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文图/绿草苍苍</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冬月大雪节气，进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两个月。随着地球变暖，西北的冬天也变得越来越温柔，再也不会有五十年前李家营头坪山上的那个寒冷的冬天了。我与李家营的故事发生在七十年代知青时期，它不仅仅只有冬天的寒冷，也有撩拨心弦的温暖。</b></p><p class="ql-block"><b>2002年夏，一次因豆角食物中毒，独自在县医院急诊病房内输液。下午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如同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腹腔……距医院不过四五百米的路程，一路痛苦难忍，多次蹲到路旁的排水沟边上吐得死去活来，躺到一楼的门诊病床上，怎么做的皮试，如何进行的扎针输液已经浑然不知。</b></p><p class="ql-block"><b>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经如此这般折腾后，只觉浑身瘫软如泥…药物神奇地通过血液让肠胃得以恢复，胃部的痛苦感已经消失了。</b></p><p class="ql-block"><b>这时才发现病房中还有一位女患者也在输液，与床边的陪员不停地拉着家常。欠精神的我只能合着双眼，闭目养神打发漫长无聊的输液时间。</b></p><p class="ql-block"><b>忽然，听到她们闲聊中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让我心头为之一动——李家营、渭河公社…这是我们知青当年下乡插队的老地方啊！</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李家营虽然不是我插队的村庄，但与之相邻，两村遥遥相望，不足半里地的距离。我们刚下乡就赶上“远学大寨，近学大坪”的平田整地大会战。为使荒山变良田，改善农田耕种条件，最终达到粮食增产的目的，寒冬腊月，六七个生产队的劳动力全部集中在李家营的头坪山上，为平整出一块样版梯田，在冬天最寒冷的季节，知青们与社员一同在头坪山上奋战了两个月。</b></p><p class="ql-block"><b>知青们都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经学校多年的训化，到了农村也是没有丝毫的含糊，谁也没有“掉链子〞！刚下乡一个月就在会战中经历了下乡两年中最艰苦最寒冷的冬天。</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每天凌晨五点来钟，我们就被〝半夜鸡叫”的“背锅”刘队长满村上工的吆喝声赶出了家门，知青们天不亮就扛着铁锹、镐头，跟着村民出工的队伍披星戴月地上山了。</b></p><p class="ql-block"><b>到了山上，山野四周那叫个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干不了活儿，社员们只好都呆在地头上等天亮。男人们蹲在地埂上吧嗒吧嗒地闪着火星抽烟…知青们冻得不行，就在地里转圈小跑，有男生耐受不住寒冷，就讲起了“火龙衣”的故事，然后试图用干活为身体增加点热量，马上就被村里有见识的长辈们挡住了，“娃们，你们摸黑刨啥咧？不怕刨了脚？”是的，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黎明前的夜最冷最黑。</b></p><p class="ql-block"><b>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干活也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男人们脱了棉衣刨出一身大汗，稿头与地面迸起了火星，还是刨不下来多少土。女人们拄着铁锹没活儿干，一上午全村劳力也就能刨下三两架子车的冻土。</b></p><p class="ql-block"><b>到了缓干粮（休息）时，知青们从馍馍装装（装馍的布袋）里取出来的馒头都冻成了梆梆硬的石头，啃上一口咯得门牙生疼，馒头上只留下两行白白的牙印…</b></p><p class="ql-block"><b>对这种不切实际，没有劳动成果且折磨人的劳动，村民们都敢怒不敢言，只有知青们站在寒风刺骨的山上，黑暗中发出几声抱怨。现在想来，半夜上山平田整地的形式主义真是愚蠢至极！</b></p><p class="ql-block"><b>一九七四年的冬天，我们每天都在李家营头坪山上，顶着星星熬天亮，就着寒风啃冻馍…这是一个一生也忘不了的冬天！</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病床上的我心里回忆着二三十年前的往事，出于好奇，也是出于对李家营不解的情怀，我与病房内的李家营女人搭上了话。说到自己与李家营的缘份，便讲起了一些往事，还提到自己当年到李家营小学给学生们教过舞蹈…没想到李家营女人说：“有个坡底下的女知青张老师，给我们教过舞蹈，《我爱北京天安门》”…哈哈！一语唤醒了我沉睡近三十年的记忆，对！对！就是《我爱北京天安门》！</b></p><p class="ql-block"><b>真是无巧不成书，一九七五年离开农村，近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姑娘竟然还能记得当年知青老师和舞蹈的名字，可见那次活动给她留下了多么难忘的记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位与我对话的女人，精干中露出几分时尚，已经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李家营农村娃的模样了。</b></p><p class="ql-block"><b>我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当年在李家营教室后面空地上，十几个扎着小辫，高矮不等略带羞涩，一张张红扑扑的脸蛋和略有笨拙有待艺术开发的肢体……一群农村的女娃和一个十八九岁带着满腔热情和责任感的女知青们，手把手的排练场景…</b></p><p class="ql-block"><b>这就是我与李家营的缘份，多年后从天而降的温暖与感动，怎么能被忘记？又怎么愿意被忘记？！</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