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寻根: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雁霄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父亲的老家位于现在的陕西榆林的党岔镇。虽然我从未到过这里,但因为将父亲的回忆录改编成长篇小说《无定河》(南方出版社)的过程中,对这里一沟一壑一草一木又似乎十分熟悉。这次终于有机会脚踏实地来到先辈们生活过的地方。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政府对陕北老区扶持的力度很大,投入大量财力和人力修路建桥,所以陕北的交通非常发达。我父亲当年是从党岔走到榆林读中学,又从榆林走到延安参加革命。而现在我是从延安坐火车到榆林,坐汽车到党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延安的火车站很大,两层候车大厅,只开放下面一层已经绰绰有余。这显然是一个超前工程,可以满足延安地区以后发展的需求。但是榆林到党岔的高速公路已经跟不上经济发展。这是因为神木发现煤田,需要大量的货车运煤。碰到堵车,这边是满载煤的车,那边是去装煤的车,大排长龙一眼望不到头。不是站着望,而是开车多少里地也望不到头。“社会车辆”在两个车队的夹缝里走。严格地说是逆行,但没有办法,如果跟着运煤车后面,太耽误工夫。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爷爷曾经住在无定河东鱼河堡的张家大院。他对鱼河堡的印象是:“深陷在沙漠的包围中。西北风呼啸着卷带起沙石;漫天蔽日价向东南抛洒,大石头被淘空了根基,一跟头接一跟头向北翻滚,庞大的东山早已失去真面目,只见沙浪起伏,巨大的身躯在浮肿胀缩。北城墙埋没了,当年威严的城隍庙,只露出兽头在挣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而现在的鱼河堡是一个小镇,周围完全没有沙漠的影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仅存几间与解放前相当阔气的张家大院同款的平房,这样的房子估计很快就会绝迹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保留下来的老城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彭德怀指挥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父亲曾经在鱼河堡上过高等小学,现在是小学是大楼操场了</span></p> <p class="ql-block">老家党岔的黄土高坡基本都绿化了。高处种大豆玉米谷子等,低处种水稻,大多数人都住山下的平房。有电,有自来水,有天然气,有网,已经相当现代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山上的梯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山下的稻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山下的民居,商品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爷爷家过去的窑洞就在这个位置,党岔北庄小井泉右上方的阳坡上,现在因为要建广场,拆掉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家窑洞前坡跟下的小井泉依然在,现在有一条“龙”从井里出来,成“龙泉”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北庄刘地主家的窑洞,当年是妥妥地“豪宅”。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七月十五,对面高坡上的龙王庙,年年要在这唱大戏,不管是否风调雨顺总得用三天大戏谢龙王,庙院有砖瓦构筑的永久性戏台,戏台对面有庙堂,戏院西北一侧是一面坡,庙院背靠一座陡耸的小山峰,峰顶上有一座小庙亭。小庙亭俯瞰南庄、北庄、后沟岔,相望守在东岔的关帝庙远望无定河,鱼河堡的川道和东沙梁,村中有什么事,登上庙亭打锣传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龙王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戏台,现在每年演两次大戏</span></p> <p class="ql-block">仍然有人住窑洞</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就是无定河,过去没有桥,过河靠摆渡: “腊月初二,朔风凛冽,无定河水被两岸的坚冰一步一步挤入狭窄的河槽里,混浊的河水,像一条眼看要被钳住的巨莽,卷动鳞片似的冰凌翻滚呼啸,奔腾鼠跳,渡口上横跨一根碗来粗的缆绳,中间穿只大铁环系着木渡船,掌船的拿根长艄杆立在船尾,木船左右两支桨如同张开的翅膀,在河面上交替点划,船手拨动铁环,滑动渡船。船大们一张张焦黑的脸、僵裂的嘴唇,穿着冻得硬梆梆的鞋。嗨唷,嗨唷,有节奏的号喊协同动作,渡船像一支落水的鸟儿,衔住铁环扑打着往返摆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条河过去经常发大水:“洪水还在涨,一股压过一股,眨眼间就扑倒了脚下。人们“咦呀”着一步一步朝高处退,大树只露出半截,树枝触到了水面,洪流上飘荡求救的人,沉浮着尸体,门板、箱笼、西瓜、大块石炭随流翻滚……”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