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每次到泸州,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忠山都没去过——那是纪念诸葛武侯的旧址。除了美酒,我讲不出泸州的任何特征。</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总是有几种辣椒,那天舀了两勺辣椒油,我问这是泸州辣椒吧?说是。这让我突然想起了王蒙的短篇《坚硬的稀粥》。我既不是要借用王蒙体,也不是用他的喻。只是觉得,泸州的城市风貌变了,但人没变。泸州辣椒味道还和几十年前一样,由此想到,泸州这个已经现代化了的城市,还有多少坚守。</p> <p class="ql-block"> 泸州的历史非常悠久,这个地名自南梁武帝建置以来,已经超过了一千五百年,期间虽有过几次短暂的改作泸川,但最终还是恢复了泸州这个称谓。再以前叫江阳,因为汉景帝给苏武的大哥苏嘉封了个江阳侯,封地就在沱江汇入长江的这个地方,有诗云:<b>岷山远夹双江流,奇秀直到江阳收。</b>现在的江阳是泸州的一个区。</p><p class="ql-block"> 蜀汉时期,诸葛丞相为了北伐,需要稳定大后方,便进行了一系列南征,亲自率军渡过赤水,在军事意义上讲,这是一种拓边行动。在文学作品中,我们看到的不是以杀伐为主,而是对治外部族的开化,以至有了大家熟悉的“七擒孟获”之说。这期间,泸州曾作为大本营,所辖合江便成为前进基地。</p><p class="ql-block"> 上个月到合江,小战友带我进入贵州赤水地区,现如今,当年的古营地已成为旅游胜地,在风光无限的景区内,看到一处孔明泉,已经有了文物待遇,并立碑标明“相传”的故事,无需考证,这应该是文旅业界的通行做法。</p> <p class="ql-block"> 合江作为泸州的辖属,不但称谓千余年不变,辖属地位也是超级稳定。而且在宋元战争期间,泸州治所还曾迁至合江,坚持抗战三十多年,可见其地利之优。</p><p class="ql-block"> 诸葛亮得胜回军后,泸州的战略地位得到进一步确认,到唐宋时期,终于发展为商贸重镇,同时又起到交通枢纽的作用,客商往来,补货转运,所以手工业和服务业发达起来。</p><p class="ql-block"> 既然有钱了,就需要有像样的公共设施,除了客栈酒馆,还要有标志性建筑,所以到宋代便修建起了南定楼,命名还是依照蜀汉南征史,以诸葛丞相《出师表》中的“今南方已定”而得名。据说与黄鹤楼、岳阳楼、大观楼等齐名并列,其用途既是超级酒楼,又是夜航的灯塔。可惜在宋末毁于战火,有说朱明时代曾复建,明亡时又被带走了,唉,这是朝代交替伴随的现象之一。</p><p class="ql-block"> 南宋初年,可能为了增强民族凝聚力,还在江阳宝山建起了武侯祠,有诗为证:<b>渡泸暗忆前朝事,开济能无念武侯。</b>这个存留倒是长远些,直到明朝灭亡前应该还是完好的,因为有记载说崇祯把那个宝山改名为忠山。最后破败时已经到了民国。就是说,现在也没了。</p><p class="ql-block"> 这就用上了一个段子模板:武汉说我有黄鹤楼,泸州说我有好酒;成都说我有武侯祠,泸州说我有好酒;贵州说我也有好酒,泸州说,好吧,咱们聊聊诸葛亮。</p> <p class="ql-block"> 说了这么多我没见过的,事实上泸州人也没见过。就是为了铺垫,铺垫出一个有传统意识的泸州。各个地方,对传统的坚守是不一样的。从感觉上讲,泸州人对传统的坚守是很倔强的。我漫步在泸州城,他们的高楼大厦与其它城市无异,他们宽敞的道路也时有拥堵,但他们舒缓而安逸的神情是独特的。泸州不是一个由订单催命的城市,所以也就没有那么的快节奏,如果你见到哪位急急火火,那他大概率是新泸州人或者是多年在外的回乡人。</p><p class="ql-block"> 泸州不是个旅游城市,虽然也有不少非川籍流动人口,不管非川菜系餐馆能否满足这些人的需求,泸州都没有改变本邦菜的压力。他们认为,你或者变成泸州人,或者作为过客,泸州欢迎你,但不会为你而改变。这大概就是泸州菜保持正宗的原因之一吧。</p><p class="ql-block"> 我开篇就讲道,泸州的味道没有改变,路过老窖新旧厂区,还是那个酒香。而且他不闹腾,不会为了这个去弄个舆情挣流量,硬广软广我都有,但我的机场叫云龙。美食街上,还是那种饱满的辣香,你连锁你的牛油,我仍然钟情我的清油小锅。</p><p class="ql-block"> <b>你可能已经不认识新泸州,但泸州的味道告诉你,老泸州还在。</b>(这算扣一下题吧)</p> <p class="ql-block"> 其实泸州人并不保守,始终与时代同步,与王蒙笔下的卫道者丝毫不相关,他们坚守的是一种习俗和情怀。</p><p class="ql-block">江边茶座▼</p> <p class="ql-block">泸州夜景▼(凯军录的视频截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