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忆童馨】雪中的记忆

老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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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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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冬天，正飘着连绵的雨。窗外，绿色中带了些寒意，雨中的鲜花有了些冷艳。五千里外家乡，却呼呼地刮着大北风，飘着鹅毛大雪，草原一片迷茫。

忽然想起童年的冬天。雪后依然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漫天皆白，千里琼花。那是我们欢乐的，美丽的，玉的大世界。

周日，我们几个老铁，带上冰镩子，搅捞子（捞鱼的小工具），迎着刺骨的朔风，踏着冰雪，向大泡子进军，与严寒对着干，镩冰捞鱼，改善生活，享受快乐。

到了目的地，找到最佳的位置，用脚踢开冰上的雪，伟大的工程开始了。几个人轮换着镩，汗水湿了棉袄，脸上流着汗，帽边结了霜。我们的劲头正足，忘了寒冷。小半天过去了，镩透了近二尺多厚的冰层，上大下小的冰窟窿。伸进搅捞子，来回的搅动。搅一会，停一停，看一看，有没有战绩。如发现水在跳动，这鱼就进来了。干到天边见红，才捞了十多条一斤多重草鱼、鲤鱼和鲫鱼。我们仨，三一三十一，平分了。扛着家伙，迎着火红的晚霞，顶着大北风，凯旋了。这时才觉得背上拔骨的凉，但一看到这鱼，啥都忘了。一冬N次，乐此不疲。改善了生活，快乐了童年。

除了镩冰捞鱼，还扣鹌鹑，套兔子。每当冬雪来临，大雪盖地，抓住良机。我们用八号线围成腰形，拿粗的棒线，系成网，绑个长杆，一个扣网就成了。那时鹌鹑还不是保护的鸟类，所以我们敢扣。一般谷地糜地鹌鹑多一些。雪后天晴，我们在谷子地里一边走一边瞧，在地里看到拱出的一个个小包或有一个黑地，鹌鹑在觅食。这时悄悄小心地往前走，把网拿在身后，你看着鹌鹑，它也瞅你，它把脖子缩紧准备起飞。这时，你要出其不意，果断出手，从后面往前迅速一扣，鹌鹑就被俘虏了。鹌鹑脑袋很小，赤褐色的毛（远看和枯草一样，保护色），尾巴很短，不善飞。往往走到眼前，才“突”的一下飞了。我一冬战果不多，十几个。几个好友都比我扣得多。我问他经验，他们笑着：“没啥，眼尖手快，脑子好使呗。”其实他们是逗我，故意不说熟能生巧。后来一想，每个人天赋不同，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短长。

大雪后，还跟邻居哥们一起套兔子（雪后的兔子好套，足迹清楚）。那时野兔还不是保护的动物，很多。野兔善于奔跑，一般三四斤重，背毛黄褐色，斑状花纹灰黄相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黑毛，好像冬天斑驳的草影。我买了几米兔套铁丝，一个兔套一米来长，一头威个小圈，另一头穿进小圈，再弯个直径十公分的圈，比兔子脑袋大一点，后面拴一段麻绳。白天找好兔子道，兔道越光滑越好，说明兔子走的勤。兔子有固定的路，很少另辟新径。它麻痹大意，忘记了对手的狡猾，因此常被人擒住，被送上餐桌，做成美食。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把兔套在兔道上安好。圈离地一拃高，旁边用蒿棍支上。在麻绳末端上拴块砖头，防止兔子带跑了，然后用干土或雪盖住，不露一点“马脚”。每次下七八个套，下得越多，套得越多。第二天，天没亮就去溜兔子，看看套没套住。头一冬，经验不足，只套住两个。以后战果逐渐增多。一冬得走个几百里地。真是奇怪，只要有趣，愿意干，就不累了，苦也不苦了。

这些美味，让贫瘠的餐桌丰富了起来，也补充了身体需要的一些营养元素。

北风依然，大雪依旧，老天爷还是那样演绎着冬夏春秋，而我们也只能一次走过生命的四季，没有轮回。那些有趣温馨的往事，那个充溢着幸福欢乐的童年，再也回不去了，永远地留在了记忆里。晚年想起来依然那样兴奋，因为它丰富了我们儿时的生活，丰满了我们人生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