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湘西游之五：芙蓉镇印象

白杨青青

得知此次湘西游中有芙蓉镇的行程，特地又重看一遍电影《芙蓉镇》。 《芙蓉镇》拍摄于1986年，导演谢晋，主演刘晓庆、姜文、徐松子，影片获得了1987年第十届《大众电影》百花奖和1988年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刘晓庆也因为这部影片成为金鸡、百花双料影后。 这部四十年前拍摄的电影，看完仍是好看到让人鼓掌！比现在的令人眼花缭乱胡编乱造的电影好太多啊。 拍这部电影时刘晓庆已是当红花旦，她演活了豆腐西施胡玉音，而姜文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他演的秦书田完全看不出新手，那句：“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简直是振聋发聩的台词。我觉得他演的比刘晓庆更好，特别松驰和自信，演出了中年人的沧桑感，所以有人说姜文就没年轻过。 徐松子也是真正的实力派演员，她演的革委会主任李国香，那眼神、表情和动作绝了，把一个反面角色刻画的真叫入木三分，片尾她与姜文在船上的对话真是意味深长啊，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往往是善良人的一厢情愿。 其它配角演的也都可圈可点，没有拖后腿的，谢晋导演不愧是中国电影的教父级巨匠，这部影片确实可称为中国电影的里程碑！ 有人聚居的地方就是一个社会，芙蓉镇是一个远离政治中心的偏远小镇，但并不是世外桃园，运动来了也跟外边的世界一样被搅得昏天黑地。电影承载的主题和思想沉重而令人警醒，从各个角度来说，它的尺度都挺大的，我一边看一边感叹，只有那个年代能拍出这样的电影。 影片开拍前，为了找到合适的外景地，副导演、美工师一行人历时一个多月，搜遍了湖南、广西、贵州、四川等一百多个村镇，筛出三个地方由谢晋挑选，最后谢导相中了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永顺县境内的王村，亲自考察后，定下王村作为《芙蓉镇》的外景地。 <div>可是看完电影，我对芙蓉镇的景色也还是想像不出来。因为电影中的大部分镜头，不是黑天就是下雨天，光线都比较昏暗，这当然是为了表现那个年代令人压抑的气氛。所以，我除了记住秦书田胡玉音他们扫来扫去的那条石板路，其它也没什么。</div> 那天从凤凰古镇出发，中午到达芙蓉镇，微风拂面、艳阳高照，天气好的很。大门上“芙蓉镇”三个字，由谢晋导演题写，谢导特别关心小镇发展，当年拍完电影，就跟镇领导说：一定要利用好电影的热度，好好宣传，把村里的旅游业搞起来！ 望着挂在悬崖上的古镇，那飞珠溅玉般的瀑布，那一汪翡翠般的深潭，我有点被美呆了。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土家族小镇，找到了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之美！立马喜欢上了这里，它比凤凰古城更有韵味。王村之所以叫王村，是因为这里是千年前古土家族王的故居。土王桥横跨在酉水之上，桥身为五孔石拱桥，此桥通往土司王府。 土王桥是一座廊桥，长廊为土家族转角楼结构，纯实木打造，说是没有用一颗钉子。每一个柱头下都雕着一颗南瓜，这也是土家建筑的特点，导游说南瓜象征吉祥。 从桥上望出去，风景如画片。 桥下临水的咖啡馆民宿，环境可太好了。应该在这住一晚，或者坐下来喝杯咖啡也好啊。 这个视角望出去，美的无言以对，好想坐着小船从这出发，“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条江叫酉（音：有）水，酉水被称为“土家族人的母亲河”。酉水上通川黔，下达洞庭，而王村历来就是酉水中游重要的码头和货物转运中心，因此也是历代土司的盘踞之地。 在古代，水运远比陆运方便，大宗商品如粮食、木材等都是水路运输，故宫里的金丝楠木，就是经酉水、沅水、长江、大运河，从西南运到北京的。 大瀑布是镇的核心，此时是枯水季，夏天的时候瀑布水声如雷特别壮观。 这个瀑布是湘西最大的瀑布，瀑布的下面有古代土家人居住的山洞，王村是有2000多年历史的村子。 从大瀑布下穿行而过，对面山崖上的房子重重叠叠、错落有致，有点山城重庆的感觉！ 大瀑布有两层，这是上面一层。远山叠翠，碧水清幽，房屋飞檐耸峙，这里真的比凤凰古镇美！ 土王广场是土王招待客人举行仪式的地方。<div>这里晚上有演出。</div> 摆手堂在土家族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不仅是祭祀祖先的场所，也是举行摆手舞活动的地方。摆手舞是土家族的传统舞蹈，春节过后，土家人聚集在摆手堂前，穿着节日盛装，跳起摆手舞，唱起摆手歌，表演各种节目来庆祝新的一年开始。 铜柱园，位于景区瀑布旁边，广场上的雕塑讲述的是公元940年，楚王马希范与溪州土司彭士愁多年交战后谈合结盟的故事。 结盟后特立铜柱为鉴，称为“溪州铜柱”，存放于芙蓉镇的民俗风情馆，铜柱重五千余斤，高丈二尺，入土六心，形八面，内中空。历经千年铜柱上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见，是研究土家族历史的重要文献，被土家族视为神物。此次结盟后土家与朝廷和平共处了800多年直到清代。 摩崖石刻：沈从文题字：溪州胜迹。沈从文在《边城》中是这样描写酉水的，“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边城茶峒离这里一百公里，可惜这次没有去。 唐寅也曾来这里旅游，并留下墨宝：楚蜀通津。 走进王村，主街道是青石板铺就的五里长街。街道两旁很多土家族木制转角楼，门窗都是手工雕花，飞檐高翘，勾心斗角，导游说纯木的房子经常起火，但每次村民都不惜重金按原样重修。街两旁很多米豆腐店，都挂着刘晓庆的招牌，到处都有姜文刘晓庆的剧照。<div>匆忙中吃了一碗，跟凉粉差不多的味道，还不错，10元一碗，可比胡玉音的贵多了。</div> 电影外景就是在这条长街上拍摄的，拍摄了3个月。<div>1986年，王村还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坐飞机到长沙后再坐7个小时的汽车，颠簸到了永顺县再摆渡到河的对面，才是幽静寂寥的王村。当时村里没有电视、报纸、收音机，没有一家商店。</div> 电影火了之后带动了旅游业，王村2007年改名芙蓉镇。<div>芙蓉镇现在籍总人口只有3万多，游客明显没有凤凰古城多。<div>走在这条幽静的石板路上，一派太平盛世、岁月静好的感觉，很难与电影里那些疯狂的事情联系起来。</div></div> 坐船到酉河对面的码头，回望王村，太美了！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可真是块风水宝地啊，难怪谢导相中这里。<div>在这么美的地方拍那么残酷的一段历史，反差可太大了，但我知道，电影里的那些事情确确实实发生过。</div> 码头的另一侧，从近到远是三座桥横跨在酉水河上，最后面的是最近开通的高铁桥。这里再不是闭塞落后的小山村了，从长沙到芙蓉镇只需要2.5小时，下次可坐高铁直达这里了。 我们的导游是个土家族小妹妹，特别热情，她指给我村子高处的地方，说她家在那里，她37岁，有3个女儿，大女儿17岁了，我很吃惊说她看来还是个小姑娘呢，她说这里女孩都十几岁就结婚了，她跟她对像是对歌成的亲。 我想起《边城》里的翠翠是15岁，爷爷就着急给她找婆家了。二老傩送也曾给她唱山歌。这几天遇到的几个小导游都是土家或者苗族的，都生就一双翠翠般“清明如水晶”的眼睛。 我问她养三个女儿会不会压力很大，她说没压力，上学都免费，每个月政府还有补助。又问她会让女儿早结婚吗？她说不会，希望女儿多读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她跟外面的人结婚她也不会反对。 最后她唱首山歌跟我们道别，清脆悠扬的歌声让人感觉到这里人民生活的恬适和满足。希望这里的人民都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希望电影《芙蓉镇》里的情节再不要在现实生活中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