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忆童馨】那山那人那雪

嘉亚子

文 字：嘉亚子

美篇号：3145801

图 片：网络

题记：

雪天高山田野农家院池塘，编织成一个冬天的美丽传说。

小时，我冠名“相公”，众星捧月抬入云端。

雪地嬉戏，我赢了一把雪叉！滚子也撒欢，弄得雪花四溅。

围炉煮茶，我来说说童年记忆中的那山那人那雪。

那年冬，小学五年级期末，我评上优秀学生，母亲奖励：放飞乡下姨妈家玩。

我高兴得跳起来，想象着乡村美景如画，一片葱绿，鱼贯虾跳，硕果累累，庭院深深，小桥流水……

哪里知道刚到乡下， 就遇上大雪，绒绒的雪花纷纷扬扬在空中盘旋、飘舞，轻轻地落在那田野山丘，又飘到山洼农家院，覆盖到屋檐墙垛上。凹形院前，一方池塘，雪飘入水，转倏消失无影。几株枯柳低垂，枝条挂满雪花。

雪，将大地装扮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

当我刚迈步到池塘边，一条黄绒绒柴犬突刺出来，冲我“汪汪”直吠。我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这时，只见一男孩呵斥：“滚子！乱咬！走！“

滚子不吠了，摇摆着尾巴跑到另一边。

这时，姨妈迭步上来迎接：“相公来了，欢迎欢迎。”

我感觉穿越到了古代，忙说：“姨妈，什么相公？快别这么叫了。”

姨妈说：“山区人少文化，你是从城里来的，当然是相公。”

这是什么逻辑？我无语。

姨妈身后跟着几个女孩，她先是指着男孩说：“他叫晃生，长你一岁。”再介绍了秋珍、凤姐和菊。

这时，表哥均来了，与我招呼后，转身对姨妈说：“娘，院里的人都齐了，开饭吧。”

原来，农家院四户人家为了欢迎我这个城里客人，每家炒两个菜合成一大桌，欢聚一堂。

我被众星捧月似的高光，大家轮流着给我夹菜，有腊肉炒肉鸡肉螺肉草鱼等乡下菜，特别香，特别好吃。我似乎飘上了云端。

外面雪花飘飘，院内炉火旺旺，欢声笑语一片。滚子摇着尾巴，绕我脚边磨蹭。我丢一块骨头给它，它赶紧叼着，跑到院角啃去了。

均哥提议明天小伙伴们先去山上砍柴，再玩打雪叉。并问我玩不玩？我说玩。大家马上附和。

吃完饭，姨妈安排我住宿，我才开始观察这个家。姨妈家并不宽裕，家徒四壁，没有几件上眼的家什，茅屋顶上还露有洞眼，时不时有雪花飘入。

姨妈非常亲和、热情，抱来一张蓝绿色的厚被放到床铺上，嘱咐还冷就告诉她。看到我穿一双单薄胶鞋，连忙叫我脱下，她量了一下尺寸，说：“乡下太冷了，我给相公赶做一双棉鞋。”

当看到旁边站立的均哥还穿着单薄衣服时，我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我睡过了头，是均哥把我从梦中叫醒，说他们早已砍完了柴，只等着我一起去打雪叉。

农家院后面的山叫龙虎山，我与小伙伴们一起，就在龙虎山下的一丘畦田打雪叉。我没玩过，先在旁边看他们如何玩法。

原来他们是在雪地上用柴棍搭一个A型架，人站在离架8米左右远的地方，再用柴刀投击，如果击倒柴架就算赢，柴架就是战利品。柴架是每人出3根柴棍搭成的，5个人就有15根柴。

均哥让我玩了3次。最后一次我竟然击倒了柴架，高兴得跳起来。小伙伴们也跟着我一起开心嗨跳，滚子不知究里，倒在雪地上撒欢，弄得雪花四溅。

均哥厉害，最后是他获得冠军，收获一担柴火。

大家分手时，均叫住输光了柴的秋珍，指着那担赢的柴火说：“背回去吧，闹着玩的，别认真。”

秋珍笑了，笑得非常美，非常好看。

姨妈三天就将我的棉鞋赶制了出来，鞋底是一针一线纳的，密密匝匝的针线，凝聚了多少心血。

我穿上后，跳了二下，好暖和，非常合脚。但看到姨妈的双手因纳鞋冻得开裂红紫，我心痛极了。

姨妈不屑地说：“小毛病，没事。”说着，她拿来一支蜡到火上烧，融化的蜡水滴到开裂口处，烫得她眯眼皱眉。完后，姨妈笑哈哈地对我说：“这个管用，开春就会好。”

白隙过驹，时光荏苒。几十年过去了，那雪中龙虎山、农家小院、打雪叉及蜡滴伤口的镜头，仍然萦绕在我脑海中。

那山那人那雪，似乎铭刻在我记忆中永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