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一种抉择

华

婚姻是一种抉择

文——王静华

我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也是一个表现欲很低的人。在人面前不会炫耀自己的能力，也不会展示自己的才华，所以在凡尘俗世中活得笨拙。好在生于三月，虽不是面如桃花，但也面容姣好，所以才能在人类混下去。偶尔也会同性相斥，那时美貌是一种原罪。

笨拙的我，不擅长打理复杂的人情世故，也不想当一个花瓶，所以，就把兴趣的触角，向自己喜欢的方向伸展。

去图书馆借书。借到自己喜欢的古诗词，挑婉约派读，“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中朱颜瘦”，“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沉迷期间，感觉自己也很悲观多愁了。

换书种。当时流行琼瑶热，少男少女都是恋情脑，爱的要死要活的。我仿佛人间清醒，读了一篇放下，那要死要活的，也太假了吧！没兴趣。

又换书种，终于在武侠小说里找到自己喜欢的节奏。快意恩仇，浪迹天涯，自由自在。大义、大爱、痴爱、大恩，大仇，大恨。特备是读到白发魔女时，因为辜负，那女子一夜白头，没有惊天地的举动，只有泣鬼神的感动，由爱生恨，到后来的冷酷无情。

这是一个让人读了心会痛的角色。一个心里有一团火，而表面冷酷的侠女。爱的深切，痛的透彻，也恨的决绝。这武侠小说中人物的感染力有多强。

后来梁羽生金庸就是我的偶像，他们创造了一个个深入我心的角色。年轻时也幻想着，走江湖，遇到自己的心上人。我深受文学作品的影响，错失身边很多优秀男生送来的秋波。因为小说中的人物太完美，打败了身边所有优秀的男生。那时文学作品中的男子填满了一个少女心。

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书中有，身边也有。但我没有遇见过。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读过，卓文君的回文诗也读过，爱情是个让人歌颂又让人毁灭，让人向往，又让人失望的传说。那个在地方志上班的同学问我，你知道小时候听眉户戏里的梁秋燕，现实生活中咋样了。我说不知道。她说了句，很惨。于是我也就知道，那个曾经神一样存在的梁秋燕，她信奉的爱情，也会出现呼叫转移。

至于夫妻相处之道，在儿子结婚后我都没弄明白。我的婚姻算不上糟糕，也算不上幸福。我只知道，儿子很幸福，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另一半。他们这一代人比我们幸福，知道自己要找怎样的伴侣，过什怎样的生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国人信奉的婚姻信条，也是美好爱情婚姻的传承和感召。我鼓励我的下一代要相信爱情。

西方人爱情和婚姻是什么？这里有个小故事。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爱，苏格拉底让他去麦田里去摘一棵最大最金黄的麦穗，只能摘一次并且不能回头，不能停留。于是柏拉图空手回来：“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回头，即使期间看到了最大最金黄的麦穗也因为不知道后面是否还会有，走到后面时发现都不如以前的一棵好，所以没有摘。”苏格拉底说：“这就是爱情。”

后来柏拉图又问：“什么是婚姻？”苏格拉底让他去看下一棵全树林最大最茂盛的树，只能砍一次且不能回头，不能停留。这一次柏拉图带了一棵不算茂盛也不算太差的树回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当我走了大半路程依旧两手空空的时候，看到这棵树不算太差，就砍了下来，免得最后又什么都没带出来。”苏格拉底说：“这就是婚姻。”这是西方人的婚姻爱情观。

我自己和身边好友的婚姻，幸福的有，但不是很多。我想，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是一个时代的问题。

记得上小学时，男生女生同桌，桌子上都要画一个三八线。上了初中，稍有情窦初开，但男女生是不说话的。班级里偶尔有男女生走得近，多说话，班里其他同学就会疏远他们，认为那是坏学生，早恋，不正经。

老师也会课堂上批评，给他们贴上坏学生的标签。男生给女生写纸条表白，竟然有女学生直接上交老师，老师上交给校长，全校大会不提名进行批评教育。那种生长环境和成长经历，若异性对你有好感，觉得那都是一种罪恶。在那样一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真正到来婚论嫁的年零，怎么找对象，谈恋爱啊，对异性认识和了解几乎是零。那一代人几乎都晚熟了。

好在那个年代，我一个小小的师范生，却是人人仰慕的铁饭碗。于是，这一标准定了，下一步也就找一个和我一样吃商品粮的，我想还要文凭比我高一点最好。终于，在自己工作的环境中，这样的人出现了。至于他的爱好性格适合不适合，我都不很了解。然后还有种没有的总想有的心态，比如，我不善言谈，就找一个健谈的。比如我不善于表现，那就找一个人来疯，定了终身。

后来慢慢发现，我喜欢的，不一定适合我。他喜欢的，也并不适合他。就像他以为我很温柔，其实并不十分温柔。 他以为我很贤惠，然后我也娇生惯养，并不不十分贤惠。比如他以为我会生孩子，那这一点他是认为对了。我真的会生孩子，还是在计划生育最紧迫的年代，生了最聪明最漂亮的男孩子。全家上下，亲戚邻里都很高兴。

从此，两个人的不合适，在育儿生活中慢慢磨合。这就是我的婚姻。

五十知天命之年，是人生醒悟的另一个阶段和过程。重新调整和梳理一下自己，兴趣，爱好，性格。事业，婚姻，家庭。以前的执拗慢慢平和很多。夫妻也由爱情转化成亲情。也不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关系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也曾就有过白发魔女的执念，说等我们不想爱了，我就天天诵经书，坐佛堂，修自己，度他人。

然而，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想法，最终还是被岁月碾压。要么一声叹息，要么难得糊涂。仿佛大彻大悟似的。

参加葬礼也没有那么悲痛 ，参加婚礼也没有那么兴奋。看见流浪猫开始心生怜悯，回家把米欧的口粮偷给流浪猫吃。

慢慢地不参加没有必要的应酬，不逢迎不相关的人。喜欢打坐，静心。读书，游泳。更信一句话，智者不入爱河了。但也一边庆幸自己捡了一个大麦穗。

缘分和命运，是我们被婚姻生活驯服后的解说和顺从。如歌里唱的：一个岛锁住一个人。

婚姻是一种抉择，你选择的锁定你一辈子。即是劳燕分飞，那段锁定，本应最美好的时光，也会留下抹不去烙印。

202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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