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極生寒！

雁蕩山人

對流雨



其一

旬日流火天，人神氣不喘，

熱極定生風，暑極必生寒。

火爐沉碧海，冷宮下別院，

俄頃雲墨色，萋萋鳥不喧。

其二

牂牂林樹響，晢晢葉白翻。

冷雲起振電，炸雷盪窗軒。

滴泠斜空墜，臺上摔青錢，

剎那天河瀉，長階竄水帘。

有心寫聽雨，平仄亂一團。

雁蕩山人丙申盛夏於楊子東岸萬景園別墅區羅馬別墅南院草坪

　　火爐沉碧海——南京稱中國四大火爐之一。中國四大火爐分別是南京，杭州，武漢，重慶。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布，天空陰暗，酷熱難耐的天氣氣溫一下降了下來。山人感覺整個南京像是一下沉浸在東海裡，暑氣全消。想起李白的詩，《哭晁卿衡》“日本晁衡辭帝都，征帆一片繞蓬壺，明月不歸沉碧海，白雲愁色滿蒼梧。”南京的天氣這時用沉碧海最能體現一下除去暑氣的情形。

俄頃雲墨色——語出杜甫《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俄頃風定雲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人生無數次看到暴風雨來臨前的這種天象，而能以為文且精誠致魂魄者之描述唯詩聖無人出其右。

萋萋鳥不喧——本來是草繁木茂的院落，這時只見藂貌的草木卻不見了鳥，山人想，這鳥都去了哪裡？難道鳥都有固定的窩嗎？山人感覺大部分鳥兒是沒有窩的，鳥歸林，鳥歸林，鳥不就是住在樹林裡，難道都是跑到別的地方的樹林，這裡的樹林不能棲息嗎？

　　牂牂zang林樹響，晢晢zhě葉白翻——語出詩經，風·陳風，《東門之楊》“東門之楊，其葉牂牂，昏以為期，明星煌煌。東門之楊，其葉肺肺。昏以為期，明星晢晢”。牂牂，就是樹葉在風的吹送下摩擦發出的聲音。晢晢，詩經原指金星閃閃發光。金星是天空中，肉眼觀測僅次於月亮亮度的第二顆明亮的星體。山人這裡是指樹葉的背面的葉白，在風的吹松下，亮閃閃的。平時也有刮風，也沒覺得葉子背面亮閃閃的，毛白楊可能會亮一點，但平時也不是很明顯。山人指的是暴風雨前很多葉子特別是闊葉林的葉子，看起來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這主要和上句描述的雲墨色有關，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佈，好像雲雨在囤積，整個天空像一塊黑幕布，在這幕布襯托下，這時的葉子背面的白看起來要顯眼的多。

　　炸雷盪窗軒——對流雨是個突發天氣，產生的振電要暴烈要近的多，別墅游泳池後面的落地玻璃大門窗是後來加裝的，主要目的是防水進入房間。落地玻璃門窗比起牆體要單薄的多，炸雷過後，玻璃門窗隔斷便會“噹噹”的共鳴震盪一下。

山人常常把落地大玻璃門窗當做欣賞雨雪的景窗，曾經有一次，暴雨洪水，山人關上隔窗，水竟然漫上玻璃門檻，幸虧時間短暫，透過玻窗看著洶湧的雨水，山人短暫體會了一下水晶宮的感覺，若再持續一段時間，山人很擔心這玻璃門窗很難承受水壓的重量而崩塌。

滴泠斜空墜，台上摔青錢——暴雨前，昏暗的天空中先是稀稀落落斜著墜下一些大滴冷雨滴，打在身上冰冷，打在地面台階石板上，有大的銅錢大小。山人想起蘇東坡《喜雨亭記》句子，“使天而雨珠，百姓不得以為襦，使天而雨玉，百姓不得以為粟”，山人想，使天而雨錢，山人隨便拾拾不就發了，哈哈哈哈！想錢想瘋了，看見雨都會想到錢！

　　長階竄水帘——台階正對著落地玻璃門窗，在玻璃門窗前發呆時，首先納入眼瞼是正對的這個台階，暴雨流到台階，流速太急，台階每層會形成跳躍式的一個個水帘小瀑布。

階上發出的草、小樹山人也都會盡量保留，能在石頭縫裡生長的植物，都是生命力頑強的強者，山人倍感珍惜愛護。歐陽修《梅聖俞詩集序》曰，“凡士之蘊其所有，而不得施於世者，多喜自放於山顛水涯之外。見蟲魚草木，風雲鳥獸之狀類，往往探其奇怪，內心憂思感憤之鬱積，其興於怨刺，以道羈臣寡婦之所嘆，而寫人情之難言，蓋愈窮則愈工。然則非詩之能窮人，殆窮者而後工也”。其實，不光詩人殆窮者而後工，藝術家及其它文化事業領域的也一樣。

金錢財富和文化藝術正好是兩個大冤家，有才無財，有財無才，當然，絕大部分人是兩個都沒有。所以，直至今天，衡量一個詩人書法家畫家的標準就是看他有錢沒錢。有錢一定不是藝術家，名垂青史的一定都是窮困潦倒的詩人藝術家！

歐陽修定論應該說基本正確，李白杜甫白居易，還有郊寒島瘦孟郊賈島，包括歐陽修本人及蘇東坡沒一個有錢的。即便孔子顏回都是窮困潦倒之徒。孔子嘆曰，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也，吾何為於此。還有孔子悼顏回詩，可憐顏回命蚤亡，叫人思想鬢如霜，一簞一瓢陋巷樂，留得賢名萬古揚！山人如言，絕對是佯仿，儘管吟寫些爛詩爛文，但絕對沒有假充斯文之自不量力之嫌，就是沒事愛發個呆，神經質地“采采芣苢，薄言採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地嘟囔一些閒言碎語。

　　伏旱高溫雖然是江南的一種災害性天氣，但期間若能來幾場對流雨，還是可以暫時緩解一下局部高溫乾旱天氣的。

對流雨，地面水汽在高溫天氣下極速上升，突遇高空冷空氣凝結形成的突發性的局部降水。在副熱帶高氣壓帶邊緣經常會形成這樣的天氣。梅雨期長短影響伏旱高溫天氣長短。梅雨期短的不到一個月，長的能達到將近兩個月。如果梅雨期過早結束，多來幾場對流雨，那就再好不過了。

伏旱高溫天氣熱到人透不過氣的時候，山人揣摩著總感覺天也受不了。人是天的產物，天人相應不單是人文教化的思想，更是客觀物質現象，地球的神奇就是在於它有擁有能孕育生命的功能。它總是在不斷調配孕育生命的環境條件，每當感覺到受不了的時候，一場大雨就會來降一下溫，補充一下水份。

　　不要討厭這氤氳江南，江南伏旱高溫就是對應氤氳江南而產生的。不能總是讓你浸泡在梅雨期裡，也不能總是讓你烤死在伏旱高溫天氣裡，蒼天有眼，該來的總會來到，該走的總會走的，它看著呢！你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候，耐心接受，耐心享受上天的賜予。或許你不知道的氤氳之氣在滋潤著什麼呢？田地需要它，心田肌膚也許也需要他呢！伏旱高溫，也許是在矯枉過正，自我修復這過分的部分。所以，每當太熱的時候，山人就會自我安慰，一定是體內溼氣濕寒沒有排淨，需要這個高溫？不能以自己舒服為標準，有病服藥，苦也得服，也許天氣也是這個功能呢！

　　山人熱天開車一般不開空調的。省油是肯定的，但有時這個與自己無關。更主要是，除了不好處，有沒有好處呢？自己花錢蒸桑拿，是享受還是難受？按摩是享受，真的嗎？你聽按摩的和哥們私下怎麼說，什麼按摩，誰會，誰懂？媽的，這些有錢活落鬼，生來命賤，花錢讓老子揍一頓就痛快了，而且揍得越狠他媽越舒服，老子就把他們當死豬捶，捶了還掙錢，什麼累，累並快樂著，老子才是真正開心！所以說，如果自己不能絕對判斷錯對，還是隨其自然，享受大自然賜予也未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