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知青岁月(二)

塞外春晓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播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插队的胡家窑村在山西的紧北面,距内蒙古丰镇县界不过三四里地,出村不远就是零零散散参差不齐的外长城一线。这地方属于北方的中寒地区,虽然是寒凉一些,但四季分明,没有南方那般酷热,也没有北疆那样的极寒。此地有民谚“冷清明热谷雨”,简单六个字这节气便泾渭分明。“谷雨前后,点瓜种豆。”。当然这个时节不广瓜豆,其它当地的农作物也纷纷开始下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插队转年过了正月十五,我便相约同住雁北行署家属大院的刘学普、赵二孩、姚玉宝一起回到村里,接下来就在各自的队里去忙营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北方春播这营生不像南方水田种稻那样,说下来其实就是一套组合拳。从开始的选种备种送肥再到犁地耙地和下种耕植等等,哪一个环节都马虎不的,否则后果严重影响收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初春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提前往地里送肥,干活时都是一个小平车两个人为一组。这活儿也不轻松,因为春寒的余威还在,所以的用抓耙把粪堆使劲儿刨开,再捣腾成块状,然后装满车,两个人你推我拉的运到或远或近的地里。这还不算,到临近种地时还的再用钉耙把粪堆摊开打碎,然后就四面撒开在田中,当然这个时候地也醒开了,原来硬邦邦的粪团也松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一天队里的锅蛋和三娃说是去犁地,这是两个壮年汉子。我说我也和你们去吧,他们不领我,说是你去了啥也揽不成。但好奇心总是挠弄着我,后来谷队长微笑着说:就让小贾跟你们去上一趟,让他体验一下他就歇心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到的地里两个汉子就套上耕牛轻车熟路的忙活开了,我观察了一会儿就憋不住想试试身手。趁锅蛋又犁过来刚喝着牛转过头我拦住他:“锅蛋你歇会儿,让我替你犁两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就你?趁早省点儿心吧。这可不是耍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哎!我给试一下,不行拉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锅蛋一边撇嘴笑着一边把牵牛绳递在我手上,我也立马高兴的像他那样“吁…吁”喝着牛,同时用手扶着犁往前赶。这犁和牛开始还挺给我面子,我心说:有门儿,不曾想刚走了十多米那犁板就又歪又斜的不听我指挥扭开了麻花,好好的地让我搞了个美中不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见此情形锅蛋也赶快过来救驾,他“嘿嘿”笑着说:“你这臂力和稳劲儿都差着呢,这营生可的好好操练才行。”,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总算没闹出大麻烦。哎!我给你们把水壶拿过来,歇会儿喝点儿水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正好三娃也犁到了这边的地头,刚才那一幕他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笑着对我说:“想做是一回事儿,做成做不成是又一回事儿。你这身板儿干这营生还是嫩了些,这回歇心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嗯,我今天算领教了。哎!我看耙地那营生能做,我那天路上看见五队那个霍队长耙地,就站那个耙架上轻轻松松的把土坷垃就磨碎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娃又憨笑着说:“那营生你更不行。这耕牛还算慢性子老实点儿,那拉耙架的都是骡子和马,那些东西到时收揽不住问题就大了。你站不稳悠下耙架它们就猛逛下老远,夠你麻烦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听完他这一番话我才彻底歇心了,原来看着简单朴素的农家活儿,其实里面的学问还很深。接下来我就心服口服老老实实的听从谷队长每天的农活儿安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来的日子里我跟着队友和社员们种过土豆,就是把切成块状留有芽眼儿用土木灰拌过的的土豆种在铁锹挖开的坑里。说起这土木灰那可是好东西,它既是肥又是药,有了它土豆种就不怕病虫害和沤烂在土里。这也是队里老农告诉我的田里知识。也学过种豆子,这个也比较简单,这活儿是把豆种子均匀的撒在地里挖开的垄沟里,再把土盖好在上面。最难最难的是种小麦种谷子,那要把种子放在揺蒌机中去操作,据说全村也没有几个干这活儿的好把式,这比犁地耙田都难好多,像我们这等鼠辈更就不赶张罗,只能望洋兴叹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播结束后我好似上了一回乡村社会大学,最终极少数的科目也算勉强及格,而很多科目还没有入门,更有些甚至是遥不可及。</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盖厕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个标题有些不太雅,但确有其事,也是我亲身经历,不过它是后面的主角,要论原委咱们还的从头聊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当初插队时都是分散的临时住在村民们家里,其实这是给人家村民找了个麻烦事儿。你想吧,本来一家人住的很宽松,我们一来他们就的挪东房滕西房的对付挤着住。不过也没办法,那是一个过渡时期,村村都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按照那些年的国家政策,我们每个插队知青都有五百元安家费,这其中绝大部分的花销就是盖宿舍等一类生活设施。据说这些钱都统一拨在了公社,然后再根据每个大队的实情相应拨付。因为每个大队下去的知青人数参差不齐,有的零散不多,有的就很多。一旦达到了需要盖宿舍的人数规模经费就会拨下来。但知青不集中住一起弊病的确多,比如开个会啦发个通知啦找个人等等都很麻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到村里的第二年初夏时候大队就开始给我们张罗着盖宿舍,地点选在了紧邻村边东南角的一片开阔地。那时候村里已有六七十名知青。因为资金到位料材也备齐了,前后也就两个多月宿舍就盖好了。坐北朝南一共是两排,前排住男的后排住女的。宿舍西面盖着食堂和库房。没几天大家就纷纷搬进了新房,我们也由零零散散的游击队变成了守居营盘的正规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么一来我们就都有了自己的欢乐窝,尤其是夏日收工以后,大家用罢晚饭就聚在门前的空阔场地上大摆龙门,你说东他说西,浓情所至扯个不停,众人祥和又欢乐,好不愜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盖好房后开始没留意,渐渐的才发现少了一处方便的地方。女孩子们讲卫生也注意形象,但方便时还是不太方便,总的到处找村民们的自建简易厕所,尤其在隆冬或者晚上那真的是特别不方便。可男青年就不管那么多,有了紧急情况就在宿舍对面长有茅草的闲置低洼河滩地上随意解决,我们平时称那片地方为南河湾。这情况开始还能将就,时间一长问题就来了,连村民们都报怨那个地方脏的不像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厕所问题迫在眉睫的摆在了知青大家庭的议事日程上。好在盖完宿舍余下有充足的砂砖和木料,我们知青驻点带队的白老师和大队霍书记最后敲定了这事儿——由我们知青自己去做,队里负责记工。因为盖宿舍的工程队早已经撤回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知青中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偏有一个叫吕洪泉的会干这泥瓦活儿,最后白老师就决定由他负责大拿,我和刘学普、姚玉宝当小工,队里每天每人给记一个工分。说干就干,这吕大师果然技能娴熟,我们几个也不含糊,干起活来争先恐后,唯恐成了老落后。真可谓老天不负有心人,没用一个月,一座斩新漂亮青砖红瓦的入厕场所便挺立在了南河湾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了方便之地,我们再不用黑灯瞎火的晚上去搜寻茅坑,再不用冬日里把嫩肤让刺骨的寒风去亲吻,再不用受刮风下雨的困扰,也再不用踩那让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茅坑板儿。男同胞不再光顾南河湾湿地,而女同胞也感觉从此有了不尽的方便。全体人员皆大欢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完工那日大家伙儿都来参观这个宝贝,众人评头论足不住的夸赞,一个劲儿的为吕大师叫好。他却不好意思连连的说:“哎!这算个啥,这算个啥。”。白老师尤其高兴,他是个年轻又文邹邹的北京人,平时很讲究卫生。他过来拍着吕洪泉的肩头不无幽默的说:“小吕真不简单,将来哪天我成了富人一定的请你盖所别墅。”大家听完都欢笑成一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4.12.8</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稿—塞外春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图片—网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