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 （三）

一叶小草（拒私聊）

三、吃美食、看大戏，热热闹闹过除夕

除夕，鞭炮声不停点的响了起来。红红的对联映照着洁白的积雪，灶爷转娘家回来了，祖宗也请到了上房尊位。家家户户团团圆圆、欢欢喜喜过大年了。

从除夕开始，我家的饭菜由父亲做了。虽然那时物质匮乏，缺少食材。但父亲变着法子也要凑齐八凉八热、八荤八素十六道菜。他对火色呀、入锅出锅的时间呀都有要求。父亲的刀工很好，切的丝可以穿过针眼，切的片大小厚薄均匀一致，蒜苗要用针划成均匀的细丝。码盘时也要有型有状、点缀出好看的色彩。

在缺衣少食的年代，过年时不仅饭菜要讲究丰盛的多。盛饭菜的盘碗也是只有过年时才用的珍藏在碗柜深处的晶莹剔透的白底印花精细瓷器。

那时，每年父亲办年货时都要买猪头、猪心、猪肝等。买来的豆腐，三分之一要切成半寸厚、半尺见方的块，摆放在竹簸箕里，放房顶上冻成冻豆腐。

这样就能凑齐凉拌：红萝卜丝、黄萝卜丝、溜虾片、肉皮冻、猪耳朵、猪舌头、猪肝、猪心八个凉菜。烧豆腐、炖冻豆腐、炖粉条、素酥肉、红烧肉、焦溜肉、木须肉、黄焖鸡八个热菜。

除夕贴春联时，讲究放鞭炮。春联一贴，鞭炮一响。别人就不能再串门了，因为接祖宗的时辰到了。我的爷爷奶奶葬在二十里外的另一个川道里。父亲会带着大弟到村后的铁路路基旁，朝着向东的方向行规程，接他们回家过年。

除夕的晚上，要长明灯、守长夜。“文革”期间破“四旧”，从除夕开始样板戏就开演了，在我们太小还不能自己看戏的那些年，父亲会带着我们看戏。

那应该还是我二、三岁吧。演样板戏前在戏场院子里“耍狮子”。都是高头大马的人挤来挤去的，父亲将我驾在脖子上，我看到狮子大张的囗里有一个人，狮子口一合，那人就不见了，我吓得“哇哇”大哭。长大后，父亲经常会笑着说起这事。

除夕的晚饭，要吃饺子。意喻：“红红全全”、“团团圆圆”。村里会擀饺子皮的人不多，父亲会。别人家都是擀一大张面皮，切成梯形片，捏成“扁食”。我家是圆圆的饺子皮包的有花折纹的饺子。饺子馅是肥肉慢火熬油后的黄澄澄油渣。

除夕夜，要在祖先的牌位前焚香守夜。村里睡得迟和起得早放炮的人们能衔接上。鞭炮声此起彼伏，整夜都不会停歇。

红红火火、团团圆圆过大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