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害人“魔鬼”的狠毒怪招</p><p class="ql-block"> 姜友忠</p><p class="ql-block"> 2024年12月9日</p><p class="ql-block"> 我1973年6月高中毕业时正好15岁。7月23日,响应国家号召,就同本村的5位中年汉子带着行李来到了离家很远的红旗水库工地。</p><p class="ql-block"> 听了领导的报告后才知道,它是一个集灌溉、发电、防洪、观光于一体的大型水利工程。规划设计大坝长350米、高172米、底宽110米、坝顶宽13米,呈标准的梯形状。其作用就是坚如磐石般截住里面十多条溪中的水,为民造福。</p><p class="ql-block"> 大坝的土石方主要来源于里面的五座小山和八道山梁。坝基和导流涵已经建好,山里庄稼、坟墓的赔偿迁移清理工作已经结束,大总攻即将开始。</p><p class="ql-block"> 我们是从各地调来筑坝的大部队。总共一万多人。有搞技术测量指挥施工的、有广播宣传政策新闻的、有拿着本子量方记码的、有开推土机在大坝上压堤的、有开着汽车运输石料的、有搞爆破炸开山岩的、有拖板车运土石的、有用箢箕把里面的土挑上堤坝的、有负责采购工具食物的、有监督卫生防治疾病的、有在食堂里负责煮饭炒菜的……</p><p class="ql-block"> 指挥部设在大院子中间的地主家,下管20多个连,四面八方都装有高音喇叭。我们连部在它的南面,食堂、医务室、保管室都在它的周围。我被分在第六连第五排第三班。</p><p class="ql-block"> 第一天是报到登记、听指挥部的领导做动员报告,接着就是找住宿的房主、领工具、餐票,第二天正式工作。每天上班、下班、吃饭、休息、晚上息灯的时间全听军号指挥。</p><p class="ql-block"> 挑土的每天要挑50担算完成任务,每担110斤以上,谁早完成就可以早休息。开始,由于取土场的距离比较近,完成没问题。到了第三年,因为取土场的距离越来越远,堤坝越来越高,挑土的人只增不减,因此,想完成任务就必须要起早贪黑了。否则,不但喇叭里点名批评,自己觉得脸上无光。而且所有的领导都瞧不起。很多人只好中午莫休息放下碗就来到工地,趁人少时到大路上捡大炮冲过来的土石,风风火火搞一阵。他们真的像前线打仗的勇士一样,争分夺秒,手脚非常利索。漂亮、机智、勇敢、能干的吴跃花就是这些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p><p class="ql-block"> 她比我大三岁,高1.68米,浓眉大眼,脸色白里透红,牙齿洁白如玉,头发乌黑发亮,两根不长不短的辫子走起路来好看极了。身材不胖不瘦,挺起的胸、收紧的腰、丰满的臀部、壮实的腿。最爱唱歌看戏听故事。可惜的是只读了四年半书。因此,不但最羡慕那些有知识、有水平、有能力的人,而且很有城府,家里的事对谁都很保密,生怕别人知道了她的家史被瞧不起而低人一等。她是我们连八排的,住在我们对面的楼上。有一个比她大半岁的伙伴叫黄桂兰,两个不但住在一起,而且性格爱好很相似。只是后者要胖矮一些,爹妈都是市里当官的。</p><p class="ql-block"> 1975年7月19日的中午,骄阳似火,刚放下碗,她俩就奋不顾身出发了,我拔腿就追,还是落后了几丈。我们在路边捡了几担后首先来到第三号取土场,当看到很多被炸开的棺材板横七竖八,一股又臭又腥的气味恶心难闻时就立马走开了。只有吴跃花毫不在乎,仍然忙个不停。当她看到前面的山坡上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放金光时就立刻跑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又黄又重的手镯子时,就立即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土放到了右边的裤口袋里,运气真好,当她挑着土下坡刚走了十多步,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又摆在她的面前,她又快如闪电般地捡起来放到了左边的口袋里。她真的是心喜若狂,生怕被别人发现,只好装成没事的样子完成了当天的任务。</p><p class="ql-block"> 回到宿舍后就急忙洗澡换了衣服,然后,躲在被窝里将这两个宝贝看了又看,真的是爱不释手。不但连吃饭的军号都没有听到,而且半夜了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用力掂了掂重量,估计足有一两多。心想,这是谁丢失的呢?是不是哪位高级领导检查时不小心?她听奶奶和爹妈说过,“金子是很值钱的,一点点就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她心里非常清楚,一般的老百姓是绝对没有的。在过去,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公主、太太和小姐才有。按规定,她只能报告连长或者指导员上交国库,得奖励表扬。如果隐瞒被人发现举报,不但要遭受处罚或者开除,名声扫地,而且还要坐牢嘞。</p><p class="ql-block"> 究竟放到哪里最好呢?她觉得,放到哪里都不安全,只有白天随身带在身上,晚上戴到手上和脖子上才是最保险的。但是,又怕不小心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呢?她知道,如果将它送回家去,爹妈耳聋眼花多病,自身难保,弟弟十来岁,什么都不懂。赌鬼哥总有一天会将它翻出来去街上醉酒毁掉的。如果拿到银行里去换钱,他们既要问来历又要打三级证明,到哪去搞?岂不是自投罗网?她立即又想到街上那些加工金银首饰的人,只是担心自己势单力薄,怕横行霸道抢去,自己连大声喊叫都不敢,只好望而却步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晚上紧急集合看电影,她忘了取,我看到后,不但很紧张,而且立即将外衣拉链拉了上去,用衣袖盖住了镯子。我感到很奇怪,于是问道:“小吴,什么时候买了这些?”</p><p class="ql-block"> “不是,我妈送给我的,说是她出嫁时外婆打发的。还说戴着它可以壮胆避邪,已经戴了很久了。”</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以前没见你戴?”</p><p class="ql-block"> “这东西很珍贵,白天怕损坏了,只有晚上才戴,你天天忙于工作学习,很少去我那里,当然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她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人,最爱穿戴打扮,怎么也不忍心两个宝贝见不了阳光,只能偷偷摸摸戴。可是,5天后,正当她又喜又愁想出了放心戴它的最好办法的时候,她的大腿两边、手腕和脖子上突然红肿痒痛起泡了,到医务室,不但打针、吃药、外洗都不起作用,而且还高烧不退,水泡的面积越来越大,数量越来越多,十多天后就遍布全身了。直到这时,她才怀疑这两个鬼东西有问题,但是,还是很天真,怎么也没有将它和取土场的坟墓、棺材、死女人联系到一起去想,应该没问题。</p><p class="ql-block"> 她病了后,领导和战友不是有空就去看望就是晚上轮流陪护,送好东西给她吃,尽量使她开心。但是,尽管领导、同事和医师问了很多,问得很详细,全心全意想给她治好,可是,她就是始终不讲在取土场捡手镯、项链天天晚上戴着的事,反而说是山上的虫毒引起的。使人产生错误的判断。 </p><p class="ql-block"> 送市医院后,不但仍然昏迷不醒,什么东西也吃不了,而且全身开始溃烂流水了。治疗十天后,医师一筹莫展,只好连夜将她转送至省里最好的皮肤病医院。尽管医师天天尽职尽责,尽心尽力,什么最好的方法和药都用过了,还是时好时坏。半个月后,万不得已时,只好又将她转至省人民医院,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第十天的后半夜,就紧闭着双眼离开了她生长战斗的人间。</p><p class="ql-block"> 由于路途遥远,她的小弟要读书,哥欠赌债被别人砍成了重伤,都离不开大人照顾,亲人都没法去。所以,她的遗体就在当地火化了。</p><p class="ql-block"> 清理她的遗物全由黄桂兰负责。当她在她的衣服里面发现那两个宝贝时,高兴得跳了起来,不但毫不犹豫地将它戴到了手上和脖子上,而且还故意穿梭在人群中炫耀,说是爹妈帮她在国外买回来的,地地道道的5个9的真家伙。就是闭口不谈它是吴跃花的遗物。她知道,她戴着,谁也不敢怀疑。</p><p class="ql-block"> 真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万万没想到,刚戴了5天,她的手腕和脖子上也像吴跃花一样痛如刀割了。她生怕像吴跃花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因此,首先就请了假要求回家治疗。但是,当她爹妈和医师问她的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时,她始终不敢承认偷了吴跃花的手镯和项链。哥问时,也说是托人买的。之所以隐瞒,一来她太喜欢它俩了,老天爷送的不要白不要;二来觉得说出去太丢脸了,死人的东西也不放过,没良心;三来觉得这两个东西太珍贵了,自己就是不吃不喝,买它,足足要三年多的工资啊!</p><p class="ql-block"> 她的病,尽管她爹妈的关系不错,请的都是最高级的医师,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可是,老天爷尽给他们开玩笑,一个多月后,不但丝毫也没见好转,而且在送往大医院的救护车上,头一偏,就看她的好友吴跃花去了。他们家立即就响起了悲哀的音乐声,导致很多亲朋好友都流下了悲伤的眼泪。</p><p class="ql-block"> 她的死,不但爹妈悲痛欲绝哭得死去活来,而且连坏透了顶的哥黄迪元也急忙从外地赶了回来吊唁。她爹妈清理遗物时发现了这两个鬼东西,觉得女儿刚高中毕业就下乡插队落户,离家这么远,两年多来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自己关心得不够,这宝贝,肯定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打算让她带去陪她一辈子使自己的后悔少一点。但是,正当他俩泪流满面推开棺材盖子给她佩戴时,却被无恶不作的黄迪元看到了。心想,将这么珍贵的宝贝埋了,多可惜,只有将它送给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才对呀!于是,他多了个心眼,不但时刻注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生怕别人捷足先登,而且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它偷走了,喜得屁股当口笑。</p><p class="ql-block"> 他立即打电话给最喜欢的女人曾美丽,说买了两个最好的宝贝想送给她。万万没想到,小曾在东北出差,十多天后才能回来。他只好将它放到胸前贴身的内衣口袋里,爱不释手地抱着它,生怕爹妈发现搞去了。也许是他恶贯满盈,恶有恶报,确实该死,黄桂兰出殡后的弟二天,他的胸前不但红肿了一大片,麻辣火烧地钻心痛,而且大汗淋漓,高烧不退,四肢抽搐,滴水不沾,将身边的人都吓坏了。</p><p class="ql-block"> 送到市医院后,抢救的医师忙得团团转。五天后,虽然大汗止住,手脚不颤了,但是,心里的剧痛依旧,仍然是像疯了一样哎哟”“哎哟”叫个不停,筒直将整个医院都震动了,个个怨声载道。最恼火的就是打镇定、止痛药也效果不好,过不了多久又叫起来。几天后,他的舌头突然僵硬肿大,不能说话了。领导无奈,只好将他转到省人民医院去。主治大夫看了他的病历后,根据他爹妈的要求,立即用最高级的进口药表里同治。天天打针、吃药,外敷、清洗搞个不停,护土们都累坏了。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刚打完针的黄迪元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卫生间冲去,摔倒在的门旯旮里,头碰破了,满脸是血。幸而他爹妈在身边陪护,避免了一场大纠纷。抬回床上后又昏了过去。</p><p class="ql-block"> 曾美丽是市文工团的演员,今年24岁,哥是中学的化学老师,弟是钢铁厂的锅炉工,爹妈住在乡下,比黄迪元小5岁。和黄迪元好,一来是他的爹妈有权有势有钱,当他们的媳妇觉得能扬眉吐气,两老过后,家财全是她的;二来正当别人嫌他是纨绔子弟,嫖赌双全,无恶不作望而生畏时她却乘虚而入成功的几率高很多;三来他最喜欢腰细腿粗屁股大的漂亮女人,自己占有独天得厚的优势;四来他已经29岁了,该浪子回头成家了,天赐的良机!</p><p class="ql-block"> 尽管她的算盘打得很精,思路清晰,表现十全十美,但是,半年多来,黄家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戏子,说出去不好听,始终不同意。因此,只能偷偷地来往。她接到电话后,心里乐开了花。演出刚结束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尽管她昼夜兼程地奔跑,但是,当她来到黄迪元的病床前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当从他的怀里搜到这两样东西时,不但将嘴都笑歪了,而且毫不怀疑地戴到了脖子上和手上。当晚凌晨三点多,黄迪元就一命呜呼了。</p><p class="ql-block"> 送走黄迪元的第三天,曾美丽病倒了。不是发烧、头痛、咽痛嘶哑,浑身无力,就是全身起红斑又痛又痒,双手挠个不停,尤其是脖子上、手腕上更多。并且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脸色苍白。送进大医院后,老医师立即对症治疗,可是,传统的老办法,现代的新方法都用遍了,不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全身肿得像个布娃娃。气若游丝的样子,非常危险。20多天后,完全不能说话了,只能打手势或者用手指写。她泪流满面大哭了几天之后,弥留之际,在他哥的手中写了“我身上的手镯、项链有毒,千万别……”就永远闭上了眼睛。</p><p class="ql-block"> 爹妈知道她英年早逝的消息后,气得昏了过去。他哥哥、弟弟又气又急,对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鬼东西恨之入骨,满腔怒火,无心去猜她没有说完的话,来不及多想,立即将它带到厂里丢进了2000多度的炼钢炉中,眨眼间粉身碎骨,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p><p class="ql-block"> 世态瞬息万变,害人的“魔鬼”无处不在,伪装神秘莫测,伤人不分老少。只有个个心明眼亮防患于未然,早点发现它、识破它、战胜它,自私、假话、贪婪、无知、霸道、虚荣心……这些最狠毒的大“魔鬼”就寸步难行了。</p><p class="ql-block"> 只是这些故事却令人终身难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