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章/原创</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村边绿树(陈元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号/80624562</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插图/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东北的冬天是美的,记忆中的冬天更是梦幻的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来也怪,生活在幸福中的人们,并不觉察出那幸福滋味;偏偏失去或在回想时,才能感觉到,又悔恨当初,莫能去好好珍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遥忆昔年,贫困交加;但在孩子的心里确始终欢乐着,并不觉得苦。相反,那是一种别样的快乐和滋味。所以,我就在回忆中,用喜悦的泪水,书写那曾经的往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周围都是些低矮的小山丘陵,和田野相连,被厚厚的积雪盖着,一眼望不到尽头。孩子们也都十来岁了,也没进过县城;也是因为有四五十里山路,没有交通工具,只晓得前后屯,十里八乡的。有的孩子甚至也没走出过屯子。冬天的山村就是一个围城,困住了我们欢快的童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落雪时,是温暖的。虽说我们还没有懂得什么是诗意和意境,但还是天真好奇。舞动小胳膊小腿,在雪中莫名呼喊、嘻戏,直到快被化雪弄湿了衣鞋,才被母亲一把拽回屋里,呵斥几句,还是有些不情愿,就扒在窗沿边上,从窗缝间看向窗外,发回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父亲在队里做工,难得大雪天,可以躺在土炕上睡大觉;母亲则抓紧时间缝补破旧的衣物,也没时间管我们几个孩子;我们则各寻其乐。哥哥比我大三岁,已很憧事,在屋子间生着火炉;妹妹还小,围在母亲身旁捣乱,母亲怕把针扎到妹妹,时不时推她一把。我发完呆后,就跑向东屋,找祖父祖母,央求他俩给我讲那些老掉牙的瞎话(故事),当然都是些小鬼呀、狐仙呀、小黄皮子成仙求封的,我的记性又相当的好,到天好能出去时,就找上那几个鼻涕队友,再讲给他们听。因此,七八岁的我,就有个“二白话”的雅号;唉,要出名,拦都拦不住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雪后,就是孩子们的天地。帮着大人铲雪的同时,也就堆上了雪人;玩着一身汗后,又一个个去找伙伴,再家家串门,比看谁家的雪人堆的好。孩子们越汇越多,便分起两伙,打起雪仗,玩个尽兴。后来再互相撕打在一起,扯破衣衫或扣子,才满意而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好的时光,还是晚上六七点钟,从外边玩累了归来,围在火炉旁。不知哥哥从哪弄来一棒老玉米,搓下粒来,放在炉盖上烤。见蹦起来,两面都有糊点了,就快速抢着抓起,扔到嘴里,烫得支牙咧嘴,但也嚼个老香,生怕被别人多抢几粒,胡仑半片的咽下,再盯着看紧,准备下一轮争抢。那时的老玉米,有时是没有上成的那种,吃到嘴里有股冻气味,但也没别的零食。都淘了小半天了,早就饿了,能有棒玉米,也是兴奋不得了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几年还真的幸运,父亲在冬天是给生产队看管土豆窖的;就经常下窖查看的时候,带回一些被“风潲”的土豆。弄几个切片,在炉盖上让我们烙着吃;再留下几个放在炉膛下烘着。等我们兄妹三人把土豆片分刮完毕,炉子下的烤土豆也冒出了浓浓的土豆香味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便一人一个,在手里掂着,因为太烫了,稍微凉些,就迫不及待的啃咬起来。连皮都吃掉,因为烤的皮都糊香可口;而土豆是窖囗的,被风一潲,就特别的甜面,极为浓香,就是现在也难吃到那个味道。只有特殊的条件环境下才能产生那种土豆:即介于被风冻又没冻之间,是窖底的土豆呼吸产生的热气升到顶层,又被寒冷风霜圧下,而造成在浮上的一层土豆,在里面发生了化学变化,经过火烤就变得特别香甜。如果不拣出,来年开春后,又会烂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年,生产队把打下的粮食都交了“公粮”,年头不好,都不够吃的,还要再花钱吃“返销粮”,才能不挨饿。所以家家都省着吃,没大活儿干的冬天就喝玉米面糊糊度日。没几家能吃上净面玉米饼子。即不去皮的玉米磨成面,那才是真正的“粗粮”,很难下咽的。我家能偷着吃上被风潲的烤土豆,哪是多么幸福的事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想想,好像还能闻到那特殊的土豆甜香来。而白面馒头想都别想,生产队会在过节过年时按人口每家分上三五斤白面,包上一顿饺子就算很好了。孩子们饿了就自己想“章程”。所以,童年的四季都在找吃的。而冬天是最难的,即没有了野果和青蔬,又没了“活物”。夏秋,几个孩子拿把铁锹和棍棒,担上一桶水,还能上山灌“大眼贼”(俗称豆鼠子),抓住烧熟吃肉,改改馋;或抓些“沙虫”(蝗虫),烧熟了吃,也能解小馋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而冬天里,一片白雪茫茫,封住了山,封住了道,小孩也不能出去的,因为有狼的。只好走家串户的玩,或打啪叽或其它游戏。晚上还要早早睡觉,因为还没有通电,家家点煤油灯,还得省着点;每天晚八点,父亲准时吹灯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尔今,年过半百矣,先人已做古,我也退尔成翁。闲看一窗飞雪,一纸清词,把盏浅酌光阴。倚窗慵懒,享高楼暖室,守新阳安谧。温平仄古韵,把生活在红尘烟火中唯美。</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