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山蚕

张思齐

<p class="ql-block">  家蚕和山蚕。</p><p class="ql-block"> 蚕是一种昆虫,其幼虫能够吐丝作茧。蚕有许多种类,常见的有家蚕、柞蚕、蓖麻蚕等。蓖麻蚕,我没有养过。在我的家乡,四川省南川县(今重庆市南川区),人们通常把柞蚕称作山蚕。家蚕,在家里饲养。山蚕,在山上放养。</p> <p class="ql-block">  童年养家蚕。</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家乡,养家蚕是儿童们的一大乐趣。小朋友们都喜欢养蚕。许多小朋友的家里,都把养蚕作为一项副业。城郊农村如此,城里的居民户依然。我们上小学的时候,谁想养蚕了,就到养蚕的同学家去,向那个同学 “拼” (请求赠送)一小方蚕种纸。蚕种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芝麻大小的蚕种。在火柴盒大小的一方蚕种纸上,往往有一百多粒蚕种呢。只要开口,家里养蚕的同学,总是乐于 把蚕种 “拼”(给予赠送)给你。</p> <p class="ql-block">  养蚕的课文。</p><p class="ql-block"> 1957年9月至1961年7月,我在南川县隆化第一小学上初级小学。1959年春季学期,我念小学二年级下学期,我们叫做读四册。我养蚕源于初级小学语文第四册上的一篇课文,它叫做《蚕姑娘》。课文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黑又小的蚕姑娘,吃了几天桑叶,就睡在蚕床上,不吃也不动,脱下黑衣裳。醒了!醒了!变成黄姑娘。</p><p class="ql-block"> 又黄又瘦的蚕姑娘,吃了几天桑叶,又睡在蚕床上,不吃也不动,脱下黄衣裳。醒了!醒了!变成白姑娘。</p><p class="ql-block"> 白白嫩嫩的蚕姑娘,吃了几天桑叶,又睡在蚕床上,不吃也不动,脱下旧衣裳,换上新衣裳。醒了!醒了!身体慢慢的胖。</p><p class="ql-block"> 白白胖胖的蚕姑娘,吃了几天桑叶,又睡在蚕床上,不吃也不动,脱下旧衣裳,换上新衣裳。醒了!醒了!身体慢慢的亮。</p><p class="ql-block"> 睡过四次的蚕姑娘,吃了几天的桑叶,就爬到蚕山上,吐出白丝来,要做新的床。成了!成了!茧子真漂亮。</p><p class="ql-block"> 茧子里面的蚕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一点儿也不响。过了好多天,茧子开个窗。变了!变了!变成蛾姑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篇课文,有好多个版本,它们大同小异。我们当年读的《蚕姑娘》课文,在前面的五段中,每段都多一句。多的那一句,每段都相同,接在第一句的后面:整天就是吃长吃长。由于当年流行 “唱读”,我们全班齐读课文的时候,总是把每句话的末尾拖得很长很长。唱读法,有个好处,那就是有利于背诵。因此,小学的课文,迄今我大都背得。</p><p class="ql-block"> 我们班的同学,口袋里都揣着一个铁皮盒子。那是洗得干干净净的百雀羚盒子,里面装有一张桑叶和一些蚕虫。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们就拿出盒子来,打开看里面的蚕。小黑点似的蚕,小白蚕,我们好喜欢。</p><p class="ql-block">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不长。待到蚕长到一厘米多,我们就不能把它们带在身上了。我们把它们放在家里的簸箕上,在那里养。待到蚕虫身体半透明,不再吃桑叶,烦躁不安地爬来爬去的时候,我们就把它们放到一束一束的油菜枯枝上。那枯枝就是蚕山,蚕虫在那里吐丝作茧。我们留下几个大茧子来做种。我们把其余的蚕茧收集起来,拿到供销社的收购站买钱。我们互相比,看看谁卖的钱多,一毛一分都使我们高兴。</p><p class="ql-block"> 初小二、三、四年级,我都养蚕。我们那时候,没有什么课外作业。我还知道,除了桑叶,还有一种小乔木的叶子,我们叫它 “青桐枸皮”,也可用来喂蚕。也许,那就是书上说的柘树吧。青桐枸皮,叶片厚实,营养丰富,蚕特别喜欢吃。青桐枸皮,蚕吃了长得特别快,特别壮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初级小学课本语文第四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目录</p> <p class="ql-block">课文《蚕姑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知青养山蚕。</p><p class="ql-block"> 1968年末至1973年末,我在四川省南川县南平公社盖石大队第四生产队(今重庆市南川区南平镇天马村第四组)当知识青年。农业生产的几乎所有农活我都做过,有的农活我还做得相当好。1970年开年后,生产队成立多种经营小组,一共三人,我在其中。多种经营小组由胡体坤担任组长。他是瘦高个子,解放前经常打猎,打到过野猪、豹子,逮到过猴子。抓红鸡,打野鸡,他最在行。</p><p class="ql-block"> 盖石沟养柞蚕,其目的是广开财源,增加收入。当年的南川县农村,许多地方一个劳动日只有两毛多钱。一部分地方,一个劳动日甚至只有一毛五分钱。盖石沟是 “柴方水圆” 的地方,其劳动日长期维持在五毛以上。其原因在于那里不但有一大坝冬水田,还有十九座山,另加一大片混生林地,它是队里的飞地。那片飞地是国家在盖石沟口子上开办煤矿占了良田而给当地的补偿。要是仅仅靠交公粮的话,盖石沟每个劳动日顶多也就两毛五分钱。生产队开办小煤窑是盖石沟副业收入中的大宗。然而,1969年末的坑道塌方,砸死了生产队长蓝大爷,小煤窑被查封了。</p><p class="ql-block"> 如何广开财路呢?这成了队领导急需解决的问题。南川是包绕金佛山的一个县,大约从元朝初年起就有养柞蚕的传统。那些年,由于 “割资本主义尾巴”,盖石沟的农家一般不大养柞蚕了。不过,还是有十来户偷偷在自家屋后的山林里偷偷放养柞蚕。生产队的领导,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盖石沟养柞蚕的事应运而生,交给了我们多种经营小组。</p><p class="ql-block"> 柞蚕,因喜食柞树叶得名。柞蚕分布于中国的许多省份,辽宁、河南、山东等地饲养规模较大。柞蚕,生命力强,它在天然柞树中自生自长。柞蚕以植物叶为饲料,食栎属、桦木属、柳属、栗属。柞蚕也吃法国梧桐、苹果、李子、杏子、山荆子等树的叶子。柞蚕一年繁殖两代,成虫4-6月出现,以蛹在丝茧内越冬。在南川,人们称柞蚕为青冈蚕,这是因为柞树在南川叫做青冈树。青冈树的叶子,柞蚕最爱吃。另有一种树,叫做伏栗树,它是青冈树的近亲。我刚下乡的时候,分不清青冈和伏栗,受到过嘲笑。青冈树干通直,高可达二十米。青冈树有多种,其中米青冈生长最为迅速,是烧制木炭的好原料。碗口粗的青冈树砍了,第二年又长出来,又是碗口粗。伏栗树干蟠屈,也能长得很高。青冈,树叶尖尖带刺。伏栗,树叶圆圆不带刺。青冈籽(橡实),竖长而尖。伏栗籽(也是橡实),矮圆而胖。在南川,青冈籽和伏栗籽,统称栗橡籽,它富含淀粉,脱去涩味后,可以食用,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1960 — 1962)救了许多人的性命。</p> <p class="ql-block">  有个萧皮碗。</p><p class="ql-block"> 在我当知青的那几年里,阶级斗争是大讲特讲的。可是,在我们生产队里,阶级斗争很难开展。盖石大队共有八个生产队,其他的七个生产队都有地主,我们第四生产队,盖石沟得名于兹,没有地主,富农也只有胡海斌一家。这是因为,在解放前盖石沟一直是南川平儿院的产业,当地人家都为平儿院耕田。南川平儿院是一所专收孤儿的半工半读性质的小学校。在平儿院的教师里中共地下党员不少。在平儿院的学生中不少人后来走上了革命道路。当初开办平儿院的时候,校董们谋虑深远,将作为办学基金的绝大部分用于购买田产,以期长期办学,避免通货膨胀之干扰。我们生产队里每次开会,主要是三件事。一,学习文件。二,教唱歌曲。三,讨论生产。在盖石沟,斗争地富反坏右,成了走过场。没有对象啊!</p><p class="ql-block"> 胡海斌是富农,他牛高马大,劳动卖力,又是大队书记胡永楼的远房兄弟。会议开始,他站起来,低着头,嘟嘟囔囔,汇报自己的表现。这哪里是认罪嘛,分明是表功哩。</p><p class="ql-block"> 胡海斌是富农,他的老婆却是贫下中农,八队嫁过来的戴姓女子,高挑漂亮,一张嘴不饶人。她常说,胡海斌的成分是别人给划的,她不在乎。</p><p class="ql-block"> 萧淑贞,人称萧皮碗。她看起来矮矮胖胖的,人长得皮实。萧淑贞,力气特别大。也许,这就是她得名 “皮碗” 的缘由吧。每年秋收,搭谷——也就是将一束束稻禾脱粒—— 的时候,一块水田里的稻谷搭完了,必须把搭斗搬运到另一块水田里去,这叫做搬斗。搭斗是一个边长大约 1.5米的 “方舟”,浸泡在水里后,十分沉重。搬斗,一般需要两名壮汉来抬。然而,只要有萧皮碗在场,她总是自告奋勇,一人搬斗!她先把搭斗反转过来,再把头拱进去,将搭斗负载在肩膀上,像胖举重运动员那样,一步一步向下一块水田走去。萧皮碗在解放的那一年(南川县实际解放于1950年)已经年满十八岁,因此她被定为地主分子。地主分子是专政对象。如果她晚生一年,那么她的阶级成分便是地主子女,她的处境就会好一些,因为地主子女是团结对象。萧皮碗是我们生产队里唯一的地主分子。然而,她是从外乡嫁到盖石沟来的,人们对她恨不起来。萧皮碗的丈夫张炎成是典型的雇农,农活技术好。每次开会,在会议开始的时候,萧皮碗都必须站起来,低着头,汇报<span style="font-size:18px;">自己的表现。这哪里是认罪嘛,分明是表功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时,张炎成总是一声不吭,口里叼着一根烟杆,吧嗒吧嗒抽叶子烟。张炎成对他的老婆萧皮碗很满意。其实,萧皮碗长得俊美,她一米六几的个子。她那胖嘟嘟的脸上酒窝很深,眼睛圆圆的,眉毛弯又浓。张炎成和萧皮碗育有两儿两女,分别八岁,六岁,四岁,两岁。那几个娃儿身体特别健壮,也特别懂事。他们从小就知道:妈妈成分高,娃娃莫 “千翻”(调皮)。张炎成热爱国家热爱党,他把萧皮碗看作是时代送给他的礼物。他常常说,要不是解放了,自己哪里能够娶到这么好的女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胡海斌和萧皮碗,一般是开会十来分钟后就得退出会场。在那些年里,开会属于政治权利,地主富农必须提前到场打扫卫生,汇报完毕后则必须马上离会。当然,他们也乐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1970年开年后的第一次生产队大会,却与以往各次会议不同。胡海斌先离会走了。正当萧皮碗要离会的时候,生产队长、退伍军人胡在祥却叫她留下来。胡在祥队长,其领导水平高,他懂得如何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发展生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萧皮碗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得一见的欣喜。</span></p> <p class="ql-block">  仰卧仰天窝。</p><p class="ql-block"> 原来,队里要问萧皮碗,大规模的青冈蚕怎么放养。萧皮碗的家里在解放前拥有几座山林,她家的山丝品质好,每年都由挑夫先担到巴县的鱼洞溪,再由小船运往重庆,再由大船输往汉口、九江、上海等地。虽然她家是地主,可是子女们还是要参加一些劳动。尤其是女孩,她们并不受培养去读书,而只是在家里跟着长工们劳动,等待长大嫁人。以此之故,萧皮碗熟悉放养山蚕的全过程。</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决定在仰天窝建立人工放养青冈蚕的场地,第二天就开工了。仰天窝的最高处是一个很大的垭口,足有三十多亩。站在垭口上可以看见生产队的大部分田地和房舍。垭口另一侧,其山脚是一座三线工厂,它叫国营晋林机械厂,再往下走就进入重庆地界内的丛林沟了。</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全体劳力出动,在仰天窝开辟青冈蚕放养场。那里本来米青冈树丛生,从前主要用来砍排花,卖给地方国营南平煤矿。排花是煤矿坑道里的支撑物。现在,我们主要做三件事。其一,清除青冈树之间一人多高的青蒿和茅草,并把它们堆放在林外。其二,砍掉青冈树之间的一种名叫马桑的树子,也把它堆放在林外。马桑树根干蟠屈,枝叶繁茂,很难清除。其三,把米青冈树子的上部砍掉,只留下两米五左右的树桩,以便将来伸手就可以采收山蚕茧。萧皮碗,真像一只橡皮做成的碗,在青冈林间滚来滚去。虽然她出身不好,但是有生产队长的授权,那一天大家都听她指挥。把高大挺拔的米青冈树砍成矮桩桩,本来大家挺不情愿,也只好照办了。砍下来的青冈树干树枝,也堆放在林外。开垦场地的工作一天就完成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还是生产队全员出动,给青冈树桩施肥。大家从山下的养牛场,挑牛粪和牛粪草草,也就是垫牛圈的稻草,爬三里路的坡,来到仰天窝。然后,在每一株青冈树的根部,挖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坑,把牛粪和牛粪草草放进去,再用泥土覆盖。这是为了让米青冈树迅速长出大量的嫩叶来。</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投放蚕种,即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小小柞蚕。生产队派了十个人来做这件事情,包括我们多种经营小组的三个人,也包括萧皮碗。柞蚕有三种颜色,即绿色、黄色和天蓝色。我们放养的是天蓝色的那一种,它蓝幽幽的,磷光闪闪,很好看。萧皮碗说,天蓝色的青冈蚕产量高,最好养。</p><p class="ql-block"> 以后的日常管理就由我们多种经营小组来做了。我们的任务是白天躺在仰天窝睡大觉,看蓝天上的白云朵,听周围的松树林唱歌—— 一阵阵松涛,天南地北胡乱吹牛。我们睡觉一阵,吹牛一阵,然后还是得翻身起来,挥舞砍刀劳动。我们在放养场周围砍茅草,砍荆棘,砍马桑。它们自然晾干后,就是柴草堆的燃料了。傍晚,我们下山之前,在放养场的四大角落点燃柴草堆。由于马桑释放出来的气体有屈火的作用,柴草堆燃烧得特别慢,整个夜里仰天窝烟气缭绕,为小小的山蚕驱寒。</p><p class="ql-block"> 青冈蚕生命力极强,平时不需要特别的管理。不过,它们生长迅速,在结茧前的十来天,我们得驱赶前来啄食蚕虫的飞鸟。我们摇晃剖开成为两片的大竹筒,用响声来驱赶飞鸟。飞鸟中最可恶的是岩老鸹,它们从雷桥洞和乌苞垭口出发,很快就飞到仰天窝的上空。不过,组长胡体坤有办法。岩老鸹是社会性强的鸟类,打死为首的那一只,其他的就不敢来了。打中一枪,可以管两三天。另外,胡体坤通过生产队长,在广播中叫大家,在水田里劳作的时候,把碰到的蚌壳和乌龟统统砸烂,扔在石板大路上,岩老鸹就近得食,就不往仰天窝飞了。乌龟,在盖石沟的冬水田里很多。乌龟,现在价格高,当年在盖石沟,根本没人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青冈树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青冈树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啃食的柞蚕</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山蚕大丰收。</p><p class="ql-block"> 青冈蚕一年可以放养两轮。那一年我们盖石沟总共收获了青冈蚕茧六十担。</p><p class="ql-block"> 放养山蚕,有个说法:天一半,地一半;鸟一半,人一半。也就是说,解放前以粗放的方式喂养山蚕,一般只有蚕种投放量的四分之一左右的收获。萧皮碗说,解放前她家放养山蚕,收获算是当地最好的,也只有一半的蚕种能够结茧。至于另一半,有的被夜晚的寒气冻死了,有的被飞鸟啄食了。我们放养的青冈蚕,结茧率达到了九成。</p><p class="ql-block"> 盖石沟共四十八户人家。我们收获了六十担蚕茧,平均每户一担多。我们没有使用化肥,队里也拿不出钱来购买化肥。每年的化肥指标,连水稻田都不够用。没用化肥催生的青冈树,其叶片更厚实,山蚕结的茧特别大,茧皮特别厚实。盖石沟的青冈蚕茧是一等品。青冈蚕茧卖给供销社,队里得了好大一笔钱。</p> <p class="ql-block">  家乡蚕丝业。</p><p class="ql-block"> 1973年末,我考上了中专,离开了盖石沟。现在是2024年的岁末。我离开盖石沟已经五十一年了。我不知道,那里是否还有人放养青冈蚕。至今,我还记得萧皮碗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1993年春,我在涪陵师范专科学校(后涪陵师范学院,今长江师范学院)外语系(现称外语学院)系主任任上。我受命巡视涪陵地区十个县的毕业生实习。我在南川巡视期间,趁机到盖石沟转了一圈。张炎成和萧皮碗的日子过得挺红火,他们盖了两楼一底的小洋楼。我听说,他们的四个儿女,读书成绩很好,总拿全年级第一名,后来前途都不错。</p><p class="ql-block"> 我在盖石沟,生活了整整五年,其间跨越了六个年头。我在那里发挥过比较大的作用。我在那里做过有益的事情。对此,我终生引为自豪。放养山蚕,只是其中的一桩。</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重庆市南川区,历来有放养山蚕的传统。</p><p class="ql-block"> 我祝愿,家乡的蚕丝业有发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部分图片源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