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火车到暮年

祥云禅影

<p class="ql-block">  美篇号:27867875 </p><p class="ql-block"> 文中照片均为本人拍摄</p> <p class="ql-block">  我的故乡杨林村是个憋死牛的地方。离东面阿城县城,西面双城县周家镇,北面哈尔滨市平房区都是25里,离南面的五常县城就更远了。小时候要想出趟远门,无论怎样选择走向,都要徒步近3个小时才能坐上火车。</p> <p class="ql-block">  1964年夏天,老师带我们30多个小学生去阿城照毕业相。第一次看见高楼大厦、柏油马路和成串的大汽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照完相,趁大家找饭馆吃午饭的空当,我急匆匆跑到火车站看火车。回来被老师批了一顿“无组织无纪律”也不后悔,因为我看到了火车——一个喘着粗气的黑铁甲牵着一串绿色小房子的火车。</p> <p class="ql-block">  后来每逢落雨的清晨或黄昏,听到悠远的火车汽笛贴着低垂的炊烟游弋,积郁在心底的火车情结就笛声一样弥散开来。转年上了中学,妈妈说我长大了。每年寒暑假,都让我背上豆角、苞米、冻豆腐、粘豆包等农村土产,去省城舅舅家串门。</p> <p class="ql-block">  寒冬酷暑,近3个小时徒步的辛劳可想而知。但一上火车我就疲累全无,这儿走走看看,那儿摸摸捏捏,觉得什么都新奇,车厢在轻轻地摇晃,窗外景物云一般向后飘去。</p> <p class="ql-block">  每到年根儿,火车就特挤。有一次没挤上去,只好等下趟。下趟挤上去了,可连站脚地方都没有。在好歹把东西塞到坐席底下同时,索性自己也钻了进去。虽然车轮响动很大、很黑、很憋闷,但还是自我感觉良好,毕竟是“卧铺”啊!</p> <p class="ql-block">  后来坐得多了,就开始逃票,招法也日渐纯熟:或躲进厕所假装拉肚子,等检票的过去再出来;或被检票的赶着往前走,到站下车跑回几个车门重新上来;或大摇大摆迎着检票的走过去,一扭头说“票在后面”。然而并非每次都能轻易蒙混过关,被抓住补票、罚款的羞惭也有好几回呢……</p> <p class="ql-block">  人到中年后,我不停地在阿城、大庆、北京等地奔波,仅哈尔滨至广州或龙川就有十几个往返。如今退休了,爱旅游的我除西藏自治区没到过外,几乎整个中国都走遍了,而交通工具大都选择提速了的特快、动车、高铁。</p> <p class="ql-block">  真应该感谢火车,载着我从懵懂少年到了垂垂暮年。期间奔波的艰辛,世态的炎凉,社会的变革,我与火车的龃龉与恋情……我知道,火车也知道。(昵称:祥云禅影,美篇号:27867875,文中照片均为本人拍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