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米戈老师</p> <p class="ql-block"> 王玉是我很敬重的网友,写过许多精彩的纪实散文,很耐读,常给人以启迪,我的好些七绝及几首七律都是读王老师散文的读后感。我与王老师也有一些格律诗的酬唱,虽然她不太写格律诗。知道她是天津某重点中学的高级教师后,更加对她肃然起敬。圈网衰落后,我们失联了许久,近日微信又让我们在网上重聚了,令人高兴不已。</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在圈网存共有243篇诗文,最后一篇是2016年6月11日写的《想起一个远去的人》,写得非常动情。这里先选载一篇王老师十二篇系列文章《三百六十五里长路》之五标题为《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以及我的读后感七律《读王老师“三百六十五里长路”》(新韵)附后,以表对圈网那些时光的留恋。</p><p class="ql-block">【七律】——读《三百六十五里长路》</p><p class="ql-block">满天风雨满天尘,恶梦依稀几缕痕。</p><p class="ql-block">鬼魅横行人受祸,是非颠倒理遭侵。</p><p class="ql-block">红旗奋舞神州灿,黑雪消融四海焜。</p><p class="ql-block">永记恩师相护义,余生感念倍求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王玉</p><p class="ql-block"> 曾经流行一时由毛阿敏倾情演唱的一曲《思念》,那优美的旋律,深远的意境,感人肺腑的挚情,给人留下了多少绵长的回味!但是那亲切的问讯“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对于我,勾起的不是朦胧而美妙的遐想,而是另类荒诞而冷漠的回顾,常常使我无可避免地重回往日的冰雪驿路,感受严冬季节的那份寒冷和孤独。</p><p class="ql-block"> 自从我在“回乡见闻”座谈会上发言之后,我受到了严厉的批判,没有粮户关系的我怎么生存,似乎很少有人关注和同情,而那个蛮不讲理百般刁难的村长倒成了党的化身,批评他就等于诋毁农村干部,不满他就是否定党的基层领导……</p><p class="ql-block"> 这样一个问题学生,避之唯恐不及,谁敢靠近?</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柳明老师找我,算是做思想工作吧,我又傻呼呼地反复强调,我说的是真话,没有半句不实之词,那个村长瞒上欺下横行乡里,乡亲们敢怒不敢言……她瞪着美丽的大眼睛*视着我:“你给我闭嘴!看你表面精明,心里糊涂得一盆糨子。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嗫嚅着:“还有老多……没说呢。”</p><p class="ql-block"> 柳老师严厉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罔,她望望窗外空旷的天空,又看看身边少不更事的我,她说可别给家里惹祸,声音很低很轻,但很真切。那冷峻里透露着热切的面影,深邃里闪烁着忧戚的眼神,低沉里饱含着怜爱的话语,时隔五十年,至今还历历如真。</p><p class="ql-block">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好像是在反什么的运动中——运动太多,记不清了——背对背地揭发检举吧,我的问题又不少。最要命的一条,上级视察徐水,我说徐水农业社是人造典型。这真叫我毛骨悚然,我在私下里告诉好朋友的话,怎么传到柳老师耳朵里的呢?柳老师凤眼圆睁,声色俱厉:“吃了豹子胆了你?怎么回事?还敢乱说乱道?”她检看着手中一张张字条(一定是检举揭发材料),越看越气,虚起眼睛瞅着我,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我胆怯地低着头,顺着眼,向她说明消息来自社科院我的一位同乡,有根有据,不是谣传,并说事实即将大白于天下。她怒不可遏:那,那你等着吧,事情果然如你所言,再放你;不然,跟你秋后算账!说着她把那些纸条撕烂扯碎,团吧团吧扔进了纸篓。</p><p class="ql-block"> 事实大白于天下的日子没有等来,秋后算账也不见动静,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我猜不出其中的奥妙。两年后,我高三毕业,是升学还是留校,有些举棋不定,柳老师不冷不热地扔给我一句话,你不该谁的也不欠谁的,是走是留别人说了不算。我忽然明白,聪慧孤傲特立独行的柳老师,一直用她特有的方式在竭力保护着一个稚嫩的柔弱的心灵。</p><p class="ql-block"> 在那段冰雪驿路的艰难跋涉里,我感受到的,不只是严冬季节的寒冷和孤独,还有一如柳老师那母性的温暖与柔情。每想起再没有见过面的恩师,心里涌起的是无尽的敬佩和感激。</p> <p class="ql-block">王玉(80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