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大白菜味道

陈向群

我自学画起，就画过不少大白菜的画。

大白菜，没有艳丽的颜色，没有出奇的香气，没有惊艳的味道，可它真叫人难忘。

先生在外地学习，打电话叮嘱我，说天气降温下雨要储存点蔬菜。晚上我去菜场溜达一圈，各式蔬菜应接不暇，最终我选了几颗大白菜。

白菜，耐寒，易保存，四季常有，堪比树中松。它的味道，淡雅、质朴、清甜，与其他食材搭配绝不喧宾夺主，它一直很低调，应是菜场中最平凡的菜了。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左右，国人普遍生活艰苦。那时候大白菜名副其实地成了“备荒”菜。冬天，很多人家在院子里挖一个简易的菜窖，把白菜、土豆这些易于保存的菜囤起来，留到明年。

那时候的白菜是寻常人家生活里的必需品，白菜也倾其所有为人带来欢喜。白菜炖豆腐是生活里的盐，白菜粉丝汤是生活里的米，白菜炖肉而是生活里的糖，一颗白菜便是生活的柴米油盐。

生长在那个年代的人，也许厌倦了白菜的滋味，但绝不会忘记有白菜陪伴的日子。那些因一颗白菜就能感到幸福的日子，被写进了记忆里，并长满了花园。

对白菜的记忆有许多，可最难忘的不过是小时候，在冬天妈妈做的白菜炖羊肉。好像就是加点盐、加点油，加点辣椒，但集合在一起的味道却让我们全家垂涎欲滴，每每想起都回味无穷。

后来上学工作离开家到外地，吃过无数次的白菜羊肉，但都不是我记忆中的味道。如今妈妈患了阿尔茨海默症，我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菜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的口味越来越重，对一日三餐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旁人问起，我常忘记昨日吃了什么，但你若问我这个季节最想吃的，我会说白菜炖羊肉。

在味觉饱和的时代，我最想念的不仅是那颗白菜的甘甜，还有妈妈留给我的味道和温暖。

一个人无论走多远，胃都停留在故乡。也许我们寻找的，不是味道的记忆，而是记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