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秋色叶未红 ‍（2024年11月 • 南京四日）‍

阿镐

去南京栖霞山看漫山遍野枫叶🍁红遍，已经“预谋”久矣！前几年，总为这样那样的事所羁绊，未能成行，今年是下定决心要去一次；二来想要会会十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

南京，我是去过N次了，工作的时候经常出差到南京，却从未去过栖霞山（其实距离市区并不远，仅22公里），看图片栖霞山秋色如画五彩斑斓，总想亲眼一睹为快。恰好建敏、小印说可以开车过去，四天往返，想想时间足够，又减轻了旅途奔波之劳，何乐而不为？乃驱之。

配乐：笛子版《枉凝眉》，电视剧《红楼梦》插曲。

小印设计了一条路线，不走常规的苏锡常高速公路，而走张家港再折道去南京，顺便到“从未谋面”的张家港兜一圈，住一夜，第二天仅一百多公里便可直达金陵城。

11月25日上午出发，中午时分已经抵达张家港市区，午后按计划去一个叫“恬庄”的古镇老街走走。

张家港隶属于苏州市，恬庄位于张家港的凤凰镇，旧时也称“田庄”或“恬养庄”。据史料介绍，恬庄始建于元朝，明朝洪武年间（朱元璋掌勺的时候）才正式辟为常熟县辖下的一村。

我们走进恬庄老街时，天上下过毛毛细雨，从头走到街尾的河边，没见一个游客。也许就是天气不好，又不是双休日的缘故吧。

在河边一条小巷里，看见一民宅的山墙边靠着一辆破旧自行车，起先不以为然，走到正面才发觉，这辆车原来是和墙上的画配成一对的; 而对面山墙上的画，又同宅子边的小河配对，恰似一座河边小码头，不由暗赞作画之人的创意因地制宜，颇有新意！

在街尾桥堍北侧，见一弧形的甬门，上书“北街”二字。向里望去，一条江南典型的青石板小巷，幽深细长。步入巷子，顿有柳暗花明，曲径通幽的感觉。

北街小巷不宽，仅两三个人并肩行而已，但见两厢商铺鳞次栉比，街道屋舍齐整洁净，粉墙黛瓦修葺一新，给人看去很是舒适。

据介绍，北街小巷的石板路长280米，由481块青石板铺就，巷底也是一座石拱桥。巷子两面的屋舍都是晚清和民国时期的百年老建筑，有的还是国家级重点保护的古建筑。

和许多江南古镇一样，恬庄也曾出现过不少官宦和名人，譬如清代顺治年间的状元孙承恩，还有就是咸丰时期的榜眼杨泗孙，后来位至翰林院编修（相当于如今的中央办公厅干部）。杨氏的榜眼府就是恬庄北街的一大亮点。

杨泗孙，是清朝乾隆年间大富翁杨岱的曾孙，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考取一甲二名进士，榜眼及第。通俗的说法，就是仅次于状元的全国高考第二名（第三名叫“探花”）。

考试高中，高官厚禄，加上家里本来就不缺钱，杨府造得气派些也就顺理成章了。由此，朋友圈也大了，瞧瞧，皇帝的老师翁同稣是他们家的“世交”（几代好朋友）; 禁烟名臣林则徐是他的“至交”（贴心贴肺的铁杆朋友）;名臣曾国藩是他的“知交”（知根知底的朋友）……不过，杨泗孙的大学问也是真的，职务高也是自然而然的事，绝非韦小宝之流。

杨府大院原又叫“杨孝子祠”，因为这是杨岱为其八十岁老母寿辰而建的宅邸，后来杨泗孙高中榜眼及第，才被人改称为“杨榜眼府”。

杨氏宅古建筑占地总面积约5581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积约为4132平方米，为一座三进三退的大宅院。

并非高官都是贪官，杨泗孙的官场名声还是很好的。并非大地主都是恶霸，杨家在恬庄乡里也做了不少好事善事，所以他家才敢于在二进中堂悬挂“乐善好施”的匾额。

跨过杨府侧翼偏院“恬养斋”的圆洞门，就是他家的私宅花园，花园面积不大，但楼台、亭阁、假山、池塘、小桥……无一缺漏。

在我们参观杨府之际，我发现所有的游客只有我们四人（而且我们都是老年免费游客）。游弋于花园小径之间，我忽然想起一句古装戏里的戏词:“私定终身后花园”，不由哑然失笑。

在这个小花园里，可以说是移步易景，是个拍照、游嬉的好去处。

每逢有“家”有“兴”的地方，小印必须拍照留念，因为他在家里的小名就叫“家兴”。

杨榜眼府旁有一“碑苑”，估计也是原杨府的一部分。现在里面陈列的都是一些名人碑刻，以及一所私塾的“模版”。

著名书法家（也是原中国佛教协会第一任会长）赵朴初先生的书法作品“包拯家训”，以及明代清官海瑞的真迹“寿”字。

记得湖南张家界附近有个叫凤凰的古城，而这个张家港（一字之差）却也有一个叫凤凰的古镇，有一句文艺界的惯用词，那叫“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二天一早，阳光普照，秋色明媚。早餐后我们立即驾车直奔栖霞山。据说栖霞山素有“六朝胜迹”之称，历史上曾有五朝十四个皇帝登临栖霞山，于是乎就有“一座栖霞山，半部金陵史”的美誉。我们抵达目的地时，眼见景区门口游人如鲫，目标很明确——按季节和气候惯例，每年11月下旬到12月上旬，应该是山上枫叶火红；银杏金黄；整座山峦赤橙黄绿层林尽染，“像是老天爷打翻了调色板一样，姹紫嫣红，美翻了！”

顺便说一句，门楼上的匾额“栖霞山”三字，为清乾隆皇帝的御笔墨宝。

这是我们在网上见到的栖霞山秋景：“满山尽带黄金甲”和“秋日枫叶红似火”。相信那天的所有游客都和我们一样满怀期待……

然而，期待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走进栖霞寺大门，尤其是步入山道后，我相信绝大部分游客的心情一定和我们一样，心里凉了大半截——满山树植基本都是绿叶，偶尔可见几株可怜的红枫和黄叶，游兴顿时减去大半。谁也怪不着，只怪今年的气候实在太反常。难怪有人调侃说，照片照片，就是“照骗”嘛，估计当时网上都是去年拍的栖霞秋景。

栖霞山又名“摄山”，它不仅天然植物资源丰富，而且还拥有中国佛教“四大丛林”之一的南朝古寺“栖霞寺”在内的历史古迹遗址80多处，以及15个地质遗迹类资源，是荟萃了宗教文化、帝王文化、民俗文化、地质文化和石刻文化的一大名山。著名景点有栖霞寺、舍利塔、千佛岩、纱帽峰、碧云亭、明镜湖、小营盘遗址、天开岩……

这可是唐代皇帝李治——武则天的老公唐高宗的墨宝

栖霞古寺始建于南朝齐永明二年（公元484年），迄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是中国四大古刹之一（另三个古刹分别是山东济南的灵岩寺、浙江天台的国清寺和湖北当阳的玉泉寺），是佛教“三论宗” （印度龙树 《中论》、《十二门论》和提婆 《百论》三部论典创宗）的祖庭之一，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南朝时期与鸡鸣寺、定山寺同为南北朝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

栖霞寺以其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吸引着无数游客和历史名人。据记载，清朝乾隆皇帝五次南巡时，都曾下榻于栖霞寺。朱红庙门上方的“摄山栖霞寺”五个字，题字“御笔”，却不知道是哪位皇帝老儿写的。

晨钟暮鼓，两厢的钟楼、鼓楼也甚是庄严。

大雄宝殿，一般是指寺庙的正殿。栖霞寺的大雄宝殿，被誉为“天下第一大雄宝殿”，这自然是指其规模宏大，建筑精美而闻名遐迩，殿内端坐在正中的如来佛祖塑像高达8.6米。据称，这座大雄宝殿是清代乾隆年间重建的。

可是奇怪的是，栖霞寺的大雄宝殿上方的匾额上写的是“毘卢宝殿”。几个意思？于是请教搜索引擎，答案是: 毗卢宝殿是一座宫殿，殿内雍容典雅，富丽堂皇。迎面正中供奉一尊毗卢遮那佛，金箔贴身，庄严端坐。那么毗卢遮那是啥菩萨呢？就是“大日如来” （也就是释迦牟尼），我们尊称为“如来佛祖” ，是表示绝对真理的佛身，也是佛教密宗至高无上的本尊。

阿弥陀佛，总算弄懂了。

踱步穿过栖霞寺，寺院后面即是大名鼎鼎的栖霞寺舍利塔和千佛崖石窟。我们来栖霞山旅游时，远在加拿大的姐夫在微信里告诉我，七十年前他曾到过栖霞山，游览过此地的舍利塔和千佛崖石窟，他问我这些景观尚存否？如今看来，安然无恙。

栖霞寺舍利塔，是中国五代时期的佛教石塔，也是国内最大的舍利塔。舍利塔整体结构紧凑，雕饰华美，塔八角五檐，高15米，是南方少见的密檐式塔。栖霞寺舍利塔始建于南齐永明元年（公元483年），现存的舍利石塔系五代南唐（公元937～975年）时重建，是中国现存的古石塔之佳作，代表了南唐时期雕刻艺术的最高水平。

至于塔内究竟有没有佛祖舍利，谁也不敢断言，因为石塔的地宫尚未打开，对后人而言，就是个盲盒。

千佛崖石窟位于栖霞寺东北侧山崖上，是从南朝齐永明二年至梁天监十年（公元484-511年）逐渐开凿而成。所有佛像或五六尊一龛，或七八尊一室。佛像现存515尊，佛龛294个，号称千佛崖。后来，唐、宋、元、明各代相继在纱帽峰都有开凿，连南朝在内，共有佛像700余尊。佛像大者高数丈，小者仅盈尺。

千佛崖石窟是六朝时期南方佛教艺术的珍品，享有“小云岗”之称。

千佛崖中，“三圣殿”为开凿时间最早、规模最大的一座石窟，凿于南齐永明七年（公元489年），正中无量寿佛坐像高达12米。

对寺院里或山上的任何一点红叶，拍照的游客都不会轻易错过。

栖霞山景区的面积很大，有825.4公顷，虽说海拔不高，主峰凤翔峰仅286米，但景点分散，而且多为上下坡的丘陵地貌，对我们这些年过古稀的老年游客来说，不免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看乾隆皇帝下榻的行宫离我们的位置还很“遥远”，只能叹口气决定放弃了。

拜拜，栖霞山！如果有机会，还是有看看“五彩栖霞”的欲望。

就在我开始制作这篇美篇之时（12月8日），在网上看到南京电视新闻说，栖霞山层林尽染，开启了红叶🍁观赏最佳时节——比我们登山赏景足足延后了10来天。

‌27日一早，天气依然艳日高照，我们的目的地是牛首山风景区‌。牛首山是金陵四大名胜之一，因山顶东西双峰形似牛头双角而得名，民间也称牛头山‌。牛首山不仅自然风光秀美，而且文化底蕴深厚，自古以来就是佛教名山‌。

游览牛首山，我们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在没有仔细了解景区特点，也没有做攻略的情况下，草率地按照一般景区的游览规律，制定了由下而上的游览路线。这个错误的结果，是我们错过了最应观赏的景点。

牛首山风景区规划面积达49.37平方公里，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和江苏省省级森林公园‌。景区内除了有佛教文化的佛顶寺、佛顶宫、佛顶塔，还有许多历史遗迹，如岳飞抗金故垒、摩崖石刻、弘觉寺塔和郑和文化园等‌。就凭我们四个人的体力，尽收眼底是绝对难以胜任的。

正确的游览路线，应该是反其道而行之，在入口处坐景区大巴先到佛顶宫（大巴中途不停直达山顶），然后按照自己的体力由上而下选择景点慢慢走下山。

牛首山《十牛图》颂浮雕，源自禅宗的《十牛图颂》，以牛作比喻，依次指出禅者由修行、开悟、调伏业识，终至见性，进而入世化众的心路历程。

佛顶寺位于南京市江宁区牛首山东峰南面，是舍利护持僧团的弘法道场。佛顶寺占地面积23731.1平方米，总建筑面积8104.6平方米。佛顶寺按功能划分为礼佛、弘法、斋堂、僧寮、茶苑五个区域。

佛顶寺前的广场上，有一片制作精良的草坪图案: 靶形圆弧的中心是一棵菩提树。佛教的寓意是: 释迦牟尼是在菩提树下成佛的，菩提树因此成了佛教的神树。

‌佛顶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南朝初年，‌在唐朝贞观时期，寺院规模宏大，名为佛窟寺，是禅宗之前“牛头禅”的发祥地。北宋后更名为宏觉寺，南宋时期因战乱毁于一旦，明代以后得以修复。

‌佛顶寺的建筑风格仿唐，‌整体建筑朴实自然，庄重大气，采用唐式风格，以白墙黑瓦为主色调，简洁明快。寺内主要建筑包括钟鼓楼、天王殿、药师殿、观音殿、大雄宝殿、主师殿和法堂禅堂等。

牛首山景区的确山青水秀

这里就是牛首山顶峰的佛顶宫和佛顶塔，释迦牟尼的顶骨舍利就安放于此。我们在佛顶寺逗留过久，走出佛顶寺时已是午后一点钟了，虽不能说是饥肠辘辘，但逆势而上徒步上山已经有心无力了。留着遗憾，有机会以后再来吧。

按照秋游南京的攻略，秋色最美的另一处景点是明孝陵神道。从最理想的摄影作品上看，神道两侧林荫一片金黄，地上落叶盖地，令人神往。

据说，明孝陵神道以外，还有两条秋色不输神道的梧桐大道，最佳时节是高大的树干和秋叶都呈橙黄色。我们抵达时，梧桐车道上车水马龙，秋叶却尚未到达最佳颜色。

人行梧桐道的秋色和车行道差不多

‌明孝陵‌位于南京紫金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是明太祖朱元璋与孝慈高皇后马氏的合葬墓，始建于1381年，是中国规模最大的帝王陵寝之一。明孝陵不仅是一座历史遗迹，也是自然与文化的完美结合，被誉为“明清皇家第一陵”‌。

这里为四方城‌（意为建筑的四面墙体都有出入口），也称为“神功圣德碑亭”，内立有朱元璋功德碑。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墓志铭吧。

神道秋色和网络上的图片还有一定差距，最大的差距是游客络绎不绝，就是想拍一张个人的照片都有点困难。

南京明孝陵神道分为两段，第一段615米称作石像路，被游客誉为“最美六百米”‌，石像路建成迄今600余年，因沿途依次排列的六种石兽和绚烂的秋色而得名。

石像路以后的第二段叫“翁仲路”，两段道路的沿途有狮子、獬豸、骆驼、象、麒麟、马6种石兽，共12对24座。这条路上还种植了各种树木，包括红色的榉树、黄色的银杏、橙色的乌桕、棕黄的法国梧桐，以及常绿的圆柏，形成了五彩斑斓的景观‌。

我们此次南京之行的另一个目的，是会会南京的老朋友刘建平。老刘夫妇为我们的聚会精心挑选了一个特别的地点——老门东街区，一个充满历史气息和文化底蕴的南京老街。

我和老刘结识于40年前的1984年。当时我家居住在上海华东政法学院（前上海圣约翰大学旧址）宿舍，老刘的宿舍和我家仅隔着两个房间，他爱好文学，经常和我聊天，由于志趣相投遂成挚友。

老刘学业结业后分配在南京工作，彼此借着出差机会，我们仍有来往，直至今天。但是，我们这次聚会距离上次见面足足间隔了15年。

老刘在老街又特意选择了一家初创于民国时期的老饭店“红公馆中餐厅”，饭店格局颇具年代感，而且还是经营符合我们口味的当地淮扬菜。老刘的太太王惠老师为我们点了一桌精美的菜肴，让我们非常感动。

南京老门东因位于南京中华门以东而得名，是南京夫子庙秦淮景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上曾是南京商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老门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国时代，当时已经形成了行列式的街道布局。明朝时期，南城门聚宝门（后称中华门）开始繁荣发展，目前的老街保留了明清街道的传统风貌格局。

老门东街区占地面积约15万平方米，拥有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和旅游景点，包括门东牌坊、明城墙、剪子巷、箍桶巷、三条营、积善里等。街上商铺林立，有着不少老品牌和富有南京特色的商店。

在回程途中，我们依然选择了一个暂停休息点，是我们从未去过的“虎丘湿地公园”。湿地公园位于虎丘风景名胜区南面，是苏州城区西北部重要的“生态绿肺”。

湿地公园的“招牌亮点”是一片红杉林，可惜我们光临的时候，杉木林尚未“成熟”到最佳状态。

    作为一处由鱼塘修复后改造而成的湿地，虎丘湿地公园在展现岛、岸、湖、湾等自然形态的同时，联动著名的虎丘风景名胜区，挖掘和传承地方文化记忆和遗产。公园保留下大面积的自然水体，通过水质净化，营造出孕育生物多样性的湿地家园。

在这里，我们发现一个奇特“景观”——水岸边的一棵大树下，根部长出一片类似“竹笋”的根系植物，像树根又不是树根；似植物又不是植物，究竟是什么东东，须由园林专家作出解释和答案了。

虎丘湿地公园规划总面积873公顷，主要包含水乡农耕区、渔家风情区和水上休闲区等八大功能分区。我们所到之处，大概仅仅是整个公园的五分之一左右吧。

在南京明孝陵附近，我们见到一处由10根白色石柱组成的“历史文化柱”，10根石柱代表着曾在南京建都的中国历史上10个朝代，以历史顺序分别代表（三国时期的）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南唐、明、太平天国和中华民国。

南京作为中国六大古都之一（北京、西安、洛阳、开封、南京和杭州），在历史上‌的别称叫金陵、建康、石头城、江宁、上元、应天府等‌，都曾经起到过举足轻重的作用。

曾经N次到南京，都像是“走过路过”，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希望能再次到南京“漫游”一次，到一些留有各朝各代印迹的地方再走走看看，拍下些影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