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到大理第二天,雨依旧下着,到处湿漉漉的,令人心情低沉,玩兴荡然。天公不作美,就换个地方,到丽江去,那里或许不下雨。妻说看天气预报,丽江也有雨。那就先尽量将这阴雨天消耗在路途上,也算时间的一种合理利用。看过地图,游玩完丽江,无论回昆明还是去西双版纳,必经大理,大理处在云南地理中心的位置上。从丽江回来,再“上苍山,下洱海”。</p><p class="ql-block">我和妻收拾好行囊拎到车上,出酒店沿门前的路向北走二三十米,见路边有一早餐店挺干净的,就在这里吃早餐吧。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店里店外忙活着,我问就你一个人啊,她说店小利薄,雇不起人,现在还好,吃饭的人少,人多的时候常跑单。我说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她说她是安徽人,在大理开早点铺子好多年了。安徽远在四五千里之外,她一个女人人跑到这儿开店,背后一定有故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好也好孬也罢,是学不来的。这个我信,有很多人却不信。</p><p class="ql-block">汽车驶出酒店地下室,依导航指引,沿酒店门前的路向北。路左边不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云雾里,时隐时现,虚无缥缈。路右边近旁的大理古城沉浸在雨雾中,再一次接受着雨水的洗礼,欲焕然一新,跟上时代前进的脚步。开出十来公里,见一路牌,指向蝴蝶泉。蝴蝶泉,耳熟,我努力想,终于想起来了:我七八岁的时候从收音机里经常能听到一首歌,好像叫《蝴蝶泉》,不,是叫《蝴蝶泉边》。妻小我五岁,她说她也记得这首歌。年代太久远,这歌埋在我们记忆深处成了古董,不是今天看到这路牌,谁能想到它。妻用手机搜索《蝴蝶泉边》,问我听谁唱的,我反问都有谁唱的。“张也”,太年轻,不会是原唱。“吕继宏、李丹阳”,“吕继宏、宋祖英”,也不可能是原唱。我根据歌者的年龄推算着,这些人比我大不了多少。“黄雅莉”这个名字,我未听说过,差不多是原唱吧。</p><p class="ql-block">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和久违了的歌词,我记忆的闸门给打开。那个年代我生活在东北一矿山小镇上,镇上有家俱乐部,一个月也放映不了几部电影。只要放映过的电影,几乎都能成为经典,人们不但熟悉电影的故事情节,甚至能熟记其中的台词,还时常挂在嘴边。那个年代的人不挑剔,甭管故事片还是戏曲片,从《地道战》《地雷战》《闪闪的红星》《列宁在一九一八》到《天仙配》《洪湖赤卫队》,放什么片子都爱看,<span style="font-size:18px;">都座无虚席,</span>都一票难求。《蝴蝶泉边》这首歌是电影《五朵金花》的插曲,妻又搜到电影《五朵金花》,看了起来。从电影《五朵金花》,联想到电影《阿诗玛》《刘三姐》,《阿诗玛》也是在云南拍的,《刘三姐》的故事则发生在广西,广西桂林也是我们想去的地方。车外雨雾茫茫,车里我们的思绪如同插上了翅膀,从大西南这雨路上飞到东北小镇,从歌曲《蝴蝶泉边》飞到那个遥远年代的电影,从电影《五朵金花》飞到电影《刘三姐》,又飞到了广西桂林,蛮丰富的。</p><p class="ql-block">汽车驶上高速,前面的路忽明朗忽灰茫茫雾昭昭。丽江海拔约2400米,大理海拔1900多米,相差近500来米呢。我们的汽车应该已经爬升到一定高度,行进在山巅或半山腰,大概相当于我们刚刚望见过的路左边不远处有些山峦的高度了吧,在云雾间时隐时现。路上几乎见不到车,驶进隧道时甚至有些怕人。雨雾蒙蒙,路又不熟,我不敢开快。从大理到丽江一百七八十公里,我开了三个多小时,到丽江时已中午十二点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