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之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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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之劫 一当张爱国于手机市场为手机换壳之际，吴勇正在交警执法大队应对那恼人的违章之事。 春雨如注，仿若天阙倾颓，寒意如潮，阵阵侵袭，倒春寒肆虐于大地。而执法大厅内却暖意融融。此事上月吴勇便已来过一次，彼时处罚大厅人满为患，队伍蜿蜒似蛟龙，根本无法排上号，吴勇满心怅惘，只得铩羽而归。整个城区能处理交通违章之处寥寥无几，且遵循朝九晚五、双休与黄金周之制。车辆却日益增多，马路上的探头星罗棋布，6F 探测仪中间的探视洞幽森深邃，时而隐匿于葱郁草丛，时而现身于康庄道路，仿若执拗的灵獒。或许唯有电子狗可与之颉颃，故而许多车内都装有电子狗。吴勇未装，便领受了罚单。 罚款大厅设有三个窗口，其中一个窗口无人排队，窗下有道缝隙，缝隙下方有个小凹坑。吴勇带着一身雨后的湿气挤至窗口，将罚款单递入。刹那间，单子被掷出，紧接着一声呵斥传来：此窗口仅处理超速 50% 以上者。 吴勇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超速愈多罚款愈多，罚款愈多待遇便愈优渥？他思绪紊乱，然今日务必交清罚款，因今日交警大队举办活动，罚款可不扣分，一年仅此一回。焦急之中，吴勇陡然想起交警大队有位老同学，赶忙寻觅手机，周身翻找个遍，手机却踪迹全无，仿若凭空消逝。 跑出罚款大厅，来到车旁。吴勇只觉脑袋嗡鸣作响，驾驶室车窗上贴着一张违章停车罚单，粘贴得极为紧实，怎样撕扯都难以剥落。 吴勇低声咒骂，在他心中手机远比罚款紧要。他匆忙驱车前往中国移动，为了稳妥起见，他购置了一部新手机和平板电脑，换了张新卡，电话号码不变。此时他突发奇想，给老婆人下了个定义，旧手机，而情人为“新手机”。他一直认为，手机号码不能变，代表他的存在，生存状态，婚姻状态。号码犹如老婆，变了就会出乱子，一大堆的亲戚朋友关系户干部群众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就会手忙脚乱产生癔想狂想瞎想癫想。 新卡装入手机，提示音接连不断，未接来电此起彼伏，其中好友小胖的来电次数最为频繁，那铃声听来令人心慌意乱，吴勇心跳亦随之加速。 吴勇急忙回拨，小胖未接。刚欲出门，手机再度响起，正是小胖。 小胖在电话里呼喊，你在做甚，为何不接电话。 吴勇焦急说道，手机被偷了，你在哪？小胖说：我在黑玫瑰美容院，速来。 吴勇心急如焚地奔去。小胖瞧见他，兴冲冲地从茶色玻璃门里跑出来，不衫不履，衬衫的前摆还挂在裤裆口，前门大开，西装歪歪扭扭绉绉巴巴，像刚从沧浪中捞出的残荷，闷不吭声地钻进汽车。一坐下，手伸进裤裆，掏、掏、掏，掏出一只避孕套，在吴勇眼前晃了晃， 吴勇瞥一眼说道，小费由我出。 小胖晃着套子说道，尚无“战况”，子弹都没飞，付何费用，你究竟怎么回事。 吴勇解释道，在交警大队处理违章时，手机被盗。小胖哂笑，交警大队隶属公安，绝对不会于失窃，此前你去往何处。吴勇回应，石油公司，你让我前去的。 吴勇经营一家小公司，客户关照生意需回礼，送钱违法，送物亦有诸多烦琐。正愁苦间，小胖献策称送油卡，言及机关车改后官员有车贴却不愿自掏腰包加油，送油卡恰如其分，既能合规入账又可讨人欢心。 小胖又道，那手机八成在石油公司被人窃取，咱们当去查看录像。 途中，吴勇将新手机递给小胖，此手机价格跌落，较旧机便宜半数。 小胖审视手机又望向吴勇，略带酸意说道，你倒捡了便宜。我十五年前卖车获十五万存入银行，如今却只能租车出行。若当初购置房产，早已居大宅之中，现今连小房都难以企及，妻子还时常叫嚷换房。 吴勇忽念起旧手机中的“资料”尚在小偷之手，那些隐私一旦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心中不禁发怵，猛踩油门，车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出。 二 石油公司的营业大厅内，氛围怪异得令人心生寒意，一群女服务员仿若失了神魄，面容冷峻毫无表情。 小胖双眼通红，焦急万分，高声呼喊：你们可有瞧见一部手机？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然而那些服务员仿若未闻，无人予以回应。 此时，一位中年妇女款步走来，瞥了吴勇一眼，说道：为你服务的人去吃中午了，我是领班，有事与我讲。 吴勇将事情的始末详尽地向她诉说。 她嘴角一撇说道：没有，决然没有。我们定会妥善保管客人的物品，若有手机遗落，定会为您妥善存放，上次有客人将银行卡遗忘于柜台，现今仍在我们这儿呢。 小胖机灵地说道：既设有摄像头，那便查看录像吧。 领班回应道：此电脑仅能进行现场直播，观看录像无此权限，权限在总部，我需向上级申请。 良久之后，她才调出录像。 吴勇打完电话，并未将手机置于柜台，而是随手塞入外套的左侧口袋。 就在此刻，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仿若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现身，缓缓靠近。吴勇惊得遍体生寒。他趁吴勇不备，窃取了手机，而后大摇大摆地离去。 真相既明，小胖兴奋得手舞足蹈，叫嚷着：将此录像拷贝下来，送往公安局去。 吴勇心中默默祈祷小偷归还存储卡，掏出 U 盘索要录像拷贝，领班拒绝，称需上级或公安批准。小胖急切争辩录像中有他们影像，应归他们版权，又质问安装摄像头未征求客户同意，且在此处丢东西店方理应担责，他儿子学校便是如此，一旦出事，责任由校方承担。领班却冷静地以中石化与学校不同作答。 小胖不耐道：莫要啰唆，前去报案。拉着吴勇走出石油公司。 小胖骂骂咧咧地推吴勇入车，驾车携吴勇奔赴公安局。 与此同时，张爱国携那在手机市场换了壳的手机返回出租屋。屋中昏暗逼仄，仅约八平米见方。一张旧桌，其上方便面堆积如山；一条板凳孤零零在侧。北墙之下有床，衣物杂乱铺陈，蚊帐高悬。未婚妻端坐床边，瞧见张爱国，眉眼间并无喜色，下床迎上前来，问，手机可买来了？张爱国掏出手机递与她，道：新款的苹果。未婚妻接过，匆忙开机，又向张爱国索要密码。开机后便急不可耐打开相机，对着窗外拍摄，那细密雨丝竟比真实之雨更为清晰可感，随后又拉着张爱国自拍数张。待打开相册欣赏时，却愣住了，只见里面诸多不堪入目的图片与视频，遂迷惑不解地问：爱国，这新手机里怎会有别人的照片？张爱国浑身一震，夺过手机一瞧，亦是目瞪口呆，讷讷道：许是安装程序时，卖手机的误拷了他人东西，我这便回电脑市场处理。言罢，疾步奔出。 张爱国出身陕西革命老区，祖父那代曾为红军效力，到了他这儿，便南下打工。他在一工地辛苦劳作，此前因生活困窘，学了些旁门左道，练过扒手的技巧，曾用手指钳那烧红的煤块，致使食指与无名指受伤，指甲全无，褐色痕迹仿若默默诉说着往昔。本打算年前领了薪水买部手机回乡成婚，岂料老板只发半薪，年后亦未足额给付，买手机的钱就此成了泡影，无奈之下，他只得使出那扒手的手段。 未婚妻前些日子才到，张爱国本想着搞到手机后，带她游赏西湖再归乡。家中年迈父母皆盼他挣钱回去。在工地每日累得腰酸背痛，工钱却遭克扣，投诉无门，周围工友亦多有此遭遇，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张爱国奔至手机市场，于角落悄悄打开手机相册，一看之下，心跳如鼓，冷汗直冒，暗自庆幸自己反应机敏，未致败露。他回到换壳之处，买了张存储卡，让店老板将相册及其中信息尽数拷入，又将手机里的东西全部清空，这才心下稍安，折返出租屋。然而，他做梦也未曾想到，此刻手机的主人正心急火燎地赶至公安局，不是为了手机，而是为了他刚拷贝出来的资料。 三到了公安局，小胖带吴勇来到报案处。先是一个协警应付他们，还要了吴勇的全部信息，他觉得他被扒光了。而后，才来了个正式民警，过来就索要手机发票。小胖一听就急了：报案要发票？钱被偷难道报人民币编号？车被偷难道要行驶证？行驶证肯定在车上！民警解释需证据。听完事情经过后让吴勇按手印。吴勇匆忙按完手印，得知因手机是水货无串号可查，不符合立案要求，只能无奈离开。从公安局出来，小胖问吴勇：你有没有电视台的朋友？吴勇说有，他高中的语文老师牛老师在市电视台当总编。小胖说，这件事得靠电视台曝光，让那个小偷无处藏身。记者可牛了，比公安还牛，很多案子都是记者破的，公安就是打酱油的。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吴勇恍然大悟，这个社会就像一所大学，出租车就是大学里的研究院，出租车司机就是教授。吴勇联系了牛总编。牛总编说他这个题材收视率肯定高，既能维护公民的权利，又能伸张正义。吴勇问：需要钱吗？牛总编答：要钱还算新闻？电视台有财政拨款和广告收入，足够用了。我给你安排上“老牛说新闻”，在全市新闻联播前播出，以市民为中心，不涉及领导开会讲话那些内容，用方言播出，我的方言很地道，市民都喜欢听。恰如小胖所言，电视台有如神助，三天时间就把事情搞定，并在“老牛说新闻”上播出了吴勇、小胖和小偷的录像。电视台按吴勇的意见，把他的形象弱化了，小胖子和小偷的形象强化了，还给出了脸部特写。小胖子乐不可支，仿若中了大奖，看见节目马上给吴勇打电话：嘿，真带劲，我出名了。吴勇松了一口气，心想那个偷我手机的小偷应该没脸见人了。他兴奋不已，邀请牛总编和小胖在市里最高档的海鲜楼吃饭。 四 春日重临，阳光明媚，吴勇心里痒痒，想起为手机的事，都把“新手机”给忘了，心存愧疚，便去买了玫瑰，直奔赴“新手机”处。 “新手机”身着天蓝色套裙，颈系红色碎花丝巾，趿绣花拖鞋开门。见吴勇，脸沉似寒潭，嗔怪道：你倒会挑时候，“大姨妈”刚走就来，这几天到哪冶游去了？吴勇未及答，以吻封缄，左手揽其腰，右手解其裙，于其肌肤轻抚。 她双目轻闭，情动之时，手机铃声乍响。吴勇惊惶失措，如遭冷水浇淋，接起电话：谁？一个沙哑男声传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机里的“资料”。莫装糊涂，你清楚其中内容，你定然不想我将之公之于众。 吴勇强作镇定：你欲如何？ 对方说：当面一谈，地址随后短信告知。 吴勇冷汗浃背，如陷泥沼，虽有温柔在侧，却已无心贪恋。而她不明所以，仍热情似火。 正惶然间，手机再响，吴勇以为又是小偷，赶紧接起，怒道，你还想干吗？不想，手机里传来牛总编的声音：吴勇，速来电视台，带上小胖。有人投诉小胖在美容院偷小姐小费，那小姐见新闻报道后前来举报了。 吴勇镇静下来，为小胖辩解：应是误会，或是小费未及时给付。总编严肃道：小姐工作亦合法合规，有相关证照，电视台需公正处理，你们速来。 真是祸不单行，吴勇似踩了地雷，脑子进水，为了一部手机，竟然与地雷较上了劲，还煞有介事地要伸张太 X的正义。吴勇想，我这不是欠揍？不是成了与风车作战的堂吉诃德？他匆忙穿衣出门，全然不顾身边那浓情蜜意的“新手机”，边走边打电话给小胖，问他在哪里。恰在此时，小偷短信至，写着他居住的位置，让吴勇去时打电。 小胖子在“1 + 1”家教中心门口与老头玩“三扣一”正酣。见吴勇，他起身问何事。吴勇拉他到旁说：小姐告你到电视台了。小胖子怒发冲冠，跳脚大骂：那女人竟出卖我，定要收拾她！他面红耳赤，鼻翼翕动，粗气如牛喘，仿若煞神临世，威风凛凛又透着股子蛮劲。 吴勇赶紧劝他：先别激动，咱们得先去见见那个小偷，看看他想干什么。小胖子恶狠狠地说：他敢，我打得他满地找牙。他挥舞着拳头，好像小偷就在眼前。 吴勇拉住他：别冲动，咱们得冷静。你赶紧上去跟老师说一声，让他下课帮忙照顾一下你儿子，咱们赶紧去见那个小偷。小胖子跺了跺脚，转身走进了家教中心。他们来到了牛角湾，此乃城中村，高楼环伺，仿若鸡窝隐于凤巢。屋间晾衣绳交错，彩衣纷披。窄巷之中，时有竹竿扰身，仿若西门庆之境。 吴勇掏出手机，给小偷打电话。 小偷说：在性用品商店的五楼，旁边有楼梯。 他们从旁边的小楼梯上去，来到了五楼。吴勇敲门，里面传出声音：谁？他作贼似的轻声道：我，丢手机的。小胖白了吴勇一眼，伸出胖乎乎的手又去敲门，门开了。 未婚妻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手机，那手机正是吴勇的。 小胖看到后，就要冲过去抢，小偷拦住了他，说，“资料“我已都拷出来了，手机抢回去也没用。吴勇赶紧拦住，看到他生活如此艰难，心里有些不忍，毕竟在穷人的家里，笑容都寒缩。吴勇说：你叫什么？我已经换了新手机，这个手机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了，我不再追究了，你把“资料”还给我，咱们两清。小偷说：张爱国，现在不只是咱们之间的事情了，和你可以两清，但是和其他人不行，我走不了了。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未婚妻，她正反复研究着那部手机，他又补充道，咱们去走廊上说。 我们来到走廊，张爱国说：大哥，其实我不是小偷，我在工地干活，老板一直拖着工资不给。我和我未婚妻商量着先凑钱买个便宜点的手机应应急，可就是这点钱也很难凑齐。那天在石油公司，我看到你手机放在外套口袋，想到未婚妻，鬼使神差地就拿了，我知道这不对，可当时脑子一热就犯了错。我本想把手机送给未婚妻后回家结婚。 说到这儿，他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与无奈，眼神中满是对自己冲动行为的懊悔。 小胖不耐烦了：别废话了，赶紧把手机交出来！你总不是想让我们去老板那里帮你讨薪，讨到了才把手机还给我们？ 他说“拿”，不说“偷”，对“偷”这个字很忌讳，看来确实是被逼得无奈。吴勇说：手机送给你了，把“资料”还给我。 张爱国说：但是，你们把我弄到电视上去了，我回不了家了。 吴勇说：别担心，这在电视上播一下，过一晚大家就忘了，又不是公安发布的通缉令。 张爱国说：话是这么说，万一呢…… 小胖气呼呼地说：行了，别啰唆了，你回去的时候我们送你到火车站，把“资料”拿来。 张爱国沉默了一会儿，说，行，不过卡等我上了火车再给。 小胖跳将起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上了火车怎么给我！ 张爱国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大哥，我真不是想耍花样，我是怕……怕万一这卡在路上出啥意外，或者我下了火车被人盯上，到时候卡再丢了，我可就更说不清了。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等上了火车再给你们打电话说具体位置，这样保险点儿。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吴勇，眼神里既有祈求理解的意味，又带着一丝害怕被拒绝的担忧。 吴勇对小胖说：要不就按他说的试试？他要是敢耍花样，咱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小胖子哼了一声，说，行吧，那就信他这一回，你小子可别给我整出啥幺蛾子！ 第二天下午一点，小胖子准时开着胡勇的车去接张爱国。吴勇正在公司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心里一直担心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下午四点，吴勇的手机终于响了，是小胖打来的。 小胖说：那小偷上火车了，他说“资料”都在储存卡上，卡在他住的楼下那家性用品商店老板娘那儿，让你去拿，还说报他的手机号就行。 吴勇赶紧赶到那性用品商店，心里忐忑不安。跟老板娘报了张爱国的手机号后，老板娘递给他一个信封。 他拆开一看，里面有两包至尊超薄型的避孕套和一张纸条。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大哥，没啥好谢的，我看你和那小胖聊天记录，发现你们急需避孕套，老板娘说这是世上最薄的。 吴勇哭笑不得，把避孕套塞回信封，心想这小偷还真是个奇葩。不过他现在只关心存储卡，于是拨打张爱国的电话。 张爱国说：为了保险起见，卡在我家门下面的缝里面。还有，礼物收到了吗？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吴勇再次急匆匆地来到张爱国的家，在他说的门下面的缝里仔细摸索，终于找到了存储卡。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存储卡的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终于找回存储卡感到如释重负，又对这一场闹剧般的经历感到些许荒诞。看着手中这小小的存储卡，它仿佛承载了这几日来所有人的焦虑、挣扎与期望。此时，牛总编来电告知，电视台人员已查美容院监控，见小胖服务后有摸索口袋并与小姐交流之举，其手势似在解释，小姐未显过激，与小胖所言钱不够稍后付小费能相印证。且有大厅等候顾客做证，称闻小胖提钱事，见小姐点头应允。经监控与证言综合判断，小胖子未偷小费。吴勇即刻将此喜讯转告小胖，小胖初时放声大笑，恰似洪钟鸣响。未几却又沉默不语，仿若死寂的深潭，波澜不起，令吴勇颇感困惑，仿若迷失于浓雾之中，茫然无措，问道：你发什么神经，怎么了？小胖长叹一声，道：我去美容院之事，不知怎的被我老婆知晓了，她责令我不许再踏入家门一步！ 听他一席话，吴勇亦沉默良久。他伫立在马路边，望着周围这略显破败却又充满烟火气息的城中村景象，不禁心潮翻涌，思绪纷飞。 他将存储卡小心翼翼地置入衣袋，转身缓缓离去。此刻，旁侧一幅杜蕾斯广告映入眼帘，甚是醒目： 隔住了世界，却隔不住感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