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二拐子是我年少时候伙伴自强的二哥友友的外号。自强他大一辈兄弟四个,他大是老四,当过生产队的队长,也有四个儿子。自强也是他兄弟中的老四,大我一岁,我们是儿时的玩伴。而他二哥友友,比我们年龄大的多,我们就不太熟。</p><p class="ql-block"> 友友那年被俊义他碎爷大猪娃的猎枪走火把一条腿打残成瘸子了,走路一拐一拐的,被我们称为二拐子。因为他大是队长,所以被安排看山护果。</p><p class="ql-block"> 那个叫生草坡的山头以前是我祖父时候的果木山,整个山上都是果木树,柿子树和梨树全是我祖父栽下的,从那些树枝黛色树皮和粗大的枝干上就能看出来。合作化时期被收归生产队集体。随后又新栽了一些苹果树和核桃树,西边沟洼里也栽了一些新品种的椒树。从原边下到山下的平台有几颗窑洞,那里还保留着祖父时期的陈设。有土炕和一些摘柿子和套梨的杆子,杆子头上有用铁丝宁成椭圆顶部能夹住梨把作为袋子的开口,把梨或柿子套进袋子一拉,柿子或梨就掉进袋子里了。这样做可避免梨和柿子受伤而不好保存,这是老一辈们的智慧杰作。每年中秋节后到霜降时节,从开始的梨到核桃,柿子先后收获,生产队的社员集中采摘,集中起几大堆的水果,然后再分到各家各户。后来产量越来越少,那么多的梨树和柿子树都结不了多少果实,主要是没人修剪果树,也不施肥,自生自灭。而看山的二拐子友友年轻不懂,另外生产队的大锅饭他混得工分就行。渐渐的生草坡那些果树就基本荒芜废弃了。虽然如此但看山的二拐子依然在那里看着,我们给猪寻草,挖药材等都严禁下山的。当然还有几颗零星的果树上有零星的果子,我们几个伙伴张,打游击战似的经常光顾。我们学着“渡江侦察记”里解放军的匍匐前行。每次都被友友撵的落荒而逃。那时人的生命安危并不重要,也不值钱。关键是集体财产不容侵犯。</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发现了一条通过从南面大沟里迂回到生草坡西边的小沟里面再爬去的路径。那里上到半山的沟谷里有一些花椒树,毕竟花椒不是水果也没人在意,我们去摘花椒回家晒干后到公社供销社能卖几毛钱。不知怎么的这消息被二拐子友友知道了,他盯得更紧了!有一次是傍晚了我们通过的那条迂回路线抵达沟谷时,看到二拐子友友拿着铁锨站在沟上不远处,密切关注着我们,花椒没摘下天也黑了,从生草坡回家能近很多也安全。可人家二拐子不撤,我们无法从生草坡的近路回家。最后只能又下到沟底迂回到大沟里从我们经常放羊的另一个山上返回。记得天黑的啥也看不到,我们几个人摸着路,胆战心惊的,几个大孩子还让我断后,因为大家都怕鬼。在沟底里的时候我确实害怕。但等爬上大沟到能看到母亲的坟头方向的时候,我心里豁然开阔,没了恐惧。我心里想的是我母亲即便成鬼了,但她肯定是会保护我的!</p><p class="ql-block"> 二拐子家兄弟多,老大结婚后和他们分家了。友友因为腿瘸,家也紧张。找对象就难。最后给找了一个生草坡沟对面另外一个大队的傻女子。后来知道是个神经病。最后疯的没办法回了她娘家了。再后来老爹去世我回家上坟到山下给母亲烧纸,总能遇到二拐子友友在山下放羊,已经是一个老汉了,依旧瘸着腿。每次都给安一支烟点了火,寒暄几句。看着矮我一头的的二拐子友友。眼前忽然浮现出我们曾经匍匐在生草坡山沟下的黄昏,他曾经的横掀山头的高大威猛荡然难觅。原来那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