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

杨工

公元858年，李商隐提笔写下了千古绝唱：《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锦瑟》是绝笔诗，千百年来，没人能真正读懂。有人说，这是一首写给初恋的情诗；有人说，这是一首写给妻子的悼亡诗；还有人说，这是一首自传诗，是李商隐的人间绝唱！ 　　李商隐，公元813年出生于怀州河内（今河南省沁阳市），字义山，号玉谿生，是晚唐的著名诗人。李商隐擅长写爱情诗和无题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但也晦涩难懂。李商隐出生于贫寒之家，父亲对他寄予厚望，早早就为他启蒙授学。五年读经书，七年弄笔砚。李商隐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自小聪敏好学，展现了极高的文学天赋，14岁便能写诗。 　　在大唐璨若星河的诗坛上，李白、杜甫、白居易都是少年天才，都曾名动长安。李商隐亦是天才，若不出意外，他也会入长安，求取一份功名。可现实过早地将李商隐拖入了泥潭，让他明白，如今的他只能暂求一份温饱，读书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李商隐的童年是笼罩在死亡阴影中的。3岁时，祖父去世，李商隐跟随父亲去了浙江生活。10岁时，父亲与大姐二姐又接连去世，母亲变卖了仅有的薄产，带着一家老小，历经千辛才将父亲的灵柩带回了河南老家。 当他们回到河南老家时，等待他们的是没房、没地、没钱的窘境。真所谓：“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倚之亲。”原本李商隐家簇也应该是皇室宗亲，可这个身份并没有带给他实质性的好处，更何况，李唐皇室也从未承认过他的身份。孤儿寡母，居无定所，漂泊无依，身为长子的李商隐不得不用羸弱的肩膀撑起门户。为了生计，他帮别人抄书、舂米来补贴家用，闲暇时，他也从不懈怠，努力读书。生活的艰辛让李商隐从此多了一份坚韧，他无数次遥望着远方，内心无比失落，那个魂牵梦萦的长安啊，离他如此遥远，他何时能去到那里？16岁时为了生计，李商隐去洛阳投靠了亲戚，谋求一份更加高薪的工作。洛阳离长安很近，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在洛阳生活，李商隐遇到了他人生的贵人——令狐楚。令狐楚欣赏李商隐的才华与吃苦耐考的品质，将他招进府中，成为儿子令狐绹的伴读。令狐楚待他如亲子，教他读书，带他出入名流云集的宴会，结交权贵，为他铺路。李商隐也发奋苦读，期待有朝一日可以金榜题名，入仕为官。李商隐深知自己出自寒门，无人可依，只有饱读诗书，才能有入仕为官的可能。 　　李商隐第一次进京参加科举，失败了，而好友令狐绹却依靠着父亲的帮助，成功考中了进士。李商隐寄人篱下，跟随令狐楚，从洛阳到了太原。令狐楚如父亲般的照顾，让他无任何理由嫉妒他人。第二次参加科举，失败了！第三次，失败了！第四次，失败了！少年内心极度苦闷，可他不能放弃，因为一旦放弃，他就会变回原来那个为了生计挣扎求生的布衣，他不甘心！风发地写下：自有仙才自不知，十年长梦采华芝。秋风动地黄云暮，归去嵩阳寻旧师。公元833年，为了能静心学习，20岁的李商隐拜别了恩师，前往王屋山修道学习。在王屋山修道的不止李商隐一个，还有大唐的公主。公主每每出行总是排场很大，仆从如云。在众多的仆人当中，李商隐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小道姑，个子娇小，头上绑着高高的道髻，东张西望，甚是娇憨可爱。少女的灵动瞬间击中了少年的内心，再难忘怀。李商隐多番打听得知，少女名叫宋华阳，是公主的侍女。那日，李商隐读书感觉有些疲累，便出门散步，在清幽的山间小径上，少女的身影忽然闯进眼帘，巧笑倩兮，一下便攫住了少年李商隐未生波澜的内心：“你好，我叫李商隐，请问姑娘芳名？”少女娇羞不已，芳口一吐：“我叫宋华阳。”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很快二人便坠入了情网，常常相约在山间幽会，听潺潺的溪水，看云卷云舒，少女活泼娇俏，少年文采斐然，这大约就是爱情的模样！ 这段地下情犹如疯狂生长的藤蔓，终将要活在阳光之下。没过多久，宋华阳怀孕的消息传出，公主震怒！宋华阳身为公主侍女，本应该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可她偏偏遇到了李商隐，有了不该有的爱情，这情岂能为世间所容？最终，宋华阳被遣送回宫，李商隐也被驱逐下山，此生不负相见……少年李商隐痛彻心扉，无力反抗皇权的威压，多年以后，每每想到这段情，他都会无比后悔，若是当初，他不畏前程，不管不顾地带她远走高飞，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会倒流。 　　李商隐多少次梦中思念华阳姑娘，提笔疾书：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可他们之间横亘着千万条鸿沟，便让青鸟为彼此传递相思吧！ 这世间只有悲剧才能拥有如此感天动地的力量，如果没有思痛彻骨，李商隐不会写出如此极端的美好诗句。宋华阳这个名字，成为李商隐一生的梦魇，夜深人静时，总能想起王屋山上那个娇憨可爱的小道姑！ 　李商隐错失初恋，一度让他消沉，他最无力的事，莫过于没有能力照顾他心爱的人，若是功名在身，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吧？23岁时李商隐回到洛阳，寄居在堂兄李让山的家中，准备参加第五次科举考试。他终日在家埋头苦读，日子过得十分辛苦。唯一让他放松的，便是隔壁院子中传来的袅袅琴声。李商隐的邻居是洛阳有名的富户，家中有一个女儿名叫柳枝。柳枝已经17岁，长得亭亭玉立。她与别的大家闺秀不同，这姑娘总是风风火火，调皮顽劣，摘花上树，一样不落。大家都说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早晚嫁不出去。少女喜爱乐器与音律，总是一边弹奏一边吟唱，每当歌声传来，犹如风吹海浪般，让人心生愉悦。那日，李商隐的哥哥让山正摇头晃脑地读着李商隐的诗：风光冉冉东西陌，几日娇魂寻不得。蜜房羽客类芳心，冶叶倡条遍相识。柳枝听罢急问：“这是谁写的诗？” 让山自豪地说：“这是我表弟李商隐写的。”李商隐的诗晦涩难懂，可是柳枝却读懂了少年的心境，她将腰带挽成了结，让让山带给了李商隐，请他为自己写首诗。 　第二日，李商隐路过柳枝家门口，只见柳枝打扮得娇俏可人，香扇掩面，望着李商隐露出弯弯的眉眼，轻声说道：“三日后，你来河边找我，我点上最好的香等你，我们一起过节吧！”17岁的少女娇羞默默地望着商隐，终是一缕情思长出了花朵。柳枝，洛中里娘也。…… 生十七年，涂装绾髻，未尝竟，已复起去，吹叶嚼蕊，调丝擫管，作天海风涛之曲，幽忆怨断之音。三日后，李商隐早早起床，准备梳洗前去赴约，可他在房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行李。唯有桌上摆着一张好友留下的纸条：我把你的行李先带走了，想要的话就来追我吧！李商隐这下慌了神，他的书籍资料都在行李中。想当初就因为没有功名权力，他负了宋华阳，如今他不能再负了柳枝，若是金榜题名了，再来迎娶柳枝岂不更好？李商隐只能放弃赴约，追着好友而去，这大概是老天跟李商隐开得最伤神的玩笑。 那天，柳枝满怀少女心事，等了又等，可等来的却是李商隐去了长安的消息，一段爱恋，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没多久，哥哥让山也去了长安，李商隐见到让山，便急急地问柳枝的消息。让山失落地说：“你走后，柳枝便嫁给东诸侯，成了他的妾室。”柳枝出嫁的消息让李商隐猝不及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姑娘会嫁入高门大户，成了一房妾室，那样拘谨的生活，她如何能忍受得了？李商隐的眼前：少女立于窗扇下，看着他笑意盈盈，许他以博山炉待的样子。怎料如今她冷冷抽身离去，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何等决绝…… 　一年后，李商隐一路风尘仆仆的从长安送让山回洛阳。一路上两人不断谈起柳枝，聊不完的昔日时光。那个以罗带乞诗的姑娘，他还尚未兑现承诺，她便已经嫁人了，让他如何心安。到了临潼，与让山分别之际，李商隐写了《柳枝五首》，托让山带回洛阳，题写在柳枝的故宅上。即接受了柳枝的罗带，就应该为她赋诗：花房与蜜脾，蜂雄蛱蝶雌。同时不同类，那复更相思。本是丁香树，春条结始生。玉作弹棋局，中心亦不平。少女已不在，所爱已隔山，这承诺来得太迟，一经错过便是一生。命运给了李商隐两次选择爱情的机会，都没有抓住。第一次是他还没有准备好，却要拥抱爱情，永失了宋华阳。第二次是他想要准备好一切，再来迎娶柳枝爱情，可是他不知道，爱情不会等待回首，失去的也再难回来，柳枝不是普通的女子，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好在错失了爱情，还有事业给予抚慰。公元837年，经历了四次科举失败的李商隐，终于在24岁时，金榜题名，进士及第。这一次的高中，离不开好友令狐绹的帮助。令狐绹与李商隐16岁相识，两人相伴苦读。年少时的感情最是真挚，两人虽然身份悬殊，但依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令狐绹见李商隐多次科举不中，在第五次科举的时候，疯狂暗示考官，李商隐是我的好朋友，李商隐是我的好朋友，李商隐是我的好朋友……！那年，李商隐终于考中了，令狐家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可令李商隐没有想到的是，他往后的人生都会被这份恩情裹挟，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境，这份情他还不清，也躲不开…… 　李商隐考中进士后，令狐楚希望李商隐能成为他的幕僚，可李商隐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想先回家探亲。往后的半年里，虽然令狐楚多次写信催促，可是李商隐始终没有明确的回应，这让令狐楚心生失望。直到12月，令狐楚病入膏肓的消息传来，李商隐才匆匆赶来，见了恩师最后一面。面对年少时的好友，令狐绹想起了父亲殷切期盼的目光，那份情谊终究是消磨在了李商隐的躲避中。令狐绹认为：没了令狐家的提携，李商隐只能变回曾经的穷小子，可他没想到，新科进士，就如同现在的高考状元，在哪里都是香饽饽。一日，韩瞻邀请李商隐来府相聚，大家喝酒吟诗好不快活。席间一位容貌清丽，举止端庄的女子引起了李商隐的注意。女子是王茂元的小女儿，虽出生将门，却谦和有礼，满腹才华，最重要的是，她弹得一手好琴，是位难得的佳人，不觉间李商隐已心生爱慕。王茂元对这位新科进士也颇为欣赏，有意邀请他入幕府从事文字工作。为了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王小姐，李商隐欣然应允了。 　虽然入了王府，但是碍于身份的悬殊，李商隐从来不敢吐露内心的感情，只能将情思寄托在诗句上：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昨夜星光灿烂，凉风习习，我们在画楼西畔，桂堂之东设宴。虽然，我没有彩凤的翅膀，但我希望我的心和你一样，能点点相通。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我向往美好爱情的心愿莫要和春花一般竞相开放，免得我的寸寸相思，都化成了灰烬！没过多久，王茂元便看穿了李商隐的心思，他也信任李商隐的为人，决定将小女儿许配给李商隐。那一年，李商隐迎来他的人生巅峰，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也正是因为这场婚姻，李商隐几乎覆灭了入朝为官的理想，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场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彼时，大唐王朝已经江河日下，朝堂上，牛李党争愈演愈烈。令狐家属于以牛僧孺为首的牛党，而王茂元则属于李德裕为首的李党，两派之间不断交恶，势同水火。在令狐绹心里，自己的父亲尸骨未寒，李商隐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投靠了王茂元，加入了李党，丝毫不念及往日恩情，实在是背恩无行之小人！决不会放过李商隐！公元838年，李商隐进京参加吏部考试，他下笔如有神助，胜券在握。可到了放榜之日，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经过多番打听，才得知，考官以“此人不堪”，将他除名。 李商隐背叛令狐家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落榜也是令狐绹的手笔，李商隐有口难辩，唯有自己咽下这份苦果。李商隐回到家见笑脸相迎的妻子叹道：“对不起，我没考中。”王氏柔柔地回道：“没关系，是他们有眼无珠。”看着曾经是高门贵女的王氏，如今陪着自己贫困度日，李商隐心中无比愧疚，他更加发奋苦读，以待来年。 　第二年，李商隐依旧自信满满地去了长安。这次他轻松通过了考试，并且授予了秘书省校书郎的职位，这可是一个美差。可是仅仅只过了三四个月，李商隐就被降级，发配去了弘农（今河南省灵宝市）当县尉。基层的工作十分辛苦，与上司政见不合也让李商隐身心俱疲，不久他就辞职回乡了。见到落寞归来的李商隐，妻子王氏仍旧是没有丝毫怨言：“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挺好的，你不要再勉强自己。”可李商隐终究是忘不了自己的仕途。公元846年，李商隐被重新启用，回到长安任校书郎。可是没过多久，唐武宗驾崩，唐宣宗继位。一时间，朝堂上风起云涌，唐宣宗早就不满李德裕大权在握，于是立刻起复了牛党的白敏中，令狐绹等人，将李德裕逐渐排挤出朝廷。李商隐明白，令狐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果断辞去了校书郎的职位，跟随郑亚远赴桂林，成为了他的幕僚。郑亚可是李党的人，李商隐的行为让令狐绹怒不可遏，直接写信将他痛骂了一番。在桂林的日子，李商隐总是埋首公务，他无瑕欣赏这如诗如画的湖光山色，他惦念着疾病缠身的妻子和未满周岁的孩子，他只想更努力一些，让妻儿的生活更好一些… 　公元848年，郑亚被贬为循州刺史，幕府解散，李商隐失去了工作，只能回乡。此时的家中早已一贫如洗，曾经的千金小姐，如今荆钗布裙，却没有任何怨言，只说了一句：“回来了！”便为他洗手做羹汤。李商隐心怀愧疚，人到40岁依然一事无成，无法撑起一个家。公元848年，李商隐的远房亲戚卢弘止，邀请他前往徐州，担任节度判官。李商隐不愿离开家与妻儿，但看着瘦弱的孩子和病中的妻子，他清醒地认识到，他们需要钱！如果不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四处漂泊？好在徐州的日子里，卢弘止对李商隐十分不错，工作轻松，薪水也很高，李商隐着实过了一段十分开心的日子。与友人喝酒吟诗，骑马打猎，好不快活。 但一年后，卢弘止病逝了，李商隐的工作又没了。李商隐再次踏上了归途，一路上风餐露宿，可想起快要见到妻子了，他的内心又无比安宁。雨夜李商隐歇在客栈，看着窗外如丝的细雨，雨打芭蕉，不禁想起了远方的妻子，寸寸相思倾泻而出：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想起离家前，妻子的脸庞，虽然消瘦但言笑晏晏，仿佛岁月从来不曾苛待她……快能见到爱妻了，真好！！ 赶至半路，李商隐却接到了妻子离世的消息，他痛彻心扉。赶到家中，孩子嚎啕大哭，再也没有了妻子的柔声安慰，厨房、卧室、院中都没有了妻子的身影。 　无数个孤寂的夜晚，月星疏离，风吹树林，沙沙作响。李商隐难以入眠，不觉痛哭出声：蔷薇泣幽素，翠带花钱小。……忆得前年春，未语含悲辛。归来已不见，锦瑟长于人。今日涧底松，明日山头檗。愁到天池翻，相看不相识。—《房中曲》回想起当初琴瑟和鸣的日子，只是锦瑟还在，伊人已逝。料理完妻子的后事，李商隐带着孩子回到了洛阳崇让宅。这里的一草一木是这么的熟悉，他与妻子在这里相爱，在这里成婚，成为人人羡艳的一对，如今只剩他一人…李商隐是绝望的，如果说仕途的打击让他苦闷不已，妻子的离世更让他的心犹如槁木般枯萎，死寂一片，再难跳动。半年后为了生计，李商隐将孩子托付给了长安的亲戚，自己则背上行囊，远赴四川工作。 　这年冬天，寒风瑟瑟，雪也比往年来得早些。此时的李商隐已经来到了离长安千里远的四川。往常，不管再远，妻子都会按时给他寄来家书与衣服…如今他只身一人，于这茫茫天地间，再也没有妻子的牵挂与问候……四川的春天，春意盎然，花团锦簇，李商隐却无心欣赏，他总是呆呆地坐着，没有言语，仿佛是入定了一般。上司柳仲郢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担忧。要给李商隐介绍了一位姑娘，没想到李商隐断然拒绝。妻子的离世是李商隐第三次错失绝望：千里迢迢赶回故乡，一心想见到妻子，可是等来的却是妻子离世的消息，那一刻他憧憬的未来彻底坍塌了。 　公元858年，李商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此时他的身体已十分孱弱，自知命不久矣，于是挥手写下了绝笔：《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为晚唐吐尽了灵魂中的最后一丝灵气，最终随风而化，年仅46岁。 　　《锦瑟》到底是写给谁的？也许是写给宋华阳的，也许是写给柳枝的，或者写给王氏的，还是是写给自己的？很难想象，一个寡恩无行的诗人，会写出如此情深不寿的诗句。那是三个女人温暖了他的人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一生总是在错失：错失爱情，错失友情，错失恩情！他被人猜疑，被人误解，这是李商隐自己造成的，更是当时的时代造成的…在人生的终点绝笔《锦瑟》，或许是在追忆曾经美好的爱情，亦或许他终是明白了，没有遗憾的人生，终究是不完整的人生…《锦瑟》那么美？那么朦胧？遗憾轮回了千年，却总是笑而不语、痛而不言，成就了商隐一生的负累！ 感谢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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