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忆童馨]那年在医院过除夕

老菜苔

图/网络

美篇号：385913524

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雪花像大片棉絮般在空中不停地飞扬着，北风呼叫着，大雪毫无目标的到处飘落。外面白皑皑一片都被白雪覆盖住了，落光了叶子的枝头上都挂满了雪花。大雪还在肆无忌惮地下着，风不时地还卷着雪，街道上已很少有人在行走了。我们几个小不点只好呆在家里，躲避这寒风凛冽的天气。特别今天又是除夕，这可有我们朝思暮想的年夜饭呀。家中飘溢着的饭菜香味更是吸引住了我们，今夜肯定不会出外去堆雪人了。

妈妈这时正挺着大肚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妈妈说肚子里有二个弟妹呢。我也亲眼目睹到妈妈在医院里拍的片子，只见子宫上面有一个大些，下面一个却小得很多，但就是看不出来是个弟弟还是个妹妹。妈妈的肚子大得仿佛已撑不住似的，我们都乖乖地候在妈妈身边。

今天虽然是除夕，正碰着轮到爸爸在银行里值班。妈妈一人操弄好了几个大菜：其中有白白的糯米圆子、红红的番茄桂鱼、还有喷香的猪肠灌糯米……妈妈小心翼翼地坐在炉子旁，正做着最受我们欢迎的蛋饺子。金黄色蛋皮包上放着肉馅将两边煎得金黄，看着都让馋得欲罢不能。我们太小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一旁看着妈妈一个一个地做着。只盼望傍晚爸爸快点下班回家，一家人就可以吃上一歺丰盛的年饭了。

我们静静地看着那一盘盘美味佳肴端上了桌，突然，只见正在做蛋饺的妈妈停止了操作，双手捂住那大肚子，痛苦地扶住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只见她咬紧了牙关，双手紧紧地托住肚子，脸庞上不停地冒出了汗水。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锅里煎着蛋饺的我们，都赶快扶住妈妈吓得哭了起来。姐姐急得跑去找邻居求援，然后毅然决然地冒着大雪往爸爸银行里跑去。

邻居们赶快用三轮车将妈妈送往附近的医院，我们几个小孩屁颠屁颠地跟着三轮车，我牵着弟妹在雪地一步一滑地也前往医院去。

也不知姐姐是如何在雪地中奔跑到爸爸单位去的，等她和爸爸赶到医院时，妈妈已被推进了产房。

产房外安静极了，只见爸爸焦急地不停的边搓着手边在产房门前走来走去。这时的我们早已把那满桌冒着香味的菜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吓得呆呆地坐在产房外长椅上，忘记了寒冷和肌饿，走廊上的挂钟不停地左右摇摆着那吊着的圆型钟摆。

热心的护士小姐姐给我们送来了奶油面包和牛奶，早已饿得来不及的我们狼吞虎咽地大口地吃了起来。只是爸爸他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他惦记着产房里的妈妈和孩子的安全。

时钟一摆一摆地已摇摆到零时了，这时医院外面断断续续地不断响起了鞭炮声音。新的一年来到了，弟妹都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盹，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想着妈妈子宫上的一大一小二个小毛毛为什么还不赶快出来呢？爸爸焦急地自言自语数说着，已是大年初一了，这二个小孩可真会找个好日子出生呀！

产房门终于打开了，医护人员允许我们进去看望妈妈了。这时，只见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胖胖的全身红通通的小宝宝往婴儿室走出。

咦！还有一个呢？我明明看到片子上是一上一下两个的呀。后来才得知妈妈肚子里这对双胞胎都是男孩。子宫下面一个小的先生了出来，因为在子宫的下方营养不够生出不久就夭折了，上面一个却“饱尝”了妈妈子宫里的营养，他不仅安全出生还足有八斤重呢，我心中为另一个弟弟惋惜着！

初一的清晨，雪终于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暖洋洋照在地面上泛起了耀眼的光芒。

产后的妈妈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爸爸和姐姐搀扶着抱着弟弟的妈妈，我们几个簇拥在爸妈身旁往家里走去。

路上的雪还没有彻底化掉，多亏有环卫工人半夜就把马路上的雪清理干净了。医院离我家很近，又是一条宽敞的柏油马路，爸爸和姐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抱着弟弟的妈妈行走在干净的柏油马路上，弟妹却调皮地故意去找还有残雪的地方去蹦跳着。

一路上大家都一言不发，各人在想着各人的心思。爸爸想着要让妈妈产后的身体早点恢复；妈妈想着十月怀胎丢掉的那个孩子；姐姐想着以后要多为妈妈分担家务；蹦跳着的弟妹想着桌子上的蛋饺；年龄还小的我却总想着片子上的二个为什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呢？

几十年如同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双胞胎中的留下的这个弟弟已长得人高马大了。他一直陪伴着父母，直到自己成家立业了，还肩负着照顾爸爸妈妈的重任。因为他的生日是初一，爸妈在时我们兄弟姐妹习惯性地这天要团聚一起吃年饭。这个弟弟特别会烧出一手好菜，聚会时他和大妹总是亲自为我们操办出一桌“满汉全席”来。

我常戏笑道，你可要弥补我们失掉的一次除夕饭呀。最好笑的是直到如今只要到酒店去聚餐，心甘情愿地去买单的总是他，这似乎已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