面向基层。

大年初一上午8时。在队旗的引领下，我们各自挑着器材和铺盖卷儿，伴着尚未消散的鞭炮噪音，从一中出发，向演出第一站蕉溪乡大江桥进发。约10时左右，抵达蕉溪岭北麓下的蕉溪铺。闻讯赶来的当地群众和一中学生家长早已汇集于此，见到我们这支庞大的队伍，发出了惊叹之声。我们趁这短暂的休息时间，请来一位贤士，为车夫推车上岭下坡，穿桥越豁的动作再次进行现场演示，以达到精益求精之目的。还对骆四爹的扮演者提出更高要求，演出时要头戴风帽，身着斜扣式长大衣，肩背雨伞和布袋。要求《兄弟和》中的车水夫头戴草帽，肩披长巾，光着脚进行演出。只有这样才能收到更好的演出效果。

这些演示和建议在实践中得到了回报。在洞庭滩的演出中，当骆四爹步入舞台时，观众中有人指着说，看，牛贩子来了。骆四爹的人物形象得到了充分肯定。

舞台气势宏伟，有三盏煤汽灯照明，前台二盏，后台一盏，整个演出场地如同白昼。较之竹筒式的灯光，真乃天壤之别。舞台除前幕外，还有中幕、后幕和侧幕，围成了一个庞大的空间。后幕上，随着场次的变化，而出现符合剧情的画面。这在平常的演出场所中是少见的。

后台班子实力雄厚，高手云集。乐器中有大筒、二胡、碰铃、笛子、竹箫和锣鼓之类的十余种，在每次开演前，乐队全体成员共同演奏，俗称打开台，气势非常磅礴。

开演前，我们将一部小型收音机挂在舞台附近，吸引了很多听众。他们好奇地左听听，右听听，不知是从什么方位传来的声音。都说这个宝贝儿真好。

在毛公桥演出当晚，将当地一位劳模请到现场。当《卖花》车夫扮演者曾宪中唱到“卖花卖到劳模家”这句台词时，让这位劳模步入舞台，只见花童扮演者张果兰手捧一朵大红花配戴在他的胸前，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时，只见这位劳模鞠了一躬后，挥手离开舞台。这种戏内戏外结合的场面，既逼真又感人啊！

正月初八，宣传队来到了北大区的集贸中心北盛仓，这里经济较为发达，文化生活也较为活跃。每逢灵官庙会，赶集的商贾云集，还请专业班子进行演出。连续十余天，好不热闹。但他们演的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当观众看过我们的演出后，一致认为，你们扮农民，演农民，像农民，反映的是农村的事，像这样的演出，一看就懂。我们知道，在北盛仓这个地方获得如此之评价，真是不容易啊！这对我们鼓舞很大，纷纷表示，一定坚持做好后程的演出。

正月初九，我们披着雪花向洞阳丰浆桥进发。面对着一个个白头翁似的小老头相视而笑。当晚出现了冰冻现象。但我们的热情很高。在演出前，刘海哥的扮演者陈沅陵女士身感不适还是坚持演出。结束后，晕倒在后台。经随队医生诊治才得以恢复。当看到《兄弟和》中的扮演者王永长打着赤脚演示车水的场景时，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演出结束后，接待方送来一盆热水让其暖脚，场面极为感人。

我们每到一处，接待工作做到了细致入微，帮我们接送行李，铺床搭席，递茶送水。餐桌上的菜点是我们平日很少尝过的美味佳馔。还有离演出地不远的家长邀我们去作客，临别时，还捎上一包可口的零食。大家感到，这个春节过得充实而有意义啊！

正月十一那天，我们如释重负地完成了演出任务，踏着轻松的步伐向浏阳县城进发，一路有说有笑。当行至文艺队成员之一的于蒲香同学的家乡——于家湾时，当地群众燃放鞭炮迎接我们。经打听才知道，他们早已搭好了戏台，要求我们在这里加演一场，见他们这样热情，经过商议，队领导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决定推迟一天返校。

新学期开学后，学校召开专门会议，对这次下乡演出进行了总结，同学们也畅谈了自己的收获和体会。

通过这次活动，为我开启了一扇亮丽的心灵门窗，也为我以后40年的教学生涯奠定了坚实基础。

笔下总有不同的风景

灵感产生的前提是对客观事物的深广认识和在艺术创造上的不倦努力。初学写诗往往受灵感缺乏的困惑，作为古典诗词爱好者，我也曾倍受煎熬。后来通过虚心向名师求教、反复练习，特别是对眼前熟悉的景物从不同角度，大胆用不同形式进行描写，对写作的提高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我是一名从教40余年的退休教师，但真正学习古典诗词应该是从2006年开始的。记得当年我写了一首自以为是七律的诗呈送给一位擅长古典诗词的老先生。他看过以后笑着说：“这只是一首八句七言诗而已。”我这才意识到，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诗词自有诗词的规矩和门道，学问深厚，只有经过系统学习和长期练习才能达到一定境界，便诚心向这位老先生求教。他见我学习心切，决定收我为徒，指引我踏上学习古典诗词的路。从2009年起，我参加了湖南省老干大学诗词基础班、古典文学班、诗词研讨班、诗词对联班进行了较为系统的学习。在刘古卓、符笑汀、吕可夫等老师的指导下，通过短暂的七年学习，初步懂得了写古典诗词的一般规律，做到了平仄和谐，粘对工整。

努力学习的同时，就是持续不断的练习。十年来，我每年坚持习作达百余首，并逐年汇集成《活叶诗选》，共有十集之多。在练笔的时候，遇到很多问题，其中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素材的缺乏。年年写一本，那里有那么多可写的呀！年纪来了，受身体等方面因素限制，我们不能象李白那样游遍天下名山。为解决这个问题，我尝试着从两个方面着手。 一是通过媒体扩大视野。读书、看报、看电视，做到“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也为诗词创作提供源源不断的素材。二是同一主题反复写。从不同角度写，用不同形式写。特别是对熟悉的历史名胜古迹，这些年我反复写了许多篇。现以历年来游览长沙橘子洲所写的诗词联曲为例予以说明。

历代写橘子洲的诗词很多，但每游橘子洲，游客想到最多的当属毛泽东的《沁园春·长沙》。2008年秋，我游橘子洲时，根据当时的诗意景观，吟成五言律诗一首。

江岸耸琼楼，洲边系画舟。

麓山云气绕， 湘水浪花悠。

小圃摇黄菊， 长空驭白鸥。

一年分四季， 最美是金秋。

从楼、舟、山、水、花、鸟等景物入手描绘橘子洲美丽的秋景，抒发对山水洲城长沙的热爱，也符合老年人游橘子洲的心境。

2009年12月26日，我冒着寒风细雨，前往橘子洲头参加“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像揭幕典礼。”在返回途中，通过反复思考，决定以词牌《浪淘沙·毛泽东雕像》这一标题来歌颂缔造中国共产党和新中国的一代伟人。词曰：

大雪抚韶冈，孕育贤良。征风搏雨露锋芒。广结同仁崇马列，信念坚强。

雾夜别横塘，唤醒东方。驱倭逐蒋遁汪洋。远瞩高瞻匡社稷，百世流芳。

作为历经新旧社会的我，看到的不单是雕像的美学效果，没有局限于眼前景物的描写，而是将视角延伸到主席的人生经历，描绘出我们党和国家缔造者的伟人形象。 这首词后来刊于《快乐老人报》第40期，经网友评为百首佳作之一。并入选由湖南人民出版社集结出版的《光阴·味道》一书。

2011年，我再次登上了橘子洲，远眺三虹横跨、一水分流的胜景，一副楹联在脑海中浮现。联曰：

风荡清波，三桥舒臂东西畅；

江浮绿岛，一水分流南北通。

江水与桥梁纵横交错，无限延伸。用的是对联形式，反映的是这个城市日新月异的快速发展，从而反映一日千里的当今社会。

2013年，我又一次踏上了橘子洲头。当我见到一位少女划着画舲在江面畅游，尝试用《双调·沉醉东风》的曲牌记录下来。曲曰：

瞧橘岛飘扬绿柳，望湘江泛起清流。林间鸟放歌，廊道人谈笑。细看那荡桨娇妞，戏逐鳞波乘兴游，快驶过朱张渡口。

通过特写镜头、细描手法、优美动态，来充分表现橘子洲边快乐生活的人们，描绘的是人民群众对小康社会的憧憬。用“沉醉东风”曲牌，亦有沉醉在如诗如画景色中的含义。

以上习作，都是以橘子洲为背景展开描写的。虽然粗糙，但见不到丝毫雷同之处。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同样的景物可以从不同角度写出多样的作品。关键是要多发现、多写、多尝试。通过多角度、多体式的尝试，我扩展了思路，锻炼的文笔，写作水平逐步提高。今后还将朝这方面继续努力，写出较好的作品来。

参加诗协获益多

2010年春，经何立兴班长介绍，我参加了湖南省老干诗词协会。当时，我即兴赋诗一首：

宏扬国学一骚坛，遐迩闻名聚众贤，

几度窥帘心向往，今朝如愿结吟缘。

十余年来，通过名师讲座、参观名人故居、小组活动及资料交流学习，我受益匪浅，主要有“三多”：

一、投稿数量多

根据协会章程规定，会员有在《湖南老年诗词》期刊发表作品的权利。十余年来，我按规定的范围和数量投稿，经初略估算，逾200篇（首）诗、词、联、曲、文分别在期刊上刊登。《湖南老年诗词》成为我发表作品的主园地，被诗友笑称为诗作多产户。我的作品有如下特点：

（一）充满正能

近十年来，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中国的发展有目共睹。习主席提出了精准扶贫的伟大战略决策，其足迹遍布神州。我的《漫话脱贫攻坚》是这样写的：

领袖关怀贫困民，调查研究访偏村。

盘山公路车痕在，挂壁农家身影存。

百万精英开富道，八年效果拔穷根。

千秋伟业堪称赞，举国讴歌颂党恩。

这首习作刊于《湖南老年诗词·建党百年颂》专辑，同时刊登的还有《参观长沙红色土地博展会纪实》《观电视剧·江山如此多娇》楹联《当‘国歌’高奏时》《红船颂》《喜庆建党百年华诞》等，这些作品全面地歌颂了中国共产党的丰功伟业。

（二）维护生态

保护生态平衡是国家发展的长远战略。今年是虎年，作为诗家，虎文章是不可缺的，我也没有例外。写的内容是《虎年听虎唤》：

百兽之王名不虚，频遭捕杀与笼拘。

景阳冈上三拳殒，林海雪原一弹殂。

柔软皮毛充丽服，肥鲜骨肉作佳蔬。

生存权益该维护，拯救濒危应急呼。

我一反常态，不写虎的威武形象，而借虎的呼唤阐明维护生态的紧追性，这也算是写作上的一种创新尝试吧。

（三）控诉外侮

我祖父——梅公于1941年被日军掳夫一直未归，家人极为悲痛。2015年值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诗协组织了纪念活动。诗友们挥毫泼墨写下了控诉日军侵略中国罪行的诗稿，我是既有国恨又有家仇的唯一代表，必用全力投入这一活动，我写的控诉诗如下：

祖父被日军拉夫未归54周年祭

（一）

凶寇犯吾浏，宗公受践蹂。

哀声犹在耳，悲泪可推舟。

永日思亲苦，百年刻骨仇。

家人愁里度，期盼复金瓯。

（二）

万众举吴钩，终于壮志酬。

魂灵归故里，骸骨掩荒丘。

积德名声显，培根树木稠。

江山红帜展，王父可瞑眸。

我的控诉，感动了参加活动的人们。会后，有诗友评价说：“我们隔空放炮，周老控诉真实感人，有如声声血，句句泪啊！”抗日题材的作品我写了很多， 如《神岭大捷》《国殇》《狼牙山五战士》《长沙保卫战》等。

二、写作诗稿多

我从2006年开始系统地学习古典诗词，每年创作超百首，为便于交流，逐年将所写篇章汇集成册。从2006至2015年，共印《活叶诗选》达十册之多，自费印刷分发给诗朋好友，反映良好。

2015年，我将本人、儿子、儿媳及孙儿的部分习作汇集起来，以父辈的堂名为题，编辑了《周敦厚堂诗文集》共印400册，获得受赠者的好评。至今已收集自创诗作达1400余首。

三、获奖作品多

自参加诗协以来，所写作品多次获省老干诗协及其他诗协奖励：

（1）2010年五律《大虫的呼唤 佳作奖

（2) 2012年七绝《双千圆梦》 佳作奖

（3) 2017年《浪淘沙·春华渡槽》 优秀奖

（4) 2019年《思佳客·参观田汉故居》 优秀奖

（5) 2018年《忆江南·霞凝港》 三等奖

（6) 2020年《［中吕·迎仙客］棋盘山》 三等奖

（7) 2013年《蛇年春联》 三等奖

（8) 2014年《马年春联》 优秀奖

（9) 2015年《自题嵌名摘句联》三等奖

（10)2016年《猴年春联》 一等奖

（11）2022年《新制词.雷锋颂》三等奖

以上“三多”是从学习诗词方面归纳的，其实，对于我们老同志来说，还有一多，就是结交朋友多。参加诗协，我们有更多的机会与志同道合、情趣相投的诗友交流，既让我们提高了诗词创作水平，也充实了老年精神生活。

话说民间艺人

小时候，常见一些民间艺人，走村串户，凭借各种技艺来换取钱粮维持其家庭生活。现将印像最深刻的三位艺人的行艺方式和本领分述于下。

一、打春锣大师——陈炳吾。洞阳梨树垅人，人们对他的艺术成就评价很高，所到之处，深受人们的欢迎。

记得一年春节期间，我和小伙伴们正在堂屋玩耍。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咣，咚咚咣的声音。我们还未回过神来，只见一位身着浅蓝色长袍，胸前挂着一面小鼓和一面小锣，肩上背着褡裢袋的中年男子跨进大门，便挨门逐户地边敲边唱。我们好奇地紧跟其后痴傻地看着，听着。按习俗，主人家对这些上门乞讨的艺人要进行施舍。这时只见娭毑停下手中的纺车端来满满的一筒子大米走近门口，很客气地问道：大师傅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大师俯下身来，接过米食道了一声谢后，边敲边唱回答娭毑的提问：“我名字叫做陈炳吾，运气不催打春锣。地名住在梨树垅，三间茅屋冒大门。若凡走我门前来过身，上午来，留吃饭，派我老弟捞虾公，上塘捞到下塘转，虾子鱼崽捞得上半碗，我扯把藠，扯把葱，扯了回去芗虾公”......

然后边敲边唱走向另一户门前。我们跟随其后转辗多家才返回。对他所唱内容虽不完全理解，但还是囫囵吞枣地学着他的腔调唱着“陈炳吾，打春锣”的简单歌词。遇上婚寿喜庆，这是艺人们讨喜钱的好机会。可临场发挥编写歌词，唱上10一20分钟讨得主家欢心，除收到红包外，还设专席陪他一同进餐，这是祖传下来对艺人的一种礼遇。1964年，我到梨树垅同事家作客，幸遇陈大师的小儿子。和他谈起其父的往事时，他说，那时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靠佃耕土地过日子。一遇灾年，处于禾镰刀上壁冒饭吃的境地。为了养活家人，便千方百计寻找谋生的门路。当年我祖父见我父亲口齿伶俐，便让他拜了一位大师学了这门技艺。到我们这一辈基本失传了。在众人的要求下，他唱了一段歌颂新时代的歌词，勾起了我们对他父亲的怀念。

二、送财神大师——黎明禄。窑里周黎家大屋人，每逢新春佳节，走村串户送财神，成为他创收的最佳时机。一天，只见他手持一迭印有财神爷的约4x6寸大小的红色像纸，身着短棉袄，肩上背着褡裢袋跨进大门，然后踏着方步边走边唱：财神菩萨进门来，一招喜，二招财，财神菩萨四个字，走进门来就管事......之类的吉利歌词，步至神龛前，将一张财神爷的像安放在神龛上。然后转过身来向围观人们俯身作揖，笑容满面地连续说恭喜发财的吉利语言。这时只见户主们送来钱米，他一一收下，倒入褡裢袋后，放开脚步往他处去了，听我父亲说，他每次在堂屋都均匀地行走48步，预示四季发的意思。

三、卜卦大师——张贵吾。乌龙燕舞洲人。他同其他艺人一样，身着长袍，肩上背着褡裢袋，进得门来，便径直走到神龛前，不急不忙地掏出卦片抛摆在地面上，然后，用一根伸缩棒在卦面上指指点点，用他特定的口气说，卦片朝东，人寿年丰，卦片朝上，家兴业旺之语，讨得主家欢心。还根据主家之要求，对婚嫁、饲养、耕种、出门、求财等从利弊两方面进行预测。对于这些解读，我们是摸不着头脑的，只是站在一旁凑凑热闹罢了。卜卦结束后，户主将他邀至客厅进行酒烟款待，并付上一定的酬金。他收下后连声说谢谢，又讲了一些吉利的话，步出房门往他地求财去了。

诸如此类的还有评弹、送春牛、挑送子娘娘、算八字、摆课本等，名堂多，门类广，他们利用人们的信仰来获取利益，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一种习俗而己。

解放后，很少见到这些艺人了。因为他们居有其屋，耕有其田，通过自己的劳动所得，基本上能够养家糊口。无需挨门傍户去进行那种乞讨式的生活了。

我认为，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才是我们对待文化遗产的正确态度。

宏公公

传说在易家冲周姓聚居地有一位叫周万宏的老人，由于他年尊辈长，人们都尊称他为宏公公，他无儿无女，一人独居，虽识字不多，但能说会道。地方上的婚寿喜丧都离不开他。是非场所，只要他一到都能调解终结，从而受到各方尊敬。

谁都知道他有一项独特的技能和本领，会制作谜面，临场发挥，又快又好，无人能及。

在一个春日的傍晚。雾气笼罩着大地，路上行人稀少。只见一位农民脚步匆匆。肩上扛着一个用稻草捆扎成的毛影人，向一偏僻处而去。宏公公见后，随机制作了一条谜面“一物立田畴，风吹雨打头。白天无饭食，黑夜缺灯油。秋收完结后，独卧在荒丘。”谜面与谜底非常贴切。

一次，宏公公去外地做客，见其邻家一个少年为患病卧床的父亲烹茶煮饭，熬汤煎药。洗脸擦身而深受感动，他随即以“父”字为谜底制作了一条谜面：“一字四笔，无横无竖，无弯无钩。皇帝见了让座，孔子见了作揖。”以此颂扬这位少年的高贵品格，同时启迪孩子们从小养成尊敬父母的良好习惯，旁人为之叫好。

一年冬月，宏公公来到一位好友家，正逢一家人在用餐，他见餐桌上有一大盆已煮熟了的红薯，便脱口而出制作了一条以红薯为谜底的谜面：“大的没筋（斤），小的筋（斤）多。”大家听后便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条谜面与谜底不相符合。果真如此吗？如果从“斤”的角度来说，当然不符，但从“筋”的角度来说，就完全符合事实了。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谐音概念来制作谜面以增加猜谜的难度，这正是宏公公制作谜面的最为巧妙的地方，从而达到提高竞猜者的判断力和想象力。

由于宏公公平易近人，深受人们的欢迎，每到夏天晚上，他常独自一人游走于附近屋场的晒谷场上。这既是农民休息乘凉的场所，也是孩子们游玩的地方，人员较为集中。只要他一来，特别受到孩子们的欢迎，成为他们的知心朋友。有人为他让凳，有人为他递茶，还有人为他摇扇。这时，他便打开话匣子，有说不完的奇闻趣事，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他回过头来看见一台停放在晒谷场边的风车后，便道：“南山来匹马，无头无尾巴”。你们猜猜这是一件什么样的器物吗？像这样浅而易懂的谜面，孩子们一猜便着。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时，只见宏公公边喝茶边在思考下一条新的谜面。此时此刻，在晒场不远处，一对夫妇正在架起风车，准备将白天已晾晒干的谷子车干净，宏公公受到启发，一条新的谜面出来了：“四脚搭高台，鼓响月门开。实果向前排，虚壳往下排。残灰杂质赶到三门外来”。话音刚落，只听孩子们异口同声叫道：“风车，风车”。的确，两条谜底同样是风车，上条是从风车的形态而言，下条是以风车的功能而语。不管哪条谜面都紧扣风车的特点，足见宏公公深厚的功底真是恰到了好处。

有一次，宏公公见月已西斜，已达半晚时分，该是孩子们休息的时候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晒场。但孩子们兴头未散，挽留他再呆一会儿。思考片刻后，对孩子们说，我留一条谜面，你们回去猜。明天晚上再来回答，孩子们答应了。这时只见他身倚靠椅说：“我站起来话，大头已朝下，你们猜不出，回去问妈妈”。一位叫小雅的女孩回到妈妈身边，妈妈问她，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小雅说，和宏公公猜谜语嘛，他还留下来一条谜面，让我们明晚回答。当妈妈听完这条谜面后，沉思许久，便对小雅说，明天去告诉宏公公，这个谜底就是他的鼻子。当夜安然无话。

次日晚上，宏公公照常来到了晒场，坐下来后问道，昨天那条谜底猜出来了没有。话音刚落，只见小雅站立起来，将妈妈告诉她说的话陈述了一遍。宏公公听后一怔，自言自语地说，民间真有高手啊！他从内心敬佩这位聪明的妈妈。既维护了他的尊严，更重要的没有伤害孩子们稚嫩纯洁的心灵，他感到既高兴又惭愧。

从此以后，宏公公没有到晒场来了，孩子们感到很迷惑。大人告诉他们，宏公公年岁大了，不方便出来了，孩子们听后感到很惋惜。

五大盟兄弟的始末

——根据魏伍行先生口述整理

70年代初，北盛文教办在报送一份民办教师转正的材料中，尚需补充其舅舅魏伍行被判劳改及释放后情况的证明，组织派我去办理。

我和另一位同志冒着寒风细雨步行30余里来到魏伍行先生家。因魏先生外出，待他回家时，天色已晚，我们只好在此住宿。

魏先生说，他被判入狱的原因与孙守鼎、李次之、赵桑梓、冯巳时所谓五大盟兄弟有着密切的因果关系。40年代，丰玉邵家塅一带匪患严重，平民百姓之家常遭抢劫，社会极为混乱。1950年十名中青年因犯抢劫罪被处以极刑，可见那时匪患的严重程度。

为了保护地主资产阶级及自身利益，邵家塅的孙守鼎及毛公桥的李次之联手共同维护地方治安，结拜为盟兄弟，但还是无法阻止匪患的发展。他们认识到，对于这一严重情况，单靠两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经李次之提议，将他的一位家住永安蒋家河瓜藤搭柳树的舅舅赵桑梓发展入伙。赵任过伪职，在当地有一定的威望。如能吸收进来，地盘扩充了，力量也壮大了，真是一举两得。赵同意了邀请，盟兄弟扩充为3人，但还是解决不了匪患问题。这时，他们意识了枪杆子的作用。

当了解到秀山地区有一位叫冯巳时的人，此人曾在国民党部队担任过连长职务，脱离部队后，仍在家乡拉起有十几条枪的地方武装，以维护地方安全的名义，横冲直撞，捐钱捐物，无所不为。孙守鼎等人使用各种手段，将冯巳时拉进来了，有了枪杆子，腰板就硬实了。这时利弊问题也突显出来，由于人数的扩充，供需成为一个大问题。在农村筹款筹粮会惹起老百姓的不满。他们经过商议，将目标盯向北盛仓的大商家。通过打听得知，在众多商家中，有一位名叫魏伍行的富商少爷，在商界中有一定的威望，一般商户都拥戴他。孙守鼎等人商议，如能得到此人，一来可借助他的威望在北盛仓各商家筹措款项，二来外出活动时有一个固定落脚的地方。于是，千方百计拉魏入伙，这样就成全了所谓的五大盟兄弟。从此，他们的势力遍及北盛、永安、丰玉、秀山等地，谁都惹不起他们。时间久了，他们中有人违背当时结盟的初心，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引起了老百姓的不满。赵桑梓竟与丰玉中间园一名女子勾搭成奸，这里成为他寻欢作乐、赌钱打牌的安身之地，影响极坏。孙守鼎认为，山禽野兽都有它们自己的属地，何况人乎。赵桑梓竟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连畜牲都不如，实属难忍。经多次劝解无效，于是决定除掉他。

1947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孙守鼎打听到赵桑梓在情妇家打牌的消息，便指使其爪牙，以查赌为名，将赵桑梓五花大绑押送北盛仓，途经毛家桥——黄基塘——金塘屋，一路上边走边打，直至六十岭渡口下500米处，赵不能独立行走，生命处于奄奄一息，爪牙们将其推入捞刀河被活活淹死了，然后返回向主子领赏去了。

第2天下午，赵的家人从河中将尸体打捞上来，运回家料理后事。这一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国民党反动派发动了全面攻击，蒋家王朝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地方官员也自身难保，谁会顾及这桩人命案呢？即使派人调查，也只是走走过场，事后便不了了之。

这事激怒了李次之，他认为赵桑梓为其舅父，又是他引荐入伙的，口中不说，心中不悦，便暗箱操作，要铲除孙守鼎以报杀舅之仇。

1948年12月的一天晚上，孙守鼎、李次之、冯巳时等离开魏伍行家，路过产陂周同发堂时，敲开店门，勒索财物之后，从宋家渡渡过捞刀河，将船篙丢入河中。经大江背、庙岭山来到利家冲与唐家寮中间地带的一块空旷的草地上进行分赃。由于意见不一，有张弓拔弩之势，李次之早有预谋抢先扣动扳机，孙守鼎应声倒地，解了他心头之恨。事后还以误伤为由脱其罪责。李冯两人各自返回驻地。

次日被人发现时，只见尸体的裤腰上插有一块“此人孙守鼎枪毙”的小木牌。消息传开后，驻扎在北盛仓的联防队将孙的头割下，挑在枪杆上，招摇过市，以此从屠户店中换取肉食。据说，这颗人头被丢入捞刀河，葬于鱼腹之中。家人将无首尸体运回，装上一个假头，入土安埋。从这些狗咬狗的争斗中，冯巳时以他从军多年的经验，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于解放前夜指派其手下将李次之击毙于毛公桥某处山地。从此，他仗着十几条枪杆子，横行乡里， 还将一位意大利籍的传教士杀害，夺其一匹白马占为己有。后被解放军收编。

解放后，经查实，冯巳时杀害传教士违反国际法。为严肃军纪，经法院终审，冯被判处极刑。至此，五大盟兄弟只剩下魏伍行一人。经人民政府核实，魏虽为其组织成员，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没有参予抢劫和互相残杀活动，法院判处其六年有期徒刑。这就是五大盟兄弟的应得下场。

次日，我们找到当地政府。经证实，魏伍行刑满释放后，回到老家，成为一名自食其力的劳动者，遵纪守法，得到人民的认可，还为我们提供了文字材料。我们将这个结论呈送浏阳县教育局，使这位民办教师按时转正，为党的教育事业继 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注：文中所涉及的人物均为化名。

一场惨烈的夜战



1965年，一场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在广大农村蓬勃开展。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歌声响彻农村的每一个角落。各单位，各学校将一大批苦大仇深的农民请进来作忆苦思甜的报告。当年我正在洞阳农业中学任教。听说张家滩石灰厂会计苏桂庭同志曾参与一场惨烈夜战的后事处理，我们邀请他到现场为师生讲述那场战事的情况。

苏老将我们带到距离学校不到一公里的老屋苏附近的一座废弃的杂草丛生的砖瓦窑边，介绍这场夜战的经过。

当年洞阳正处在日军从杨家滩渡口直达双江口的要道上，而老屋苏是必经之地，也是中日两军经常碰撞的地方，日军多次于此地遭到国军的伏击。这年秋天，一支国军准备在这里伏击日军。为了不暴露目标，国军趁夜分散进入目的地，驻扎在一座祠堂内，准备于次日清晨进入埋伏地点。但狡猾的日军获取了这一信息，他们连夜行军，悄无声息地控制了老屋苏后面的几处制高点，企图进行反伏击。待国军正在吃早饭时，日军对国军驻地发起了猛烈的袭击。据目击者说，国军的一位军官，凭借墙体作掩护，架起了一挺机枪，一梭子击毙了五六个鬼子，另有国军战士，举起手榴弹冲向敌群与鬼子同归于尽。但由于时间仓促，未能组织起有力的反击。致使国军伤亡惨重。日军带着被击毙的尸体突破伏击圈向双江口方向逃窜了。

枪炮声虽已平息，但硝烟仍弥漫大地。当地群众冒着生命危险赶赴现场。只见几十具国军尸体丢弃在战场。苏老说，我们怀着人道主义精神，准备将这些尸体进行掩埋。因尸体太多，分散掩埋不容易。经商议决定，将所有尸体收殓在这座废弃的砖瓦窑中，然后撒放一层厚厚的生石灰，将窑顶及窑门严严封实，直到晚边，才清扫完毕。据说，半年间，常有浓淡不一的血水从窑中外溢。

听完讲述后，我们怀着对这批死难国军的敬意，从附近山上折来的几束野花摆在窑洞口边，并致以三鞠躬，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了现场。

后来，听苏老说，日本鬼子在洞阳地界的所作所为激起了广大人民对其的极度愤慨。有一次，驻扎在永安的日军到洞阳地区打掳，在返回经过岐山坳时，被早已埋伏在山上的苏淑生二人将第一梯队的两个鬼子拖下路基将其扼杀，夺走了枪支。第二梯队的鬼子竟没有察觉。返回驻地才发现少了两人。这时想报复也来不及了。苏淑生二位志士徒手杀鬼子的故事广为传播。

在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这场惨烈夜战的情况仍在我脑中浮现。我写下了一首标题为《国殇》的七言古诗。

带血征衣染洞阳，硝烟弥漫夜空凉。

寒窑幸作英雄冢，断瓦残砖忆国殇。

以此纪念这批无名的抗日英雄。

扬哲理 促和谐

传说有一位民间老人，虽读书不多，但对于《增广贤文》却能倒背如流。

他常以“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提示人们勤耕千顷绿，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同样以“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教诲儿孙懂得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和拯救国家的真理。

他常以“世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的简单道理，化解了多少邻居之间的纠纷；同样用“妻贤夫祸少，子孝父亲宽”的朴素语言，挽救了多少分崩离析的幸福家庭。

就是这位老人，充分运用先贤留下的箴言和警语传播正能量，促进了社会的和谐发展，也引起了社会的关注。

一位外来人士特来拜访老人。在相互交流中，老人了解到这位访者知识渊博，才华横溢。便以试探的口气对他说：“先生何不‘遇饮酒时须饮酒，得高歌处且高歌’呢！”访者听后，认为这是考验老人的机会，便打趣地说：“人不风流只为”老人知道了访者的用意，顺口答道：“马行无力皆因”。原来这一问一答的两句源出于《增广》，原句为“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在这里，各自省去了句末一字换成了倒装。可见老人对《增广》的理解是何等之透彻啊！访者对其打心眼底佩服。

可时间一久，也引来了一些文人的议论。说什么开口《增广》，闭口《增广》，都是一些现成的东西，没有新意，有些乏味。这一议论被正在读书的孙女儿听到了，奉劝爷爷不要说《增广》了，爷爷答应以后不再说了，但顺口又道：“道吾好者是吾贼，道吾恶者是吾师啊！”

过了许久，孙女儿又听到了同样的议论。便再次哀求爷爷不要说《增广》了，爷爷再次答应以后不再说了。这时，只见爷爷叹了一口气，深情地说：“谁人背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人”。

古人云：“读了《增广》会说话，果真如此吗”？

讨债的故事

时近年关，店主派账房先生外出讨债。

账房先生来到一债主家，其主人妻室给予了热情接待，并奉上了茶烟。

账房先生礼貌地问道：“主人家上哪去了”？

其妻室慢悠悠地回答：“曰南北，曰西东”。

“什么时候回来呢”？

“曰春夏，曰秋冬”。

账房先生被气得离开了债主家。

回来后，向店主说如此。

店主人沉思片刻后，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三字经》交给账房先生，嘱咐他认真读一读。

过了几天，账房先生又一次来到了这户债主家，其妻室奉上茶烟后，抱歉地说：“主人未回，怎么办呢”？

账房先生慢条斯理地说：“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那怎么还得清呢？”

“孙而子，子而孙，自子孙，至玄曾”。

妻室听后哑口无言。

没过几天，债主人将所欠债款如数偿还。

这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联的故事

对联是我国独有的文学瑰宝，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品类，在世界上只有中国拥有。她是由汉字组成，具有对称形式。源远流长，雅俗共赏，为世界各国所推崇，这是龙的传人的骄傲！在当今婚寿喜丧的场合中随处可见。

下面,我记录几则有关对联的故事。

（一）

40年代末期，现亚洲湖村的澎古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仙逝。时逢冬日，细雨蒙蒙，寒风习习，一位善于应酬的老先生为其书写挽联。他根据时令特征挥毫写下了“云封岭暗”四个字后便停下来，慢悠悠地边抽烟边思考下联该如何写。正在这时，一位在旁边围观的年幼男孩，很有礼貌地对老先生说：“我想出了对句。”老先生问道：“你的对句是什么？”答道：“斗陨湖寒。”老先生思索片刻后，欣喜地答道：“对得好！对得好啊！”一副完美的挽联出来了。这位男孩正是邹府翰林之后嗣的大智(化名)。

大智虽然年幼，他上过几年私熟，参加过对对课的学习。一次，老师说出了“龙塘鱼跃”的上句，大智便想到龙塘边的庙岭山，便脱口答道：“庙岭鹰飞。”深受老师的赞许。如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这些《声律启蒙》中的范句，大智记很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成年后，大智对对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地婚寿喜丧都留下了他的墨宝。据一位有心人士匡算，大智为当地写的对联年均量逾百，其中一副挽联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流传至今。

在丰玉地界，有一位女士，婚后育有一子，按辈排行第十，取名十全。家庭和谐，幸福美满。不久，这位女士的丈夫离世，留下母子二人艰难度日。几年后，便改嫁到相邻的邹家滩。为了传宗接代，十全由其伯叔抚养。由于他天资聪敏，拜一位老中医为师。老中医言传身教，十全虚心好学，成为了一代名医。治好过一些疑难杂症，百里之外的患者都上门求诊。解放后,晋升为主任医师。收入颇丰，携儿领女，其乐融融。

多年后，其生母的第二任丈夫因病离世，膝下无儿无女。当地好心人劝十全将其母接回安度晚年，由于受“下堂不认母”传统观念的束缚，十全予以回避，其母过着独居生活，当地政府将她列为五保对象，十全从经济上给予一些援助。

这样度过了十余年，这位老人离开人世。当地政府将这一噩耗及时告诉了十全。由于业务繁忙，待第三天才赶过来。当他步入追悼堂抬头看到“五保真五保，十全果十全”的挽联时，便伏地长跪不起。在场的人将他扶起，商议丧事事宜，他深情地感谢当地政府对其生母生前的照顾和后事料理，当即表态，丧事一切费用都由他承担。回去后，领着妻氏儿女为生母守灵，直至归山。这副十字挽联既鞭挞了十全，也教育青少年懂得“孝当先”的深刻含义。

（二）

在砰山地域，有一条贯穿全境的溪流，名曰九溪。它发源于岩前与岩背之间的分水岭。清沏透底的溪流，穿过砰山所辖的上中洞、中洞和下中洞，经双江口汇入捞刀河。沿溪两岸的白石尖、云峰台、九龙山等自然景观及隐真观、九溪石灰厂、五七九工程处、龙洞水泥厂的故址至今历历在目。我曾放舟双江水库，留有诗作。

风驰小艇胜轻车，照水青山倒影疏。

峰耸九天惊浩瀚，溪环三洞入清虚。

隐真观外樟松翠，白石尖端云雾舒。

相伴渔翁频指点，岩前岩背好安居。

这一作品于2021年由《长沙诗词》收录。

据传50年代中期的一个冬日，中洞地方有一位老者逝世，其人威望很高。当地学校的一位教师为其撰写了一副挽联。联曰:

中洞洞中无景色；

九溪溪水有哀声。

此联以景抒情，怀念逝者非常贴切，受到了业内人士的好评，但也引来了一些非议。认为这是对社会的污蔑，加之这位教师是从旧社会接收过来的，说他思想反动，一度中断其教学工作，还遭受无情的批斗，故而背上了严重的思想包袱。教育部门为了缓和矛盾，对其进行了安抚，经本人同意,调离中洞，赴他校工作。这位教师吸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教训。此后，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再不介入社会应酬，直至退休返梓，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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