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包成长记①

石巧红

　　小孙子豆包一转眼已十个月有余了，每天看着一个幼小的生命发生着细微的变化，慢慢地成长、蜕变，感受着生命的奇迹，倒也是一大乐趣。

俗话说“七坐八爬”，但豆包不到六个月就已会坐了。刚开始软软的，极易向左右两边倒，需要有人扶持着。渐渐地就坐得硬正了，可以叉开两腿坐在围栏里或桌子上玩上一会玩具了。坐累了，就把他趴下来，不到八个月就会爬了，这个不需要人教，仿佛是本能一般。豆包的爬行动作像极了解放军匍匐前进，两只手臂弯着轮番向前，两条腿屈着也交替用力，手脚的动作配合极其谐调，爬行速度也快，有几次趁人不注意，从房间里或从围栏里爬出来，我们看他小小的身体像偷偷飞出笼的小鸟，我们夸张地“哎哎”地制止他，他却得意地朝着我们笑。特别是他要我抱的时候，会“啊啊”地叫着飞速地向我爬来，一直爬到我的脚下。我弯腰抱起来，他才仿佛得救了一般，“嘿嘿”地笑起来。

　　也许好奇心是人类天生的。小豆包的好奇心就特别重，每天在家里总是闲不住，看这样，看那样，不光是看，什么东西还都要去摸一摸，玩一玩，大概是想近距离接触体验一下手感。先是各种玩具，玩厌了就玩家里的各种物品，汽车电瓶车的钥匙、笔、塑料瓶、口红、窗帘窗玻璃、纱窗、晾衣架等等，看到什么伸手够着摸什么。我每天抱着他在家里来来回回转遍每个角落，陪着他重新认识这些事物，慢慢地消磨时间。外面的东西摸完了，我就打开抽屉柜子的门，让他认识里面的东西。他兴趣盎然，乐此不疲。有时我故意只打开一条缝，他便侧过头去朝里看，一只手还去扒开门，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每一件平常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新奇的世界，他需要去慢慢探索它的形状、大小、质地、功能。有些东西他一时不敢摸，要么就是缩回手，要么就是小心翼翼地来回试探，等到确认安全了，才放下心来去摸。第一次我用他玩的口红管当哨子吹，发出呜呜的啸音，他惊喜地嘿嘿笑个不停。假如谁把他手上玩的东西强行拿掉的话，他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立即瓢嘴哭起来，眼含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你。

　　家里的小天地逛够了，就要到外面的大世界去。外面有刺眼的阳光，有清新的空气，有花草树木，有人间万象。小豆包坐在推车里，圆滚滚的大眼睛东张张西望望，看人流车流，听鸟叫狗叫，看中干河里的船悠然地驶过，看别的小朋友嬉笑玩乐，一看就是小半天，有两次小光头上被蚊子叮了几个包也浑然不觉。这时候他比较安分不闹腾，时间久了，给他投喂一点米饼溶豆，他也就满足了。上下午奶奶推他出去玩一两个小时回来睡觉，晚上他爸爸妈妈带他到大润发玩一两个小时。大润发里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还有儿童天地，他玩得高兴得很。

　　小豆包的身体结实得很，除了刚出生时黄疸偏高住了一周医院照蓝光，其它就没有过什么毛病。妈妈奶水好，小家伙养得肉嘟嘟的。从出生到现在，从医院到月子中心到宝宝康，每天都游泳洗澡，身体锻炼得棒棒的。你别看他才十个多月，精力旺盛得让人吃惊，每天都要人夹着他的两个腋下，直上直下地蹦跳个把小时。跳得兴起，嘴里“啊啊”地打着号子，脚蹬起来，手舞起来，忘乎所以。直把人累得手酸臂痛，赶紧换人接着蹦。不把两三个人累趴下他自己也气喘吁吁绝不罢休。我常常自嘲，大人玩不过个吃奶的孩子啊。不过，他每天这样蹦跳，倒也是锻炼身体的好方法呢。只是如此好动，将来上学能不能坐得住呢？

　　小豆包很喜欢笑，不管见到谁都要先笑一个，什么小区扫地的大妈呀，路上遇到的白头发的爷爷奶奶呀，小吃店的服务员呀，尤其是老爷爷老奶奶，他都会讨好地笑一笑。老人们见到孩子对他笑都很高兴，说：“哎呀，这个孩子好玩呢，可爱呢。”有些甚至停下脚步要抱一抱惯一惯。豆包也不认生，哪个人抱都来者不拒。

只有十个多月的豆包还不知道挑人，即使妈妈去上班跟他再见，他也无动于衷，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妈妈，眼神无辜而迷茫。他不知道妈妈去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奶奶和妈妈的“训练”之下，他学会了招手再见，但他的招手动作很特别，掌心向内，手指一抓一抓，像是在叫人过来向他靠拢。他自己对这个技能还比较满意，经常盯着自己的手研究欣赏。

　　小豆包开始会抓东西的时候，对抓到的东西十分爱惜，舍不得放手，有时抓着个东西出门玩一大圈，回来还抓得紧紧的。现在如果看到喜欢的东西，会立即松手丢掉手中的东西去拿，不管它是丢失了还是摔坏了。小豆包学会了选择，知道了得失，也是成长的一大进步，如果能把不要的东西不乱丢，懂得交给大人收好就更好了。

小豆包的牙齿长得比较早，先是下面两颗门牙，现在已是上下各四颗了。不知是要磨牙还是喜欢吃东西，他不管抓到什么东西都要塞到嘴里，咬得咯吱咯吱的响。豆包嘴泼得很，什么东西都吃，先是喂米粉猪肝粉，六个多月时看到人上桌吃饭，他也“嗯嗯”地要上桌，只好给他开小灶，煮鸡蛋让他吃蛋黄，蒸小南瓜煮番薯，他都吃得津津有味。他自己拿东西吃很有耐心，小手抓不住东西也不要大人帮忙，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直到抓住了准确地送到嘴里为止。小豆包的睡眠也比较规律，上下午各睡一觉，夜里也算安稳。这些都比他爸爸十个月时表现要好。

　　豆包七个月左右时，我用遥控器打开电视，两三次后，他就发现了遥控器和电视之间的关系，我下班回家，他就去拿遥控器，用手指着电视。等我打开电视，他就会把遥控器拿过去，经常被他摁没了图像摁没了声音，我说，你搞破坏啊，他还得意地坏笑。他爸妈提前给他买了过周的礼物儿童小汽车，让他坐上去，打开音乐，用遥器操纵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走。第二天坐上去，他就低下头，去方向盘底下寻找音乐开关。这小家伙精得很哪！

随着冬天的到来，衣服越穿越多，奶奶和妈妈都担心影响他学走路。再加上他还不会说个一字半句，只会“呜呜”“啊啊”“嗯嗯”地发音，把个下嘴唇不停地吸进吐出，灵活得很，似乎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奶奶盼望着他学会更多的本领，早点长大，但我却认为，孩子一下子长大有什么意思呢？陪着他慢慢地长大，看着他一点一点地蜕变，由一个小男孩成长为将来的男子汉，不是更有趣味更有意义吗？

生命的初始就如同长江源头的涓涓细流，在漫长的岁月中必然会广纳百川，汇聚成一江春水，浩浩荡荡，奔流到海，去拥抱每天升起的朝阳。