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不掺水的好剧

城南听雨

　　电视剧《我是刑警》正在央视热播，我看的爱奇艺是比央视晚五集的一个进度，剧情紧凑，于和伟担纲，两天五集下来，即把剧中陈述的那个西山矿大案破了，感觉很爽。这时我在手机上无意中看到一篇评论文字，说剧中于和伟（秦川）的出演有些老套，不如李泰（叶茂生），不如演胡兵的那个冯国强，说了许多个不如。我记得冯国强在2002年的《冬至》一剧中即饰演刑警队长谢嘉华，也是有点处理问题简单，让人看了不那么讨喜。这回在此剧中，刑警队长仍旧干着，只是快退休了，人也懈怠，办公室里磕瓜子、做饭，啃大骨头，动不动就阴阳怪气说几句——当然，这样的出演是依角色而定，这也需要演技。但在大山子派出所工作过，回炉于中昌大学法律系毕业回来的秦川——也就是于和伟的表演就一定不如他吗？要知冯国强在前面几集的几场戏说难不难，对角色的把握也有一种延续性，而于和伟就不行，演那个秦川，四年大学回来，在胡兵手下干个副队长，虽然想干点事，有想法也有脾气，但职场就是职场，在副职位置上你说他又能咋地，还不得绷着点？又一方面，咱老于是剧集几十的真正担纲者，你不绷者点，收着演，这怎么能行，你没见韩局、戴局不也是绷着的吗？

让我没想到的是，能让我对秦川这个人真正找上感觉，那种一下近乎起来的亲切感，居然是他在剧中穿的那件皮夹克。那种加厚夹克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也有一件，需要出差东北，往佳木斯去，刚好单位里有人搞来几件，于是买，买一件用了50元：

　　右面这位即叶茂生，西山矿案发，他们两人最先赶到现场。下面这一张是在第一集里，胡队与秦副队在办公室就杠上了，主要是为四年前大山子派出所高副所长被害的案子。高副所长是秦川的师傅，秦川能考上大学，也是受到了他的鼓励与影响。四年了，案子没破，秦川在情感方面难以接受。而胡队呢，好像不太了解他与高所长有这样一层关系，并不把回炉再造回来的这个年轻副队放在眼里，指指墙上，以质问性口气说，谁不干事？我不干事墙上会有这么多奖状吗？

　　1995年1月28日，距农历春节已经很近，当晚7时，驾吉普车来到西山矿矿区大楼前的4名歹徒进入楼内，开枪射杀楼内值班的保卫干部及经警人员，包括偶然过来看电视的一大人一孩子共10人。最初赶来的秦川、叶茂生还有肖庆东看到现场一片狼藉，走廊里灯光昏暗，充满血腥气息，这屋那屋在经过枪战与局部燃爆后，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还有两张单人床上也是左倒一个右躺一个，都是中枪后身亡。所幸由于两名经警隔一道门与歹徒持枪对射（经警方面的配置比较得力，不但有手枪，还有一支冲锋枪），保住了既将在年底发放的100多万工资款：

　　这是肖庆东（刑警队重案组刑警）：

　　这是闻讯赶来的市局韩敬东局长：

　　经认真疏理后，确认案发现场共死亡11人。最后这一人编号第十一，无法确定身份，成为一具无名尸。

韩局下令，全市的巡警、交警、武警立刻封锁铁路、公路等要道路口，防止犯罪嫌疑人携枪外逃继续做案，并要求各分局各警种的一把手立刻来西山矿区待命，在现场这栋楼里就地成立专案组：

　　案情分析会议：

　　“群众过年，案子不能过年。”专案组案情分析会上，西山分局的戴长江局长要求各路民警4个小时汇报一次案情进展。老办法仍旧是在矿区的生活居住区进行摸排，重点分为两个组，老胡、秦川各带一个组，老胡负责南边，秦川是北边。这是第二天早晨的情况，路面冰雪，年节将临，入户调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整个北区两百多户人家，如果跑遍的话需要好几天。为加快进度，秦川通宵未睡，做表划出重点，需要重点排查的有136户：

　　肖庆东向受伤后接受住院治疗的张小毛了解情况，得知当时进屋的歹徒是两个人（其实在另一个屋开枪的还有两人），有一个女的拿着长枪，好像能有一米七左右，披肩发：

　　案发后的前72小时是黄金时间，然而进展缓慢，韩局有些急：“一天一夜了，要啥啥没有，（省厅）要求四个小时汇报一次案情，拿啥汇报啊？”

1月29日晚9点后，专案组再次召开会议，秦川组本来是安排在第二天汇报情况，他们要求参加，经韩局点头获准。会上韩局分析说，犯罪嫌疑人对现场比较熟悉，伤害目标也非常清楚，由此判断河昌本地人做案的可能性比较大。分局的戴局说，我听保卫上姜科长和张小毛说，有个枪手是个女的，身手敏捷，心狠手辣，像是受过专门训练。咱们处理过不少刀枪炮（组织）的案子啊，没听说过哪个里面还有个女枪手，还挺历害。要是有的话咱们肯定都有印象。肖庆东说，那个女枪手的事我问过张小毛了，他很确定是个女的。这时秦川忍不住要举手发言，刚举起手，让叶茂生拉他一下把他拦住了：

　　停一停，秦川侧身低头，看似低头声音却足够大地说：“还有一个重点就是这个十一号尸体，那么大一个活人死在案发现场，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这不怪吗？”

“谁呀，谁说话呢这！”戴局抬起头问：

　　韩局：“十一号尸体，从昨天到今天议了整整一天，开始以为是沈朋新（经警人员），否了。后来觉得是北楼或南楼的工作人员，经各科室清查，也否了。两个回家探亲的也从外地把电话打回来了，也就是说这个十一号无名尸不是这个院的人。”

这时秦川说：“有些事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没法完全排除。”那声音又像是躲在角落里说的，虽然有点躲闪，毕竟说出来了。后面又补一句，“我觉得值班室里没人值班，那也是个大漏洞。还有那个无名尸，我觉得那是现在现场仅存的重要的线索，一定要作为重点，要抓住不放！”说完会场里哑然无声，韩局就盯着他看，然后韩局：“说到重点了，重点就是这个无名尸。有没有可能，这个无名尸就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对，对，”秦川这回是站起来说，“我觉得一定要抓住这个无名尸不放，我觉得这事一定要下决心，尽可能要多找一些……那个特征，这个对确定尸源有用。从这个刑侦学上讲，我上大学……”叶茂生从下面踹他一脚，把他的抢话止住了。

出来后走在走廊里，肖庆东：“川哥你太历害了，这么大案子，那么多领导，我刚才就插了一句嘴，那韩局一眼就把我瞪回去了”：

　　河昌，1995年春节的热闹和祥和，被惨烈的西山矿大案彻底打碎了，整座城关门闭户，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年味。全副武装的公安民警在大街小巷、交通要道上日夜巡逻，围堵清查，成了河昌人对这个春节的集体记忆。在这种恐怖又阴沉的氛围下，1.28大案发案已过一周，全市范围的摸排查工作进行了一轮又一轮，但案件的侦破依然没有实质进展。

秦川与叶茂生走在推测中歹陡逃走的一条冰雪路上，过节，放假了，周围是沉寂的工厂厂区，路边的雪堆得很高，空中的横管乱线碍眼碍事地分割着空间。心情沉闷，他们穿过楼房乱管儿的一段夹道，左拐右拐，走过一道铁门，叶茂生说，当年高所每天就是走过铁门，顺这条小道回去。秦川也感觉这条路与高副所长经常会走的那条路非常相似，他去上学，很久没到这一片来了。叶茂生回过身，指向刚刚走过那段巷道道口说，那儿就是当年高所遇害的地方：

　　走过巷道不远，前面就是九号家属区。秦川说，生子，分头了解一下情况，你去那边。生子来到居委会的一个屋里，这地方人不少，是一帮正在纳鞋底说家常话的老娘们。生子坐下，听其中一个说，“前几天吧，从北边来了个女的，长得特别漂亮，说是当年的蝴蝶迷转世。”问生子：“那帮土匪里头，是不是有个女的？”生子说可能性有很多，兴许他不是一女的，他男的戴一假发套也有可能呢。又一织毛活大婶说，“柱子他妈说，她家柱子捡了个假发套，还卖了二十块钱呢。”“啥时候的事。”生子问，人也立马警觉起来。“前两天的事呗。”生子盯问：“那发套是长的还是短的？”“那我哪知道。”“卖给谁了？”“老邹家发廊。”生子转身提步，急急往门外跑去。

人有时憋闷，但一般不会被憋闷死，侦破这事熬到这会儿，到此有了转机：检测结果表明，这个假发套，跟在被犯罪嫌疑人遗弃的那辆吉普车上，在那里发现的一根很不起眼人造发丝在材质方面完全一致。专案会议上，戴局分析说：“这个假发套是在九号家属区道口那儿捡的，换句话说，这东西应该就是犯罪嫌疑人扔的。”

肖庆东：“——不是女的，枪手是是男的戴假发套了！”

案情分析至此开始接近真相。

（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