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昵称:小桥流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号:10029037</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图片:网络(侵权必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配曲:《光阴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35年前的今天,带着3岁的儿子,怀着对生我养我26年故土的难分难舍之情,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我们一家三口乘坐火车,千里迢迢,经过三天两夜的周转倒车,终于在12月8日晚到达了河南许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从许昌火车站下车时,已是晚十点了,那时许昌火车站还是老火车站,低矮破旧,灯光昏暗,我所憧憬的曹魏古都,在我的美好勾勒中大打折扣,我所神往的许昌要比这美得多了。但转念一想,所谓古都也不过如此吧,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未必如眼前所见那么坏, 因为故土难离,也许是心情所致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出了检票口,我们一行一二十人,携家带口,扛着大包小包上了工厂的接站车,大约经过40分钟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最后目的地——国营126厂。</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当时因工厂住房有限,一下子又来了一千多职工,年龄在35岁以下的青年人,都没有分到房,只能住到临时楼里,我们习惯称它为爆炸楼 。临时楼原是河南农学院迁走后闲置的教室临时改成的,三间大教室间隔成大小两家,而我因工龄较短(5年),只能居住在二十平米左右的小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此前,经过打包托运的东西,也都到位,经过简单的布置,一个不大并不太像样的“新家”就安置妥了,除了摆放家具和一张双人铁床,剩余的空地也就几平米吧,只能算“蜗居”,从此,开启了全新异地生活与打拼的模式。</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初来乍到,一切从头开始,首先是解决吃和烧的问题。当时工厂发给每户一个煤火炉,然后自己到工厂服务公司买蜂窝煤。在这之前,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了。在东北,我们烧的是大块煤。刚开始时,不太会用:不是煤火压灭了,就是着过了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那时我们住的爆炸楼是中间大走廊,南北两面住家,各家各户都把炉子安放在自家门口,方便做饭,做好后端回自家屋里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炉火时常灭,用柴火引燃蜂窝煤的时候,会弄得满走廊是烟,如果有人经过,会呛得慌,且到处都是烟味,用“人间烟火”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后来各家都发现了一个窍门,就是一旦炉火灭了,用火钳子夹一块新煤,去到煤火好的人家换一块着火的煤,这样一来,就避免了“一家燃煤,全楼挨呛”的局面,也算是团结合作的一个表现吧。因为谁家也不敢保准自家炉子永远“生生不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因为都是从东北那疙瘩过来的 ,又都是一个厂的,尽管不都在同一个单位,一来之去,没几天,大家都熟了,何况都是年轻人呢,更容易交流,年龄大一点在姓氏的后面加个“哥或姐”;年龄小些的直呼名,或者在“姓”的前面加个“小”字,这样更亲切了,而不称呼“师傅”,那样反而显得疏远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因为整栋爆炸楼由教室临时改造的,两家中间是用纸壳隔断的,隔音效果差,所以家家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隐私可言,就是晚上在便盆里小解,声音也能清晰听到,更有甚者,隔壁有节奏的床响也隐约听得到。当时每家都没有上下自来水管道,更没有公厕,公厕在楼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那时,供水是定时的:早、中、晚各一个小时供水时间,其它时间不供水,所以每天这三个供水时间段,成了每家每户最宝贵的“黄金时段”,真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公共水房成了最热闹最欢乐的海洋。大多人家都有小孩,需要洗的东西非常之多,除了淘米、刷碗、洗菜、拖地外,还要洗衣、涮尿布……都得趁此当儿,锅碗瓢盆交响曲齐奏,生旦净末丑全来,真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哄哄一片真热闹,反认他乡为故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每每这时,我会端来一大盆换洗的衣服,拿着搓衣板,到水房来洗,因为我不太爱做饭,所以我选洗衣服拖地的活。这样时间一长,大伙儿都知道筒子楼三楼有个中学的常老师非常勤快,一来二去,“模范丈夫”的雅号就是从那时传出来的。其实我只是在做饭和洗衣拖地之间我更喜欢后者而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当时,两人都上班,下班了,就这么点用水时间,总得有人做饭有人洗衣服吧。妻子有时也嗔怪:“面子上的活都让你做了,那我委屈只能做无名英雄喽。”我笑了笑说:“无名英雄乃真正英雄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在水房洗衣也别有乐趣,人多热闹,男女青年们上至国家大事,国外趣味;下至厂内八卦,家长里短;还有柴米油盐、萝卜白菜、琴棋书画、风花雪月,可以随意地谈,不停地唠,从一个话题可以迅速蹦到另一个话题。说着笑着,一大盆衣服洗完涮净,再把屋里和走廊拖干净,大功告成。这时妻子的晚饭也已做好,一家三口开启干饭模式。</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吃罢晚饭,洗净碗筷,收拾停当,那时孩子还小,也不用辅导孩子学习,任由他与同楼层的小朋友们玩耍。看看将近八点,爱玩的人开始张罗了,一嗓子吆喝“打牌啦”(当然都是白玩),一层楼几十户人家,凑够六个人相当容易,而往往后出来的就玩不上了,只能观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只要一听吆喝,该出来的就出来了,不一会儿就齐了,仨人一伙两副牌粘苍蝇(东北一种打法),打到十点,基本结束,因为第二天大人要上班,孩子要上幼儿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到了夏天,一家一个火炉子烤着,只要一往楼上走,热浪扑面而来,先给你个热情“深吻”,再来个深情“拥抱”,让你顿时汗涔涔的,立马想起一句话来:“打败我的不是天真,是天真热。”但尽管这么热,也没能阻止大家打牌的热情,每人拿条毛巾不时擦汗仍继续鏖战。而到了冬天,走廊又很冷,爱玩的就捧个热水袋,那情景那快乐时光,至今萦绕脑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到早晨,楼外的旱厕,又是一个繁忙热闹的地儿,得解决一夜的“内急”问题,有时没地儿了,只能在外面干等,开始互相问好请安,后来一边蹲着“方便”,一边没忘了与一旁的蹲坑者打个招呼,那叫个礼貌。更有不分场合的人,打招呼居然问:“吃了木?您嘞。”蹲者都觉得尴尬,只好随口应了一声“嗯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更有烟瘾大的哥们,一边蹲坑,一边狠狠地吸烟。因我从不吸烟,不知为啥男人都喜欢蹲坑时吸烟?但我想:是不是在厕所里吸烟劲儿更大?还是节省时间,一举两得?我不可思议,但在厕所里吸烟的大有人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而往往这时,在外面等着的人更急了,只能捂着肚子、弓着腰在厕所外面兜圈子,口里还不住地叫着:“王哥,张哥:能不能麻利点,我要憋不住了。”里面的人赶忙说:“马上马上。”那个场面现在想想,都让人忍俊不禁,睡着了都能笑出声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也许这就是人间烟火味十足,生活中谁又能离开这最基本的需求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爆炸楼虽然硬件差,但人情味特别浓。大家的生活条件都差不了多少,精神生活贫乏,物质生活更是捉襟见肘,可谁家偶尔炖个排骨、小鸡炖蘑菇、出差带回来新鲜的吃食,烙了韭菜合子,都会跟过节似的给对门分享。“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这句话在这里得到很好的诠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双职工和在工厂三班倒的人不在少数,孩子放学回来,父母下不了班,孩子们吃饭就是个问题。所以谁家大人回来的早、谁家做好了饭就会端过来一碗,让孩子先垫垫肚子;要是谁家父母在工厂忙得走不开,跟近邻吱一声,在近邻家蹭顿饭也是绝没有问题的;正做饭或者突然来了亲戚相互之间借根葱、借几个鸡蛋、借几个桌椅板凳应急更是不在话下,谁家又能“房顶上开窗,灶火坑打井”,生活中谁用不着谁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从小,筒子楼的孩子就经常在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打闹,相处的亲如自己的兄弟姐妹,有时因为一点小事发生点小矛盾小摩擦,父母也从不参与和干涉,孩子们的矛盾也就在第二天的玩耍中一笑泯恩仇、烟消云散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真的,直到现在,我的儿子和他的几个发小,处得和亲哥们一样,儿子有啥事我们不知道,但发小了如指掌。毕竟都是独生子女,有几个从小光腚长大的哥们,也算是他们的幸事,遇事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不长时间,几个哥们就到跟前了,独生子的时代,特别需要这样的哥们姐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94年,工厂对住房进行了改革,要求个人集资,建好之后,楼房就属于个人财产了,接到工厂这个通知,我和爱人商量,趁孩子还小,赶紧集个房吧,我们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拿出来,还不够,又向亲属们借了一大部分,总算凑够了集资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96年,我们乔迁新居,从而结束了六年的爆炸楼生活,总算有了自己的家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爆炸楼楼凄然落幕(如今已变成庆华养老村了),退出了时代的大舞台,居住在筒子楼的住户都陆续搬进了各自的新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尽管居住条件改善了,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爆炸楼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我至今难以忘怀,那里的生活和乐趣已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烙在我的血液里,想起筒子楼里的那一群青年男女,真是幸福无边;想起筒子楼的生活,更是快乐无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到了2005年,兵工厂宣布破产倒闭,为了生存,职工们不得不四处奔波,真正是“树倒猢狲散”,天涯海角做鸟兽散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后来见过几次多年的老邻居,见面分外热情,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明显的印痕,他告诉我儿子也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过还没有成家,说他们现在回辽宁鲅鱼圈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老邻居,你在他乡挺好的吧?想想今年也快了六十了吧?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但愿岁月静好,一路生花。</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