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爱人的商调函</p><p class="ql-block">我1988年8月调入工商银行。但由于只是个小兵,对上对下都很少接触,全行400多人,真正熟悉的也就七八个人。领导更是一个也不认识。但认识梅冬生副行长,却是从出差报帐开始的,或者说是从一次挨个小批开始的。我当时在支行调研信息科,与当时已任支行副行长的梅行长的分管业务几乎扯不上关系,见面或有事汇报也只是寒喧几句,我知道他是副行长,他知道我是一名新入行的员工。记得好象是第二年的十一月份,我在找他签报当年第七次出差费用時,作为财务审批人的梅行长,终于没有象往常那样,认真审查后,大筆一挥:报!而是留下我谈起了工作,拉起了家常,说来轻声细语,娓娓到来。直到最后我才听出来梅行长的意思;刚到一个新单位,一年出去六,七次是否太多了,你还没有转成干部身份,要照顧一下老同志的情绪。这应该是我们之间第一次作为上下级之间面对面的交谈,或者说,他作为副行长在当時的条件下,给我的第一次善意的提醒和忠告。从此以后我开始为人低调,处事谨慎,埋头学习银行业务,工作也干的渐渐有了起色,连续受到省工商银行的表彰。因此,我也成为梅行长荣升支行行长后,第一个从普通员工直接提拔为部门一把手的干部。</p><p class="ql-block">1996年四月份,我和另一个部门负责人余心一一起去合肥出差,车刚出城,心一便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你这时候还能走吗?这次所有想把爱人调到咱们行的人,都从今天起去跑爱人单位开据《商调函》,在找各家金融服务社的头头签字,同意的就接收,不同意的就退回。就二天时间,你还能出差。我一听当時就傻眼了,我走时所有出差的流程都是面呈报梅行长,经他同意的呀,要论平时的关系,他也不会把我爱人申请调入金融服务社的事扔到一边,我这一走就要三四天,等回来,黄花菜也都凉了。我心里忐忑不安地熬过四天,从合肥赶回阜阳时,已是傍晚时分,车停在行內,全行早已下班,但只有梅行长的办公室门还开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他的屋里。他抬头一看是我,笑着说,辛苦了!并随手扔给我一支玉溪烟,这才笑着问道:怎么样,事办的顺利吧?我虽然心里有话要说,他老板既然要问工作,我还是"装作"十分认真的把工作汇報完。梅笑笑说,好!有成绩,这一趟你们还是去对了,明天等班子到齐了,你再详细汇报以下,现在赶快回去休息吧。可我心里还存着事呢,怎么能走呢,我直接问到:梅行长,这一批研究金融服务社进来的人,听说《商调函》都签过字了,我爱人那事昨办了,梅行长似乎这才明白,我故意拖着不走的原因。他冲我笑了笑,你想去找他们签字吗?要想去,我明天给你半天时间。如果不去,我就按排办公室把你们几个人的《商调函》直接签好,你看呢?噢,我这才知道,在我离阜之前,梅行长已经派人把我们几个有急事外出人员家属的调动事宜都巳办妥。就等着我们回来直接去劳动局办理调动手续了,我连声说着:谢谢,谢谢老板。梅行长只是微微一笑说,我要让干活的吃亏,我这当行长不也太对不起弟兄们了吗,把心放肚里,回去好好休息。……</p><p class="ql-block">后来,支行一分为三,成立三个区支行,梅行长不再兼任支行职务,正式履职阜阳分行 副行长,后又调到淮北分行行长。虽然我们之间的来往少于支行,但往来从未终断。可就在2000年全国第一个七天长假,十月1日中午,梅行长在他的结婚纪念日意外逝世,时年仅41岁。我作为梅行长的老兵,为梅行长守灵三天,只有到了我亲手将梅行长的骨灰盒放在墓穴中時,我才确信,梅行长走了,冬生老弟走了…,他把对老人的孝,对家庭的亲,对朋友的诚,对下属的爱,对事业的忠,对工作的实永遠地留在这片让他眷恋的土地上!</p><p class="ql-block">(2024年12月2日写于瑞鸣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