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就在身边

潘永彬

韩愈说 古之学者必有师，今之学者也不能没有师。我认为人人可称师，因为人人都有长，学者就是师其长。投师不一定非递帖扣拜，有一字之师，一事之师，多不胜数。只要肯学，到处都有老师，我的周围就有这么一批同学，他们各有所长，都是我的老师。

小学弟王朴，在校时一直认为他是个孩子呢，成天看着我们画画，出去写生也跟着。后来聪酷爱摄影，有美术功底，搞的风声水起，今天又成为我师。这么长时间他不厌其烦教我制作美篇，教我如何照相，如何处理相关的问题。当年的小孩，今天弄这东西不知要高出几层级，在他的指导下，我感到很受益。我吭嗤瘪肚地作出了美篇，边学边问，边作边出错，最终还是成篇，也觉得有点成就感。多了项技能，多了交流手段，对画有装裱之功能，也是一乐趣吧。八年前，王朴曾试试探探地，对我的画提了三点意見。一，款识提的不正。二，款淹没画中，不清晰。三，字写得放有余收则不足。三点均是戳在痛处，都是软肋，这么系统的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这不是当年的揭老底吗？王朴怕我一时想不开寻短见，又补了句：“我不懂瞎说。”我心眼雖然小，但还通气，自知多有不足，所以从来不敢回避问题，还是在思索中认真的改正了。

国画极讲究款识，它是画面极其重要组成部分，位置，字的大小多少，是对画的补充，款识内容很费斟酌。款题的好，给画面凭增了气氛，增添了文化元素，能产生画外有画的效果。字则是国画灵魂，字写不好，画中的线条骨力定弱，使画无骨缺少可读性，减少了画的份量。正因如此重要，我才潜心研究书法多年，以期改改我那丑字。正在学的路上，何年能学成，我也不敢立军令状！每个学画人，都要在字上下苦功，学好字不是简单的写，写是写不出好字的，要悟，要理解，要提高很多方面的修养，如学问，人品等等。否则怎么会有字如其人一说。画的款识一定要有新意，有诗意，让人读款便能引发思考，产生联想，从而有读画的冲动。百看不厌的画，既有笔墨的诱惑，也有景物描绘的精彩，更应该有款识的耐人寻味。诗书画印缺一不可，缺失其中任何一项，都如美人之伤一目，壮士之折一肱。因此欧阳中石先生说，学胜于练。陸俨少先生说，三分学习，四分书法，三分画画。两位先生均强调了学习。现实生活中有诸多实例，很多学画人，目光敏锐，落笔准确，画啥像啥。也曾得到好评，也曾兴致勃勃，也曾洋洋自得过。但是越画越乏味，越画越没趣，最后干脆辍笔了。很可惜！慨叹之余觉得根源还在于学习不足，领悟不深。抑或说学了，但没理解，没过那个门坎，不得其中三味，学也学不下去了。不学就没了积累，画下去的动力自然就消失了。

凡看画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对于我的画早就看出问题来了，只是没说出而已，画呗，反正不伤别人。王朴看出来了，说出来了。我认真思考后，接受了。现在每画完一幅画，不敢随便题款，必反复审视画眼，认真想款识的内容，力争做到极致与完美。进步虽不明显，但对比八年前，定有改观。王朴是我的诤友，我们之间的感情，比在学校那些年前更親近了。在我的同学中，有数个“王朴”，这些人都比我小，当年在我眼中都是小孩，今天都可以当我的老师。他们很有意思，教完了我，又一口一个“老高三，老高三的”夸我，把我这羞红的老脸不知往哪儿藏了。

交流就是学习，学习就先放下架子，用学习的心态去学。叫一声大哥，你就大呀？说一句你是老高三，你就真高呀？不就是爱好画画吗，爱好了半生不也就这个样子吗，比不画画的属于会画的，比会画画的又是不会画的。以后不虚心学习就没的画了，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往前画。

“无贵无贱，无长无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值得庆幸的是，在我身边有多个如王朴一样的朋友，都比我贵，却都比我小，人人有长处，虚心便是学问，肯学都是我老师。老师就在左右，还上哪找这么好的学习条件？我每天高兴的画画，有老师伴在左右，耐心欣赏并评介，精神感到很充足，画画更有劲儿了。

2021.12.7.潘永彬于北京记。2024.12修改于海伦。

潘永彬，号左明，海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