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生半百过矣,经历多少红尘非是,已解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心境;看故乡老宅,终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犹忆家母依稀故影,临别时的惨惨凄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过世四年后,我便在区里买了楼,过上了曾经向往已久的城市生活。同时请母亲上楼和我同住,但被母亲多次拒绝。理由是,农家大院住惯了,随便;一天上下楼不方便,谁都不认识,住着太憋屈。我无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好在那几年我还在农家种150亩耕地,一年中有很多时间陪在母亲身旁,给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做到完好的安排;这样安稳的过了多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母亲七十岁后,身体状况已不是很好,许多老年疾病缠身。每年我都给她送进医院做两次调理。在我的楼上住一星期就坚决出院回家。因我的住宅楼和区医院只隔一条过道,住院不在医院住,早晚去打针就行。每次我却拗不过母亲,就开车买好一应生活用品、食品带她回老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1年是我最艰难的一年。这年岳母也频繁生病,马上七十的她身体每况愈下,和在家养羊的三儿子住在一起。因为我有小轿车,出门方便,和我家老宅相距才十里路,和街里又同在一条公路。所以一有毛病就给我打电话,我不管在忙什么,都得放下,立马开车把岳母拉到区医院治疗,在回我的楼上住宿。因妻子当时在超市上班,所以我还得给大家做饭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几年间,我被这两个妈折腾的不得了。今个送这个妈,明个接那个妈,把医院的门槛快踏平了;医生、护土早都混熟了,老远就喊:“今儿是那个妈呀?”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我还在村里兼职,可谓忙得不可开交。一天,我刚在老宅和母亲唠完嗑,就接到岳母的电话,说她身体难受,受不了了,要去住院。我也没办法,只好先安抚母亲,让她先自已在家呆两天,也是刚出院不久,一切正常,我去接岳母住院,安排好就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亲当时很不愿意,脸色也难看,但也没说什么,我也没有太往别处想。因为岳父也去世两年了,但还有五个儿子,除了老三在家,其余的都在外省打工,很少回来。所有大事小情都找我这个姑爷办理,牵扯我太多;母亲也曾抱怨:这成了他家的儿子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当天又给在医院认识的一个病人家属,在屯里买了一百个笨鸡蛋给捎回去,母亲送我到大门囗,我也回头望了望母亲,没想到,那竞是最后一面,母子最后一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把岳母接到区医院,又经过系例检查,还是老毛病;安排好住院,我就陪岳母打针。因为是头一天,针多,打了半下午,我才把岳母搀扶到楼上。傍晚,我给母亲打个平安电话,也没觉出啥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早上,我又陪岳母去打针。间隙时,我给母亲打电话,结果没接。我也没在意,可能母亲去厕所或在外面收拾园子吧。半小时后,我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我心里有些不安。但岳母的针还没打完,我想母亲是不是在我的阳光棚里坐着,没带手机吧。十分钟后,我又打了一遍电话,还是没人接。这下我就有点发毛,赶忙给妻子打去电话,让她请假回来看护岳母,我得立马回家看看。同时我又给一个邻居打电话,让他替我看一眼,结果这个邻居刚刚出门办事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这下急了,一种强烈的不祥感涌上心头,立马开车风驰电掣的赶回家中。一进大门,我就大声呼唤母亲,但没人应我。推开母亲卧室房门,映入眼前的是母亲已躺在地上,囗边吐了一些白沫,眼睛微张,不能说话。当时我的头嗡的一下,险些栽倒,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一边哭喊着妈妈,一边手掐人中,但没有什么反应,同时又找来速效救心丸,也不管对不对劲,就往母亲嘴里放,但没有什么反应。我急忙又拨打120电话,按医生指导又做些辅助抢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农村老宅到区医院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好像我等了几个月似的,真的望眼欲穿,盼救护车咋不从天而降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120赶到把母亲拉到医院,抢救了半天一夜,终是回天乏术。母亲就这样的走了,永远的去了。我那一刻没有了眼泪,一句话也不说,一天由人摆布,去东去西,我变成了木头人。第二天后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了一天,心里这个恨呀,这个悔!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如果那天,我把母亲也带上;如果那天,我不去管岳母;如果那天,岳母的孩子都在场,是不就不用找我了?我假设了太多太多,但没有假设,时光不会重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用拳头捶头,用泪洗面,心中无限伤痛。之后半年里,我不能回老宅,一回就到母亲的屋里大哭一场;心里总是惦念,还必须回去,我有了心结;险些抑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总算熬过了那段时光,但心中至今仍是难已过去。总能想起阳光棚里,母亲给装满的两筐准备烧炕苞米瓤子,打扫干净的院道,收拾整齐的小屋…</span></p> <p class="ql-block">文章/原创</p><p class="ql-block">作者/村边绿树(陈元春)</p><p class="ql-block">照片/手机拍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