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桂花是秋的象征符号，更是中秋的标配。但今年的中秋桂花却遍寻不见、杳无踪迹，她的缺席让这个中秋都没有了味道，感觉不甚完整了。是只有我们院子这样吗？是只有郑州这样吗？很快发现很多各地的朋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北京，上海，好像全国的桂花都约好似的，杳如黄鹤，销声匿迹。没有了桂香，虽有月饼，有美食，有亲人，但少了季节芬芳的祝福，总是有些落寞。</p><p class="ql-block"> 桂花是中国传统十大名花之一，属木犀科常绿乔木灌木，枝繁叶茂，终年常绿，树龄长久，芳香四溢。是我国特产的观赏花木和芳香树。我国桂花栽培历史悠久，文献中最早提到桂花是战国时期的《山海经》：“招摇之山多桂。”屈原《楚辞·九歌》载：“援北斗兮酌桂浆，辛夷车兮结桂旗。”自汉代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桂花已成为名贵花木与上等贡品，汉初引种于帝王宫林苑。桂花品种繁多，有2500余种，最具代表性的有金桂、银桂、丹桂、月桂等。既是绿化、美化、香化的城市和园林、庭院绿植，也是生活中制作美食的馅料香料、是传统的中药。还是中国文化中重要的元素。桂花颜色素雅高贵，清新脱俗，花香宜人，所以桂花的花语象征着崇高、吉祥、美好与忠贞。我国古代就以桂花的枝条寓意仕途平顺，拔萃翰林；而欧美国家则将桂花枝视为光荣，荣誉的代表。桂谐音“贵”，所以国人多视其为吉兆和美好、高雅事物的象征。民间传说中的吴刚伐桂，屡伐屡长，生生不息，也使人们对桂心生敬仰。喜庭院植桂，寓意“贵人相伴”“贵人相助”。所谓“蟾宫折桂”，举凡中榜登科，事业进步也被称为“折桂”，对获得殊荣者则被誉为拥有“桂冠”。唐代文人植桂十分普遍，吟桂蔚然成风。宋之问的“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李清照的“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等著名诗句，为我们的华夏文化留下了芬芳的篇章。</p><p class="ql-block"> “浓熏不如此，何以慰幽栖。”（曾几诗）今年中秋前后书画活动象桂花一样密集，总是有人致辞时机械地念着稿子“秋风送爽，丹桂飘香”，每当此时，大概许多人在无声地苦笑：丹桂何在？何物飘香？中秋过了，还是没有动静，仔细观察，竟是连花苞都没有一个！难道甲辰之秋桂花真的要缺席了吗？为什么？她们为何一起失踪?是今年夏长而秋迟，造成它们季节感的混乱吗？是没有收到节令官的指令吗？还是谁惹了桂花们不高兴，集体罢工？或者真的是环境变化的异常预兆？网上一时间出现不少“先知”开始杜撰，“桂花不开，必有大灾！”甚至还搬出刘伯温，说“桂花不发，天下如麻”等等。其实桂花的花期正常虽是9月下旬至10月上旬，但也不是那么固定的，它们喜温喜阳喜湿，一般在23-26度时开花，对温度和湿度的要求比较高。今年夏季持续高温，到中秋之际仍是30多度，较长时间无雨，也相对过于干燥，这些大概都会给桂花以错误的信号，时间未到。况且四季之花素来也有“大年”、“小年”之说，植物开花结果，也都是有一定间歇的，这也是她们的节奏吧？</p><p class="ql-block"> 正当人们都以为与今年的桂花擦肩而过时，晚上散步，突然发现久违的花香袭鼻而来，路灯下满满一树桂花已经开放！也许为自己的迟到感到惭愧，它们风驰电掣地赶来，头天还看不到花蕾，次日便满树繁花！秉烛赏桂，院中只有少部分树有花，但均花团锦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繁密茂盛，鲜衣怒马，恣肆汪洋。花香好像也格外浓郁馨甜。他们是想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吗？我想起郁达夫的名篇《迟桂花》，他们虽然迟到，却是终究没有缺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一连数日，我都格外关注园中其他桂树的动静，发现愈是在偏僻背光之处的，愈是开得早些，可能是它们最早感受到了秋意？愈是在开阔通风、阳光充足之地，反而是觉醒得晚些，那里温度较高，它们以为还沐浴在夏日的炎热中，尚未到开放时节？ 是啊，往年国庆之后都已经穿上毛衫，现在已是深秋，还穿着薄薄的连衣裙呢！寒露过后，院中的桂花又一下子不见了，它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概只为不辜负这个秋天吧。</p> <p class="ql-block">重阳之时，忽又闻得那熟悉的花香，沁人心脾，馥我衣袖。循香找去，竟是那两株院中央的金桂！它们树冠不像其他桂树向四面散开，而是向上生长，因而比较高大，看上去也更加旺盛强壮。前些天我也认真观察过它们是否有花苞，结果非常失望，好像它们压根就没有开花的意思何迹象。曾在树下伫立良久，希望听到它的心声，知道它为何缄默。哪里想到在深秋之时，一夜之间它们又是满树繁花！</p> <p class="ql-block">我想起一个词叫“赶”，赶路，赶海，赶集，赶车，赶考…..赶者，《说文·走部》：“赶，举尾走也。”最早指的是兽类翘着尾巴奔跑。后延申为追也，快也，急赴也。一个“赶“字便是责任，“无须扬鞭自奋蹄”；便是使命，“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便是目标，“不破楼兰终不还”。它象号令一样让人奔跑，让人急追，连二赶三，你追我赶，无怨无悔，自觉自愿，不敢怠慢，披星戴月，夜以继日……它们知道自己已经晚了，尽管季节的错乱不是它们的错，但它们没有艾怨，没有躺平。而是倍道而进，快马加鞭，举步生风，日夜兼程，奔逸绝尘，要把错失的时间赶回来，要赶上季节的步伐，要不负这个季节，不负人们对它们的热爱和期望，加倍地赶路、赶季，把双倍的馨香带给世间。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齐白石12岁前上了一年私塾，15岁学雕花木工；26岁还没找到想做的事情；27岁开始学画；32岁学刻印；40岁拼尽全力马马虎虎养家；57岁开始“北漂”；67岁之前都没钱买房，83岁却依旧在谈恋爱生小孩，90多岁还能开宗立派。谁说这样的“迟桂花”不香呢！当然齐大师非常人，更多的芸芸众生却是并不明白自己的季节在哪里，不知何时能够开花，但也拼尽全力，走在“赶季”的路上。鄙人少时家贫，早早参加工作挣钱养家，先当汽车修理工，本来找到一个目标：就是当八级工。未几，遇到公司机关到厂里来选年龄小且有文化的打字员。虽然年龄小却只有初中肄业，按说也不符合条件。但他们要的人不太好找，看我虽文化程度不高却很爱看书，就选了我去。当打字员，我只想当速度最快、错字率最小的打字员，这个目标却也未能继续，单位成立团委我又被选去做了团干。1976年偶然的机会开始学书法，也只是浅尝辄止。1977年恢复高考，心中燃起希望，却因为学历太低未敢报名。次年仍是犹豫徘徊，错过时机。直到第三年，终于鼓起勇气报名参考，没想到竟然搭上了“末班车”。那年我22岁，虽说还算年轻，和诸多应届同窗相比，却是一棵“迟桂花”。我曾在一篇散文中写道：“老大重做学子梦….我，只有一小杯迟暮的谷雨，只能躲在灯火阑珊处小口啜饮，仔细品味。”此后经年，职业生涯中随波逐流，除了努力工作，也做过作家梦却惜无作家才，写字也总是断断续续。一晃几十年过去，就到了退休年龄，感觉自己仍是一无所成。你能说我们没有努力吗？小学三年级开始遇上了“文革”，应该上学的年纪却不能上学。应该学习深造的时候我们在搞“阶级斗争”。好像人生的季节都是错失的。但我们也一直在“赶季”啊！纵然不能美丽绽放、馨香满树，走在“赶季”的路上也是幸福的，也值得点赞的啊。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艺术又何尝不是如此？“天香”需要天真，自然是最高境界。世界并非整齐划一的，自然规律也是一个大的概念，是许多个性汇聚成的共性，不是象数学一样到小数点后多少位的，不能教条地用一把尺子去衡量。。中秋时节虽然满月当头，举家团圆，桂香盈袖是人们理想的中秋，但是是时温度尚高，姑娘们彩裙飘飘，还没有个秋的样子，当然不能急于开放。待到秋风起兮落叶飞，桂香满城新蟹香。一切都是正好啊！错过了中秋，染香了国庆和重阳，难得与菊花同框，与弯月相见，谁说不是正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